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五章 敵來

「看起來墨倫城是沒有投降的打算了。」祖爾眉頭微皺，「不打疼了打怕了他們，後面的阻力只會越來越大。」

卡斯加也贊同祖爾的看法，「只是我們還需要注意一點，不能逼迫太甚。尤其是破城之後，更要注意約束。大家一定要給手下的人講清楚，我們不是來劫掠的。這裏很快就會是我們的家園，城裏那些百姓也會成為我們的子民。」

獸人和巨魔嗜殺成性，互相間的戰爭動輒都是整個整個的部落除名。卡斯加看的很清楚，若是以這種態度進攻，必然會激起亡靈們的拚命抵抗。

這支聯軍畢竟是勞師遠征，損傷太多意味着無以為繼。更嚴重的則是部族的衰落。這些士兵可都是青壯，沒了青壯的部族，只會成為別人的大餐。

聯軍的首領們紛紛答應下來，只有萊卡翁不以為意。本來他的族人就不多，更沒有來到這邊生活的打算。萊卡翁是見到了有好處可以拿，準備撈一票就走的。

雖然白骨帝國這裏土地肥沃，適合耕作，但狼人們可沒有種地的傳統。南部的森林草原才是他們的最愛。

眾人商議已定，卡斯加吩咐道，「我會去與墨倫城的主人談談，但大家做好明天一早攻城的準備吧。」

待所有人領命而去之後，卡斯加獨自來到了黑甲騎兵的陣中，見到了對方的首領。他謹慎中帶着一絲戒備，看着騎在馬上的黑甲騎兵首領，「閣下，明天我們就將進攻墨倫城，請協助我們護衛側翼。」

卡斯加摸不透這些騎兵的來歷與目的，他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這些黑甲騎兵彷彿永遠也不會疲憊，也不需要後勤補給。他們不懼怕傷痛與死亡，也不在意製造屠殺與毀滅。

卡斯加唯一慶幸的就是，這些黑甲騎兵是站在自己一邊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們在展示了自己的武力之後便徑直要求卡斯加他們出兵進攻白骨帝國。

在死亡和出兵之間並不難做出選擇。忐忑的卡斯加在來到白骨帝國之後卻驚喜的發現，這個龐大的帝國竟像是不設防的美人一般任由自己採擷。

一路上卡斯加的聯軍都沒受到什麼阻攔，習慣了窮山惡水的獸人和巨魔們哪見過這樣的花花世界。若不是卡斯加和祖爾極力約束，瓜納華托就是他們此行的最後一站了。

黑甲騎兵的首領雖然用面罩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但只是目光的凝視，就讓卡斯加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他硬著頭皮解釋道，「我們不清楚敵人的兵力部署，若是他們有騎兵出來突襲，難免造成些麻煩。」

「你們只管攻城就好，日落之前打開城門。」黑甲騎兵的首領算是同意了卡斯加的請求，但一日內破城的要求讓卡斯加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人，敵人已經抱定了決心，若是攻城太急，恐怕會起到反作用啊。」卡斯加為了手下人的性命不得不爭辯了一句。

嗑噠、嗑噠，黑甲騎兵的首領略略拉了下韁繩，縱馬來到卡斯加身邊。他沒有說話，只是居高臨下冷冷地注視着卡斯加。

卡斯加對視了片刻，承受不住壓力不由得低下了頭，「大人，我明白了。日落之前我們一定會站在城裏。」

說完卡斯加仍舊低着頭，許久沒得到對方的回應。但看到轉身而去的馬，卡斯加知道自己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在黑甲騎兵首領的馬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後，卡斯加這才敢抬起頭來。他看到周圍的黑甲騎兵也紛紛跟在他們的首領後面，將自己留在了原地。

卡斯加用力地呼吸了一下，卻吐不盡胸中的憤懣。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終究還是得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

離開了黑甲騎兵的駐地之後，卡斯加召集了幾個侍衛，向著墨倫城走去。

夕陽將城牆的影子拉得很長，逆着光線卡斯加只能看到城頭上有些人，卻看不清對方的樣貌。

走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之後，卡斯加讓手下喊話道，「請墨倫城城主相見！」

聲音傳到城牆上已經變得有些微弱，但好在此時城牆附近一片寂靜，還是能聽清楚喊得是些什麼。

不過此時李斯特正在府中用餐，沒法那麼快來到城牆上。皮斯托爾倒是堅守崗位，就在城牆附近。聽到手下的彙報之後，他迅速來到了城頭。

皮斯托爾略微俯身，目光凝視在了遠處的那幾個黑點上。雖然看不真切，但獸人特有的口音還是暴露了對方的身份。

卡斯加看到城頭上有人出現，又向前走了一些，「碎掌氏族酋長卡斯加·碎掌請墨倫城城主出來一見。」

碎掌氏族相當龐大，卡斯加只是其中一個分支部落的酋長。他只介紹自己是酋長，這樣既不會惹人非議，又能讓對方產生他可以代表整個碎掌氏族的錯覺。

墨倫城的守軍反應也相當之快，在卡斯加親自喊話的時候，已經紛紛登上城牆全神戒備了。等聽清楚了卡斯加說的內容，不由得產生了一陣騷動。

若是讓李斯特去和卡斯加會面，不說卡斯加會不會臨時起意攻擊她，就是從氣勢上也弱了幾分。

戰爭畢竟不是屬於女性的。治理民生李斯特是一把好手，卻不代表她能夠披掛上陣。

但在這個講究個人英雄主義的年代，一個不能直面對方的城主難免讓人看輕。

皮斯托爾也想到的這一點。感受到周圍或隱晦或直白的目光，他覺得自己必須站出來了。

「我墨倫城素來與人為善，你們何故聚兵來攻？」皮斯托爾的聲音不卑不亢，清晰地傳到了卡斯加耳邊。

卡斯加眉頭略略上挑，沒想到墨倫城的城主來的如此之快，看來是對戰爭早有準備了。

「你們亡靈佔據着大片的土地，享受着富足的生活，卻讓同屬天災軍團的盟友在南方的沼澤與深山裏苟延殘喘。」卡斯加也提高了自己的聲音，「我們要求的不多，只要你們將佔據的土地讓出來一半，我們就不會再追究過去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