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災星？

同一時間，葉星燦剛在哭鬧聲里漸漸睡去，這一夜他做了無數的噩夢，又在反覆的哭叫中醒來。阿鳳只好整夜在房裡守著他。直到第二天天亮時，阿鳳才驚愕地發現葉星燦發了高燒，急忙請來了醫生，醫生經過診斷，給他開了一些退燒的葯，又向阿鳳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阿鳳急忙去廚房裡煎藥，葉劍鋒就在床沿上坐了下來，他冷冷地望著在不斷囈語著的葉星燦，心裡有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他不由得想起了遠在七年前葉星燦出生的時候，他曾去找過算命先生給葉星燦卜了一卦的事。他還記得那個算命先生說這孩子命里犯凶，是天降煞星，會給家族帶來噩運和災難等等的話。此刻，葉劍鋒思索著算命先生的那些話，又不禁把自己母親的病發過世和葉星燦聯繫在了一起，只覺得背脊一陣發涼，心緒十分不寧！

於是，帶著這份惶恐不安，葉劍鋒急急地離開了葉星燦的房間。

在樓下大廳里獨自一個人待著，他為了驅散心頭的憂懼，遂打開了電視機，經過一陣無目的、頻繁的換台之後，他的視線停留在了一個叫「民生新聞」的節目里，突然，他驚跳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了一則令他疑惑不已的消息；只聽那名新聞主持人在侃侃說道：

「今晨七點五十分左右，在雲海市XX街道一處弔橋下發現了一具溺亡的女屍，附近村民已將屍體撈起，警方初步排除他殺的可能，認為是失足落水。經檢查，該溺亡女子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實其身份的東西，望其家屬看到報道后前往認屍……」

雖然溺亡女屍的臉部被打上了馬賽克，但其穿著打扮簡直像極了許秀華。葉劍鋒一時之間竟有些惶惑起來，他整個人獃獃地坐在沙發里，心裡敏感地覺察到許秀華凶多吉少了。

這一整個上午，葉劍鋒就帶著這種惶惑的情緒在客廳里來回踱著步，吃午飯時又去樓上看了一下昏昏沉睡的葉星燦，聽阿鳳說已經喂他喝過了葯，便又下樓來。午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葉劍鋒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他的岳父——許秀華的父親打來的。於是接通了電話，對方得知是葉劍鋒，劈頭蓋臉就是一陣大吼：「葉劍鋒，你這混蛋，你害死了我女兒，我要找你算賬！你等著，我要去告你，告你謀殺罪！你這個陰謀家！」

葉劍鋒聲調冷淡地說：「岳父大人，請您冷靜！」

「冷靜？我女兒被你害死了，你叫我冷靜？你這混賬東西！你給我等著，我非去告你不可！」

然後，葉劍鋒就聽到嘟嘟嘟的聲音，對方已掛斷了電話。

葉劍鋒獃獃地站在電話機旁，一時之間他還真感到有些無法置信：「想不到許秀華真的出事了！這麼說，她娘家的人也已經看到了新聞。」這樣一想，他便拿起了外套，急急地出門去了。

數日後，葉劍鋒已經接回了許秀華的遺體，並為她舉行了追悼會；在追悼會上，葉劍鋒一直僵硬著臉，表現得出奇的淡漠。而許秀華的娘家人則通通哭了個肝腸寸斷，葉星燦更是哭成個淚人兒，年僅七歲的他在短短的時間內接連失去了兩個至親的人，這對他幼小的心靈實在是太大的打擊了。

直到許秀華葬禮結束后的一天，許秀華的父親許海德實在按捺不住自己悲慟的情緒了，於是他衝到葉劍鋒的家裡來鬧了一番。

「混賬東西！你說，我女兒怎會好端端的失足落水？你今天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跟你沒完！」許海德怒不可遏地說。

葉劍鋒依舊一副冷漠的樣子，怔了半晌，他才慢條斯理地說：「要合理的解釋是嗎？好！我跟你說吧，許秀華她在外面背著我搞外遇，被我抓到了。當天晚上，我們吵了一架，我把她趕了出去，那天夜裡正好下著大雨，雨大風也大，我想，她可能就是這樣子不慎落水的……」

許海德橫眉怒目地瞪著葉劍鋒，咬牙切齒地說：「你把她趕了出去？」

葉劍鋒靜默著。

「混賬東西，我跟你拼了！」許海德大吼，隨手拿起桌上一個花瓶對著葉劍鋒砸了過去。

葉劍鋒迅捷地往旁邊一閃，躲過了花瓶。只聽到「哐啷」一聲巨響，花瓶已碎了一地。

保姆阿鳳聽到客廳里傳來的巨響，急急忙忙下樓來。

「岳父大人，請您自重！否則，這裡不歡迎你！」葉劍鋒冷冷地咬牙說。

「好啊！你個臭小子！害死了我女兒，還敢這樣對我說話，我殺了你！」許海德說著，又拿起一個煙灰缸砸向葉劍鋒。

葉劍鋒躲過了煙灰缸，正欲發作。

這時，葉星燦從樓上的房間里下來了，他一眼看到了許海德，立即喊：「外公，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我爸爸！」

許海德看著葉星燦一跛一跛艱難地從樓梯上下來，擔心他會摔下來，於是大叫：「小心啊！」

葉星燦總算下了樓梯，走到許海德身邊，拉住他的衣袖哀求地說：「外公，不要傷害我爸爸！求求你！」

許海德愕然地望著葉星燦，半晌，他終於抑制不住地嗚咽了起來：「星燦，可憐的孩子，想不想去外公的海邊住一段時間？」

葉星燦也低聲啜泣了起來，哽咽著說：「外公，我……我好想媽媽啊……」

許海德挺了挺背脊，用一種不允許違抗的聲調對葉劍鋒說：「我要帶星燦去我那裡住一段時間！」

葉劍鋒冷冷地盯著許海德，有好半天沒說話；對於葉星燦，葉劍鋒心裡還存有芥蒂！他心裡隱隱的一直有個固執的陰影，尤其因為母親心臟病發身亡的事件之後，他的耳邊總時不時會響起那個算命先生的話：「葉星燦是葉家的災星，會給葉家帶來噩運和災難。」這個陰影在他心裡一直抹不掉，所以使他對葉星燦的態度總是很淡漠。此時，聽許海德說要接葉星燦去他那裡住，遂終於答應了。

於是，保姆阿鳳給葉星燦收拾了一個小衣箱，然後，許海德就帶著葉星燦暫時離開了葉家的花園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