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打臉的瞬間

第三十一章:打臉的瞬間

只見趙景雲一襲暗藍身形從院門內款步而入,綉著雲紋的寬袖似盛着零碎的月光,步伐輕淡卻如雲生風。

那帶着興味的眸光似萬千星辰流轉,似勾人步步淪陷,殊不知那眸底藏着極寒的深淵,只一眼便墜至萬劫不復之地。

很少人能夠將惑與冷如水交融般毫無芥蒂的結合在一起,化作一股獨特卻異常和諧的氣質。

院中的女子恍然見着這麼一位若九天瓊樓踏下的上神,那眼珠子紛紛凝在他身上,只覺得那晃動的衣袂都別有一番清冷的意味。

沈靜攸只是抬一眼,腦中若倏然被木杵一敲,一片蒼茫白肅,再多的情緒,也抵不過一剎那震至心底的顫動。

臉頰迅速抹上淺粉,沈靜攸的手指輕輕顫著,便是連呼吸都不自覺急促了起來。

就算從前不曾見過面,只是一眼,她便能確定此人便是京中風華絕代的趙王世子,趙景雲。

趙景雲似笑非笑,那眉梢流淌過一絲極輕的譏誚,他漫不經心的調侃,「本世子倒好奇,那小丫鬟口中的大尾巴狼是沈府中的何人……瘋狗和笑面虎又是何人?」

沈賈程的臉色都變了,他連忙笑呵呵的打圓場,「不過是女兒家之間的任性鬧騰罷了,世子何須當真?」

「唉——沈尚書可莫要打馬虎眼了,本宮也好奇的很。」

話落至極,一個身影從另一側走出,男子生的五官清秀,身材較趙景雲來說瘦削了許多,似是營養不良的模樣。

他嘴角始終揚著笑,只是那嘴裏脫口而出的話卻唯恐天下不亂。

沈賈程難堪的很,那張老臉又是難堪又是賠笑,一時之間竟連話都理不清了,「這……太子殿下……」

太子?沈攸寧微微愣怔,連低頭掩飾都懶得,突然抬起頭來。

正統的皇室血脈,未來的皇帝……

她不是花痴,只是十分的好奇。畢竟在未來,皇室與中央集權制這種東西也只能靠電視劇和小說來體會了。

似是察覺到探來的視線,太子趙陸離有所感知的抬頭,恍然撞進那若小鹿初生般純凈的瞳孔之中。

不同於那些敬畏與貪懶的目光,那一汪清澈的黑瞳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只有純粹的好奇。

而只是片刻,她便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極快的收斂起眼神。

趙陸離微微一怔,竟因為她移開目光而感到空落,待自己意識到這種莫名的情緒后,他不解的垂眸。

杏竹這丫頭,在聽到來人的身份后,那哭聲像是被滿頭硬生生卡在嗓子眼,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掛着淚珠子,茫然無神的望向沈攸寧。

沈攸寧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嘴角噙著溫暖又安慰的笑,隨後起身,嬌小的身軀似被風吹拂般輕輕一晃,然後朝着二人行禮。

她淡淡道,「攸寧見過太子殿下,趙世子。」

安靜了半晌,遲遲不見另外一人有所動作,於是他們轉過頭去——

而沈靜攸此刻仍對着趙景雲發獃。

趙景雲有所察覺,他輕勾著嘴角,眼底卻毫無笑意。

沈賈程見沈攸寧都行了禮,而沈靜攸依舊一副犯花痴的模樣時,一個頭頓時兩個大。

他忍住怒起暴揍的心思,因壓抑的怒火聲音也變得生硬,「沈靜攸!」

沈靜攸猛地一個激靈,察覺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麼失禮的模樣后,面色白了又白。

她連忙斂下眸,拿出平日方邱雁教導她的禮儀,做的分文不錯。

沈賈程拱手賠笑,「小女年幼,久居深閨不曾瞻目過二位天人之姿,還望太子殿下與世子寬恕。」

趙陸離笑呵呵的擺手,「無妨,本宮肚量可沒小到那地步,不會計較什麼。」

沈賈程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太子語調陡然一轉。

他笑眯眯的轉頭對着杏竹道,「可否告訴本宮,你方才說的都分別是誰啊?」

趙陸離雖是笑着說話,可那一身皇族的威壓,讓杏竹恍若背着一股沉甸甸的壓力。

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咬緊了嘴唇道,「奴才胡言亂語,污了太子殿下的耳目,請賜死罪!」

