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8.慨嘆

而元雲默，臉色上面多是慘淡之色，他第一次發現，這次的事情，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他元雲默，不就是貪了一點點的財物么，竟然是，要如此的對待一省巡撫。

當然，他僅僅是自己對自己說，這是嘉崇皇帝，親自的下旨意，要是不去的話，哪怕他是一省巡撫，等待著他的也就是天牢裡面的那個幽暗的地牢，當然還有那臨頭一刀。

就是這個樣子，一陣子的慷慨激昂，總算是將幾個人的熱血給湧上來了的樣子，相對而言，在這群人們熱血的時候，遠在北方邊境的洪秉尋卻是被一盆涼水澆到了底。

就在前幾天，夷狄人瘋狂的向著北疆大營的橫沙軍，發動了進攻，在這個冬末的季節裡面，那些夷狄人，竟然是出乎常態的發動了進攻，這件事情，大大的出乎了洪秉尋的意料，也是讓橫沙軍在初時階段，就是遭遇到巨大的打擊。

而夷狄人這一次，卻是出奇的瘋狂，這些密密麻麻草原騎兵，他們揮舞這長刀，呼喝這號子，在冰天雪地裡面，長長的呼嘯聲音，傳出了數里遠的地方，就是這個樣子的一群近乎瘋狂的人們，整個夷狄九部，最少光從旗號上面來看，就有著七個部落已經來到，這些人，從他們的外表上來看，和中原人有著非常迥異的區別，那後面的金錢鼠尾，更是不符合在中原的傳統髮髻，難怪被稱做是為夷狄人了啊。

但是，這些夷狄人，雖然有著種種的不是，但是那狠厲的所為，卻是荊朝人學不來的，苦寒的環境，造就了夷狄人如此瘋狂的本性。

看著外面那些咆哮而來的夷狄人，洪秉尋的心裡，也是不由得著急起來，在他的手底下，那凍得乾裂的口子，清晰可見，沒有任何的辦法，橫沙軍的冬衣還沒有全部送到呢。

作為著橫沙軍的統領，他還是遵循這古代的那一套，士卒們沒有冬衣的情況下，他是堅決的不穿上冬衣的，所以，這一方面造成了橫沙軍士卒們的士氣還算高漲，但是另外的一方面，這給他的健康造成了嚴重的損害，他的身體，雖然算是健壯，但是這裡是極北大漠之地，寒冷的氣氛可以算得上去滴水成冰了，所以，如此的這個情況，也算是正常了。

但是，就是這樣，很多的橫沙軍士兵，還是感覺忍受不成這裡的寒冷。

就是這樣的情況之下，很多的人都是被凍得夠嗆，此時更是面對著這些夷狄人的入侵，更是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的力不從心出來。

他們現在所做的，就是在營寨裡面死死的防禦著這些蠻族人的進攻，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是有著一絲機會，這將近一年來，橫沙軍給養遭受到巨大的困難，所以他們的現在，心中要說沒有怨氣，那是誰都不會來相信的。

無數的箭矢，從外面飛射進來，雖然天氣非常的寒冷，而且外面還有著積雪，但是夷狄人用自己的身體保護這箭矢，用自己的雙手捂暖著長弓，此刻的他們，同樣地師別無選擇，今年的寒冬，給夷狄人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巨大。如果今年他們打不開面前的這個壁壘，所有的一家老小，等待他們的都會是死亡，是的，活活的死亡。

部落裡面的貴族已經發話，只要能夠打敗橫沙軍，那麼到達了沙漠那邊的土地，一切的劫掠，將多分給部民們兩成，這個事情，讓所有的人都是發自內心的有著那麼一絲的瘋狂。

整整兩成，這將會有多麼巨大的財富，南面的漢人那裡，有的是金銀財寶，有的事糧食，有的事禦寒的棉花，一切，只能殺殺過去衝過去搶過去，只有這樣，他們才有生存下來的希望出來。

北風呼嘯而來，所有的人感覺到寒冷，不同的事，夷狄人因為慾望而讓自己的心兒火熱，而橫沙軍，因為朝廷的給養變得異常寒心，他們的怨氣也是在慢慢地積累著。

這個江山，是需要人來守護的，但是卻不是這個樣子來守護。

無數的夷狄人，就好像是天上飛來的蝗蟲一般，就是這麼的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撲來，這是一群凶神惡煞，他們沒有了一切，剩下的只有著自己的生命。

