第十七章 證詞

李強驚喜的，「啊，歡迎歡迎，快座。」手忙腳亂的給她倒水。

蘇紅四下打量這間辦公室，「挺不錯的。」

她徑直到沙發上座下。

李強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好像更瘦弱了。

他把水放到面前，蘇紅垂下眼帘，飛快的「謝謝你，那天晚上太麻煩你。」

李強很想說，其實我也還很想走出來。終於只是笑笑「沒什麼。很高興能照顧你。」

蘇紅瞧著茶几上那杯開水「我今年23歲。你年齡比我大，我叫你李哥。趙叔叔總算同意了。他說資料在你這裡，讓我來找你。你放心，該保密的地方，我一定會遵守的。」

李強說好。到桌前，翻出短褲的證詞。

蘇紅瞧著那紙，說「就是這個？」

「對。這就是證詞。記錄了肖薇去世時的情形。」

李強把證詞遞給她。蘇紅邊看邊哭，有些地方又羞澀的臉紅，證詞如下：

我們是賣水果的。不是零售，是販賣那種。從果農的地里直接拖到批發市場。就干這個。

出事的那天晚上，天熱。我們收了生意回來，屋裡實在呆不住。就跑到外面喝酒。喝冷啖杯。差不多十一點回來，洗了澡躺在床上，忽然聽到上有女人很舒服的聲音。聲音真大。為什麼我能確認是叫chuang？這還不簡單。就像海鷗在叫。這男的厲害，女的足足喊了二十分鐘才停。

我本身也算是青壯年，對。身邊又沒有個女人。聽著就怎麼也睡不著。這女的足足叫了十來分鐘才停。

我就好半天沒睡著。身上熱啊。翻來覆去的，也不知多少回，你說著身邊沒個女人，苦不？唉，販水果太累，後來還是睡著了。半夜，又被那女的吵醒。那女的叫得真*。聲音又大，我聽到對面有人再罵了。說龜兒子，還是矜持點嘛。這次女的叫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

等那女的叫完，我才捨得去撒尿。撒完尿我看下錶，是凌晨兩點過幾分。

從廁所回來，我聽見那女的給誰打電話，開始聲音小，聽不清楚，後來聲音就大了，像是在吵架。那女的聲音很兇：不信，怎麼不信，我現在就在和別的男人上床，。。。。過了會兒，又說，我就是個*，MD，憑什麼只可以你玩我，我就不可以玩男人。不知道男人說什麼，她罵道，去你MD，你為什麼不去死。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音。

這時候天已漸漸涼了。我的酒意也上頭。又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第三次被那海鷗叫弄醒。這次聲音特別大。那女的爽得不得了。簡直都是哭喊了。

我心想，這真是個神男。一晚三次，一次比一次久。我趕緊看錶，想看他這次能讓海鷗翱翔多久。能不能超過前兩次。

我記得清清楚楚，看錶時是凌晨三點三十五，我看錶后，女的又叫了7分半鐘。然後，停了。過了會兒，這女的跑到另一間屋打電話。又是嚷：我已經打110報警。你滿意了。還有什麼，不要說這些，究竟還要等多久和我結婚？今年？明年，十年？這女的又哭又吵。我也記不清。忘了。反正總的意思是說那男的什麼時候和她結婚。

電話打完。上安靜了。這時候天涼快，聽也聽累了，我又睡了。後來，那女的跳我確實沒有聽見，是天亮聽人說的。

證言悄然從蘇紅手中滑落。她靠在沙發上無力的哭泣。李強過去座到她身旁，把整包紙巾遞給她。

蘇紅抽泣著「她不是那種人。她是賭氣。」

李強說「你怎麼知道？」

蘇紅平息了好一陣。才說下去「你知道我是演藝公司的。負責市場這塊。因為工作的關係，和很多演出團體，模特都有接觸。肖薇人很能幹，我們比較熟悉。

我認識肖薇的時候，她還在影視表演學院念大二。她形象好，人聰明。尤其和圈內許多人比起來，相當有禮貌。挺逗人喜歡，沒什麼心機的一個女孩。我比較喜歡她。

她一直是個挺活潑開朗的人。半年前整個人忽然變得很低落。整天呆在寢室發獃，課也不上，活也不接。她是簽了約的啊。公司讓我到她們學校去找過她很多次。她總是支支吾吾的。

後來，她終於對我講了原因。她是心情不好。原來，一年多前，他和福臨集團的董事長，孔秋生戀愛了。真不可思議，孔秋生已經48了。小孩都讀高中了。關鍵他有老婆。她說，是孔秋生追的他，孔秋生說，和他那又凶又惡的農村老婆沒有真愛。正和她起訴離婚。

問題是，孔秋生離了兩年都還在離。

所以肖薇很難受。她說，她是個追求完美的女孩，要麼全得到，要麼都不要。絕不妥協。

公司了解她的都知道，她是個有潔癖的人。從來不會和男人隨隨便便。那天晚上，她肯定是傷心欲絕，不然絕對不會和那陌生男人在一起。」

見她那樣傷心。李強安慰道「不要太難過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啊。」

蘇紅苦笑的「是啊，醫生說，我都有憂鬱症呢」

「憂鬱症？」

「嗯。」

李強哦了聲。腦子裡想起「還有---，楊小虎，不要再老想過去。」

蘇紅憋了會兒，搖頭。小聲的「其實我們沒有正式談過。我追過他，他沒有同意。」

原來是單相思。李強就覺得更不值了。嘴裡說，「哦，可惜。」

蘇紅嘆了口氣，指著頸上掛的根金屬掛鏈「這就是他留下的。那天中槍后，他說不出話，嘴裡全是血，指著這個，讓我取下來。」

李強伸手道「我看看。」

蘇紅取下掛鏈遞給他。墜子是顆黃燦燦的子彈。李強放在掌中看著。

這粒子彈很輕。應該是取了葯的空彈。子彈在指間轉動。彈頭有些松。

李強輕輕一扭，彈頭脫落。彈筒里有團東西。李強翻過來一抖，掉出個紙團。李強莫名其妙的扯開，是一行字：我如出事。速看綠袖子。

蘇紅驚訝的「怎麼會這樣。」

李強把紙條遞給她道「綠袖子，什麼綠袖子？」

蘇紅看著紙條「一首曲子。」

「這個紙條是留給你的？」

皺眉苦想了半天。她搖搖頭。「記不起了。好像是。他出事後我太傷心了。得回去慢慢想。」

蘇紅不要李強送，自己走掉。李強站在窗前，又看見那兩個寸頭男子護送她上了輛停在門口的黑色賓士。蘇紅不知道什麼背景，來頭不小啊。

李強看著這車發動，遠去。消失。立在窗前，第一次有些不舍。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