趙陸離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便是連話里的興意都淡去不掃,他眉微蹙,雙眸閃過一道厭倦的黯淡光澤。

他輕嘆一口氣,揮手,「罷了,此番便饒恕你一回,起來吧。」

杏竹千恩萬謝,生怕他把注意力轉移到沈攸寧身上,那小臉始終綳的緊緊的,不肯放鬆。

沈賈程見狀,連忙側身,「太子殿下,世子,煩請移步主堂之上。」

原以為他們就會這麼走了,偏生其中有個不安分的,偏要來事。

趙景雲腳都不曾動一步,他一副似笑非笑,「聽說沈大小姐手中有隻通靈智的靈獸,不知本世子可有緣一見?」

沈攸寧一愣,神情莫名的看向他。

這人是故意的?

她眼珠子飛快一轉,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回世子……小白它……它被三妹妹搶了。」她垂首,雖沒多說什麼,可那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委屈模樣,實在是可憐的緊。

沈賈程一聽,一口老血都快嘔出來了,眼刀子不斷往沈攸寧身上刮,「簡直是胡說八道,哪有妹妹搶姐姐的東西?荒唐!」

沈攸寧肩微微一瑟縮,退了一步,半倚在杏竹身上。

沈靜攸一副無辜模樣,眼角垂淚,「靈獸丟了,姐姐怎可如此平白無故的誣陷我?照姐姐這話,豈不是府里丟了什麼東西,都要賴在我頭上了?」

沈賈程冷眼朝着沈攸寧一瞥,表明了自己態度,他冷哼,「靜兒在府中吃穿用度無一不是上好的,何須來拿你的東西?」

沈靜攸聽明白了,微仰首,一字一句的譏諷,「是啊,大姐姐莫不是急糊塗了,妹妹我何須拿你那些東西呢?」

那語氣里的譏諷和輕蔑,便是傻子都聽得出。

沈攸寧冷笑,不就是說沈靜攸是府里嬌生慣養捧在你手心長大的,而她沈攸寧只是鄉下莊子放養的野丫頭,自己的東西她看不上嗎?

家門醜事非要趕上門來顯擺,兩個蠢貨。

她嘆了一口氣,絲毫沒被打擊到,只是開口,「這又是何必呢?」

沈靜攸一愣,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沈攸寧從腰間抽出一把精緻小巧的紫竹笛,置在嘴畔。

指尖輕巧移動中,清晰明亮的音色緩緩流溢而出,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只聽得屋中忽然響起巨大的動靜。

似是什麼東西於屋中橫衝直撞,繼而響起瓷器碎裂之聲,屋內的丫鬟突然慌亂的驚呼,嘈雜聲漸漸充斥着整間屋子,隨後不知誰高喊了一聲——

「把這隻白色的小畜生抓住了!」

沈賈程和沈靜攸兩人扭曲的臉色在一瞬間同步了起來。

沈攸寧嘴角微勾,在笛聲漸促時,只見門扉處一道白色的身影如脫弦的弓箭般朝着沈攸寧直射而出。

杏竹瞪大了瞳孔,還未等她上前護在沈攸寧身前,那白色的身影竟在半空硬生生的停下,化作最為柔軟的力道撲進沈攸寧懷中。

「嗷嗚——」柔軟又委屈的嚎叫聲在沈攸寧懷中響起,白吃睜著水汪汪的獸瞳,楚楚可憐的望着她。

一時間,整座院子鴉雀無聲。

趙景雲眼眸微眯,忽而定定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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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天下:馭獸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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