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神跌落

第25章 女神跌落

處理案件的幹警帶著筆錄跟馮楠做了交待,說道:「是這樣啊,她呢,都承認了。您這個鑒定出來是輕微傷的,我們還是建議調解。」

馮楠機械的點點頭,腦子裡面並沒有去思考幹警的話。

對方看了看她的樣子,又說到:「您跟對方家是認識的吧?」

「原來不認識,」馮楠喃喃自語,突然又回過神來說:「哦,我跟她女兒是朋友。」

「這事兒怎麼辦,還得您決定。您考慮一下?」

「好的,謝謝。」馮楠等幹警離去后,掏出手機撥通了李峰的電話,問道:「你在哪兒呢?找到朱睿沒?」

「就在前面的樓梯間邊上,這邊有個休息區。」李峰壓低了嗓音又問道:「你那邊怎麼樣?」

「嗯,都好了。朱睿怎麼樣?」馮楠問道。

「一直在哭,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李峰聲音更低了,有些嘟嘟囔囔的聽不清。

馮楠「嗯」了一聲,說自己馬上過去。掛了電話,心裡委屈的OS道:受傷的可是我!然後一手推車,一手牽了李小滿,李小滿又牽著陳方隅,一窩人慢騰騰的挪過去。本是滿心委屈的馮楠在看到朱睿的那一霎怔住了,那些不悅的情緒隨著訝異也四散無蹤了。

她印象里的朱睿永遠都是端莊沉穩的。髮絲不亂、面無波瀾,似乎沒什麼事兒能煩擾到她。而現在,馮楠似乎彷彿在朱睿身上看到了她母親的影子:她哭得過於厲害,但又急於出門忘了帶紙巾,碰上李峰這個糙漢子自然也是沒法提供的,所以滂沱的涕泗只能用手揉的滿臉都是,混上花掉的妝容遠遠看著灰一塊兒黃一塊兒,狼狽又髒亂。

馮楠吞了吞口水,趕緊在手袋裡掏出紙手帕,三步並作兩步的奔上去遞給朱睿。

「媽媽,你怎麼了?」陳方隅顯然也被媽媽嚇到了,有些驚魂不定的問:「是不是警察叔叔要把外婆關起來?」

孩子的聲音召喚回了朱睿的靈魂,她的眼睛突然歸了神,拿著馮楠給的紙巾擦了擦鼻涕眼淚,深深吸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上了馮楠的眼睛,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

馮楠趕緊伸出雙手在胸前擺動,說到:「算了算了,我也沒什麼事兒。一會把阿姨領出來吧。」

朱睿一手摟著陳方隅,一手揪著沾滿了鼻涕眼淚的紙巾,由於用力,指甲顯得紅一塊白一塊,半晌她說了聲:「謝謝。」

馮楠拽過一臉迷糊的李小滿,尷尬的擺擺手。

陳方隅緊緊的摟著媽媽的脖子,朱睿騰出一隻手來安撫孩子的背,又輕聲說道:「你……都知道了吧?」

馮楠愣了愣,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朱睿的意思,茫然的看看李峰又看看朱睿,她感覺自己說什麼可能都會不對,只能像是自我辯解般的回到:「都是誤會,我到現在都很懵。」

這時李峰站出來說:「既然是誤會,我們去把後面的流程走了,趕緊都回去吧。這折騰的累的,大人都受不了,何況孩子。」

馮楠趕緊應和贊同,朱睿也站了起來,又一次鄭重的跟馮楠說了聲對不起。

兩人選擇和解,陶春花很快就被放了出來。這陶阿姨也是神了,出來以後就跟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招呼馮楠和李峰去家裡做客。又衝到馮楠的身前,關切的盯著她的腦袋,嬉皮笑臉的說道:「阿姨給你燉點兒天麻雞湯補補。」

朱睿又一次失了控,一把拽過陶春花,當街大罵她是不是腦子壞了,引得路人指指點點。朱睿臉紅到了耳朵尖,她忍著眼淚說改日一定登門致歉。

李峰和馮楠一路都在跟她說著寬心,又找了個李小滿要吃冰激凌的借口儘早和朱睿做了別。

朱睿則拽著一家老小急切切的回了家。一進門,朱睿就衝進小卧室,把母親的行李箱拖了出來。

陶春花一看這動靜,尖著嗓子叫到:「喲嚯!這是要趕老娘走啊!」

「我請你走!」朱睿一件件的把母親的衣服從衣櫥裡面拽下來,衣架子被扯得啪啪的攪打在一起,那些撐不住的則晃晃悠悠的掉了下來,朱睿發了狠的不管不顧,把衣服裹成一團砸進行李箱。又跑去打開小小的家用保險箱,數了1000塊出來,拍在餐桌上,對著陶春花喊道:「這1000塊你拿去!隨你是坐火車回老家還是去賭錢,都跟我沒關係了!」

陶春花微微張著嘴,瞪圓的眼睛里閃著狡黠,突然打開房門坐在門口,假哭嚎道:「把爹娘當保姆使喚啊,要用的時候巴巴的請來,不要了就一腳踢開,我命真是苦啊!怎麼養個女兒這麼不孝順啊!」

朱睿見親娘把自己的弱點掐的死死的,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踩著陶春花的腳狠狠的把門關上。

陶春花吃了疼,真嚎喪起來道:「哎呦喂!我的腳!」

朱睿本想繼續教訓下母親,恰好屋內傳來了小女兒的哭聲,她只好狠狠的瞪了陶春花一眼,進屋哄孩子去了。

陳方隅第一次見外婆和媽媽的爭吵,心裡害怕極了,他把自己縮在牆角用手腕上的電話手錶撥通了陳志遠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孩子一聽到爸爸的聲音,就顫抖的哭出來:「爸爸!」

朱睿摟著小女兒正在哄,聽見兒子給老公打起了電話,本就亂如麻的心又被攪了一棍子,她衝過去大聲吼道:「陳方隅!把電話給我掛了!」

這一聲吼,聲大至極,原本懷裡的小女娃已經快要安睡了,一受驚,便和哥哥雙雙比賽起哭來,一時間家裡是哀嚎遍地。

陳志遠聽到動靜,還在電話里焦急得問著怎麼了,被朱睿眼神嚇著的陳方隅就已經條件反射的掛斷了電話。

陶春花見孩子們都哭了,自己再賴著也沒什麼意思,一個人摸索著站起來,順著牆蹭到客廳,又跟女兒示好道:「你這一個人哪兒能搞得過來?你又不願意挨婆家說,媽媽不來幫你你怎麼搞?」

朱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控制著情緒,聲音壓在胸膛里蹦出來,顯得又沉又重,眼淚不自覺的滴在女兒安安的衣服上,她說道:「要不是你爛賭,欠下那些錢,沒法兒還,搞得東窗事發,我婆婆會沒事兒盯著我說么!」

陶春花一手掏著鼻孔,擤出了鼻涕,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小聲說:「那件事是媽媽對不起你。但你也不能沒良心,說到底,你現在能過得好要感謝我的。」

朱睿深深吸了口氣,頭一會搖著一會兒又點著,看上去像一隻在狂風中不能自已的小麻雀。

陶春花斜眼瞄著,又跟上了一句,說道:「反正你弟弟進去了,現在你是要養我的。」

朱睿冷冷的回了一句,道:「他不是我弟弟。」

「瞎講,他是我生的,你也是我生的,怎麼他就不是你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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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青年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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