在如此寒冷的冬季，竟然還是有人袒露著自己的衣衫，玩命的在遠方大呼小叫，就是怕顯露不出來自己的勇武，所有的一切，就是在這個時刻，是如此的血腥而殘酷的上演。

沒有多少的憐憫，這裡是最血腥的地方，他們雙方都是知道，對方的勝利，絕對是自己末日的降臨，這是一種最純粹的殺戮之意。

洪秉尋看著下面進攻而來的夷狄人，也是有些疑惑在自己的心間，難道這些人都是瘋了不成。

要知道，雖然夷狄人，在今年的冬天有著巨大的損失，但是只要熬上一熬，還是有那麼一絲的活路，但是像是現在這樣的搞法來說，只要是失敗的話，對於夷狄人來講，除非是今年有著大奇迹的發生，否則將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們死的不僅僅是那些老弱婦孺們了，那些青壯年們也將會因為一無所有而難以渡過這個寒冷的冬天，這些夷狄人想不到這點？

洪秉尋就是這麼想著，除非，除非這些夷狄人肯定可以贏。

想到了這裡的情況之後，洪秉尋的手指深深的嵌入到了自己-的肉裡面，在寒冷的冬天之中，上面的那些乾裂的血肉，彷彿就是要滴下來但是旋即就是被寒冷的天氣給冰凍封住了。

先不說這裡的瘋狂殺戮，只是在衛輝府附近的地方，一隊士兵瘋狂的向著遠方前進著，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帶著一種近似於癲狂的神色，每個人的手上，都是緊緊的握緊了武器，他們的旗幟上面，一個金色黑底的「曹」字飄揚，認識的人都是字心底裡面暗暗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隊人馬，分明就是定國公曹傾烈的親身近騎啊，這些人，可謂是稱的上是定國公自己的精銳了，當先一個人，面色冷峻，渾身包裹在甲胄當中，但是有那識相的人，就是知道，這位就是定國公的親衛老兵啊，曹傾七。

話說，曹頃七也算是個奇人了，追隨定國公，風雲二十載，由奴僕之身，成了一個定國公府裡面的三號人物，這讓人不得不感覺到慨嘆。

現在的，定國公曹傾烈，自己最為寶貝的親身近騎三百人，就是交給了他統領，這些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厲害人物，拿到那個部隊裡面，都是最起碼的一個百夫長的位子。

但是，他們就是在這個近騎裡面，因為這個近騎，是定國公一手打造的。

他們是一群特權的人，當街殺人而不捕，見遇縣令而不拜，這就是定國公賜予他們的，而且，最主要的事，嘉崇皇帝也是認可他們的這些的功勛的，近騎的成名之戰，就是在十年前，剿滅北方夷狄人的一個大部落，三百近騎，將一個草原部落給殺的無人存在，自己不損一人，更是橫插大漠一千里，震動當世人間，那個時候的草原上流傳著他們的威名。

而這個時候，前方的定國公曹傾烈，卻是在追剿，槍鷹將李擁成的流營大軍，並且是已經取得不俗的成績，但是在前線取得這樣戰績的時候，在他們的北方，自己的侄子，卻是在懷慶府城的大樊口，被定虜營打了一個近乎全軍覆沒，一千多的鬼面騎兵就是徹底的葬身魚腹，這個消息，讓前線的曹傾烈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要知道，曹傾烈可是一直很大度的一個人。

其實，那個將近千騎的鬼面騎兵，損失非常的大，但是對於定國公府來說，這樣的結果也是可以容忍的，但定國公府的威名，卻是容不得一點玷污的，百年的榮耀，同樣給予他們百年的驕傲。

所以，曹頃七就是被曹傾烈派到了前線，跟隨曹時年，他們準備給那些可惡的流賊一點顏色看看，但是，當曹頃七來到了前線之後，才是發覺了自己的小侯爺已經是隨著王自可的京軍答應前去追殺定虜營，所以此刻他的近騎也是追上去。

