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究竟會鹿死誰手呢?
林懷成扭頭看了申月芳一眼。
把她的手拉過來,握在手裡。
「你那麼聰明,難道看不出季禮的用意嗎?」林懷成說完嘆了一口氣。
「他是故意安排你和黃健前後腳進去的?」
林懷成點了點頭。
「假設季禮不知道陸勍川站在黃健的背後。那麼就目前的格局來看,TY無論選誰都會大於另一方,對吧?所以季禮不但選了樂樂,還要讓我親眼見到他選了樂樂。」
「他是想故意打擊我們的氣勢?」
林懷成點了點頭。
「季禮並沒有把合作的大門關閉,包括版權互換合作。但是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不著急。」
申月芳一聽,便又生氣,「他這是想趁火打劫了。」
思及此,林懷成又開始後悔起來。
他主動找季禮,在季禮看來就是他著急了。
所以季禮倒變得反而不急起來。
他率先和黃健合作,一是解決了燃眉之急,又可以以此拿捏他。
確實是一石二鳥。
「那你後來,有沒有提醒他,陸勍川和黃健的深度捆綁。」
林懷成搖了搖頭,「沒有必要了。他知道了,並不見得是好事。」
「那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申月芳忽然又想起前一段時間拿到的消息。
「黃健這幾個月,不停見投資商,據說是想把樂樂脫手,有沒有可能是季禮想接手樂樂?」
林懷成點了點頭。
「假如樂樂和藍天僅僅是版權合作的話,那麼倒是有這個可能的。」
林懷成按照這個思路又深入想了想。
如果季禮和黃健談的是併購的話題的話,那麼黃健手裡拿的很有可能就是一份併購框架協議。
也或許,他手裡拿的就是簡單的幾頁紙。
他們倆聯手,就是故意要矇騙和震懾自己的。
林懷成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的雨依舊沒有停。
整個維城城瀰漫在夜雨之中,迷糊一片。
他覺得整個數字音樂行業也是如此。
一時之間,他竟然分辨不出敵友來。
申月芳抬手看了看錶。
然後又給秘書發了一個簡訊。
一會兒功夫,秘書端著一個餐盒進來。
申月芳把林懷成拉回到大班椅上坐下,「先吃飯吧。」
林懷成看了一眼,沒什麼胃口。
申月芳又軟聲細語規勸,「要不你先去裡間休息一下,等雨再小點,咱們再回家。」
林懷成搖了搖頭,「沒事,你先去忙吧。」
「那好,我儘快。」申月芳又按了按的林懷成肩膀。
然後推門走了出去。
這麼大的雨天,同事們還在等她開會,她也有點不忍心。
申月芳開完會,差不多十一點了。
雨小了一些,但是卻又忽然之間打起了雷電。
申月芳出了電梯,就見林懷成正站在大廈門口的雨搭下吸煙。
申月芳頓了幾步又走上前,「走吧!」
林懷成走了幾步,把煙頭掐滅,扔到垃圾桶里。
申月芳把傘打開,等林懷成。
早上出門的時候,申月芳特意查了查手機里的天氣預報,顯示是晴轉多雲。
可下午的時候,卻不知怎麼,又忽然下起了大雨。
她手裡的這把傘是遮陽傘,兩個人撐,有些顯得小。
兩個人撐著一把小傘走進雨里。
林懷成怕淋到妻子,故意把身子往外撤了撤。
申月芳見此,卻故意挽住林懷成的胳膊,自己又往林懷成那邊靠了靠。
這樣兩個人的一側肩膀,便都淋在雨里。
往日,她都會在車裡多備一把雨傘的。
這些日,也不知怎的,估計是忙糊塗了。
別說忘帶雨傘了。
飯,她也是時常忘了吃,有的時候出門急,連妝也會忘了畫。
有一日,她起晚了,就隨便抓了一件T恤穿在身上。
在公司晃蕩了一個上午,才發現。
T恤竟然穿反了。
思及此,申月芳有些無奈的笑笑。
人人都艷羨女強人的光鮮。
卻沒幾個人知道,這個又九個,私下裡是她這個樣子。
忙的沒時間吃飯,沒時間睡覺,甚至連要孩子的時間都沒有。
停車場離大廈稍稍有一點遠。
平日不算什麼,走幾步就到了。
這下雨天,就尤其顯得遠。
兩個人走在雨里,一邊濕了一個肩膀,所以便也不急了。
反而慢下來,勝似閑庭信步般。
快走到了車子旁。
林懷成卻忽然站定了,轉過身來,面朝著大廈的方向。
申月芳拉了林懷成一下,以為他是忘了東西在東西,「明天再取吧。」
林懷成卻依舊站著不動,這時大半個身子都站在了雨傘的外面。
有雨水流到了林懷成的臉上。
「我想明白了!」
「什麼?」申月芳又拉了林懷成一下。
「基因。」
雨沒有剛才的大了,申月芳也索性把雨傘收了起來。
「什麼基因?」申月芳在雨里仰著臉,有些想笑。
她覺得此時此刻的林懷成像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說的話都是風言風語。
「每個公司的基因都是由創始人決定的。」
前幾天,他還給這個圈子裡的人做分類。
他覺得在數字音樂的圈子裡,只有兩類人。
一類人信奉資源,覺得得版權者得天下。
一類人信奉運營,覺得得用戶者得天下。
而悅動屬於第二種。
林懷成抬手,放在申月芳的臉上,「悅動的基因是由你決定的。所以我們一直在運營上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陸勍川這次想打的不是TY,而是我們!」林懷成又接著說道。
申月芳被林懷成說的越發困惑起來。
「樂樂想脫手的可能性排除了。」
林懷成又轉身向自己的賓士車邊走。
「樂樂很有可能已經被陸勍川收入麾下了。」
「黃健和我一樣,是技術出身,他在技術上比我更厲害,我是半路出家,他是科班生。所以最近,所有的操作路數都不是黃健的風格。」
「這個行業里,誰最擅長打官司呢?只有陸勍川。只有他,最擅長把法律當作武器。」
林懷成越走越快,也越說越快。
「他名義上是打TY,但是實際上,他是想把我們和TY合作的門關上。」
走到車子旁,林懷成終於站定,「TY被打怕了,所以怎麼著都不會救我們。」
他轉過身來,面對著申月芳。
「我們危險了。」
申月芳把手抬起來,放在林懷成的胳膊上。
「我懷疑,我們所有的侵權證據,在早早,他們準備動TY之前,就被取證了。」
「按照他們對TY的索賠公式計算,如果陸勍川真的想和我們打官司,代價很有可能是我們無法承受的。」林懷成冷笑了一聲。
「那怎麼辦?」申月芳剛剛還在笑話林懷成的瘋癲呢。
現在卻再也笑不出來。
臉色也是煞白一片。
「找到一筆錢,或者找到陸勍川的軟肋。」
被雨水打濕的身子很涼。
剛剛,林懷成的心裡也很涼。
可不知道為什麼。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里卻有一股暖流在奔騰。
林懷成抬手,把申月芳臉上的雨水擦去。
又擦了擦自己的。
「上車!」
他忽然有一種要上戰場的感覺。
既有臨行前的興奮,又有赴死的悲壯!
陸勍川,我們終於要交手了!
但是鹿死誰手,還真是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