此刻，曹頃七的內心深處同樣是充滿了怒火，畢竟這是定國公府無法忍受的屈辱。

而在前邊，曹時年也是騎在馬上，他的臉色上面，少了一些輕狂色，多了一份沉穩貌，現在這位定國公府的小侯爺，想得事情很多很多了。

別看定國公這個爵位風光無比，定國公府如今，繁華盛葉，但是這一切的一切，歸根到底的原因，就是因為定國公府內名將輩出，在大荊朝的軍隊裡面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當年那麼多得開過公府，如今依舊輝煌的，也就是北方的定國公府和南方的文國公府了，文國公能夠持續輝煌，靠的是江南富庶，天高皇帝遠，文採風流偉丈夫，每年的不知道多少的進士都是出自文國公府的門下，所以他們是不愁如今的地位的安危的，而對於以武立身的定國公府來說，每一次戰場上面的失利情況，都是不能夠容忍的，這就是定國公府的規矩了。

曹時年心裏面這樣想著，眼神看到了旁邊同樣閉目養神的曹宣望，對於自己這個遠方的族叔，曹時年，還是有著那麼一絲的敬意的存在，畢竟，雖然他沒有以身殉節，但是在曹時年這樣的勛貴看來，這本身就不是什麼大的事情，留下有用之身，不是更好的么。

而幾天的交談裡面，曹宣望的計謀方略，也是深深的將曹時年給折服了，看著他拿古井無波的面龐，曹時年也同樣的知道的這位遠方的族叔所想的事情在在消滅定虜營。

他們現在已經走進了舜的府城，看著那幾乎被劉清他們夷為平地的舜的府城，所有的人都是臉色不好，有那有幸逃過搶掠的地主鄉紳們跑了出來，向著他們哭訴著定虜營的種種*，這樣的事情，更是讓這些人的心裏面充斥著煩躁。

一切都是乾淨，糧食，補給，勞力，定虜營就像是吸引，讓所有的東西都是追隨著他們前進，這些人們，壯年人成為了他們的兵力，那些的糧食讓他們前進著，那補給，讓他們有著永不枯竭的動力，看哭泣的這些人們，誰還有心思理睬。

幾位京軍大營此刻的統領們，又是聚集到了一起，談論著前方的問題。

王自可首先的就是說道：大家說，現在該怎麼辦？聽到了他的這句話，所有的人都是沉默起來，畢竟從他們現在的測算數目來說，定虜營現在最起碼要有三萬大軍的數目，這還是不算上那些流民的數目，如果算上那些無數的流民的惡化，這個數目還是有可能增多，這是一個讓他們非常鬱悶的信息，因為他們現在算上元雲默的河南府兵，也就是不到的兩萬人的數目，更不用說，他們裡面，很多人都是在河南沙場上面被定國公挑剩下的軍隊就是可想而知他們的戰鬥力，元雲默現在所想的和他們不一樣，他現在就是想的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態度，但是那些的其他人的態度不是這個樣子。

其實，這就是所在不同的態度了，流賊肆虐京師，這個的大荊朝肯定不會坐視的，那麼對於元雲默來講，跟在這些大軍的後面撿便宜就是了，畢竟么，這次牽連的人很多，朝廷裡面大大小小的勢力，都是被拉扯進來了，就算是皇上來說的話，也是需要仔細考慮下後果。

楊成朝這個宦官，卻是這裡面膽子最小的，他說道：「要不然的話，我們就將地方上的府兵給拉進來。」他的話還沒有多說，就是被人打斷了，打斷他說話的人，是曹時年，之時見到他大聲激昂的吼叫道：「難道楊監軍還是希望我們再給皇上掛上號？「但是，這句話說完之後，楊成朝此刻小聲的嘀咕道：「當年也不知道誰那麼的飛揚跋扈啊。」他的額聲音比較小，只有身邊的元雲默聽到了。

但是元雲默肯定不會是說破的，他才是懶得招惹這個紛爭。

最後，這個說話，還是要曹宣望，畢竟，再這裡面，他是最為希望可以剿滅定虜營的，他的一切，的賭注，都是壓在這個結果，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洗刷掉自己的污點了，所以他大聲的說道：「大家不要這麼的驚慌，哼，流賊肆虐京師，我料他們也是得意不了幾天了的，這裡是哪裡，京師重地，豈容他們這些宵小橫行，待得朝廷大軍到此，就是這些流賊的末日，我們現在所要做的事情，不是有多難，說是要去擊敗流賊，現在只要讓我們提振起來士氣，這樣的事情才有著一線的轉機出來了得，大家應該不想在這個位子上面孤老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