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曖昧的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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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髮長；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
——《黃帝內經》：上古天真論篇第一
華佗知道，張清依聽懂他說什麼了。
這個張清依已經這般年紀了，卻還沒來月事，這就是病根，至於掉到河中，陰氣入體只是個誘因。
「其實大小姐，不需回答，在下也知道了，你想必也知道，自己是月事未至。但是卻不知道為何月事未至是么？」
張清依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內經》有雲，「天癸，精氣也。夫癸者，天之水，干名也。故天癸者，言天一之陰氣耳。氣化為水，因名天癸，其在人身，是謂元陰，亦曰元氣。」
「以前的醫生想必都認為，大小姐是外感陰寒而體內濕熱，冷熱匯於任沖二脈，寒濕中阻，陽氣被遏，氣血阻滯，經行不暢，所以他們都會認為，你所有的病症都是來自體內的濕熱。」
「就按著這個思路來進行診治的，結果卻未見好轉，並且還使得體內濕熱更重，所以病症嚴重。」
「但其實，大小姐你是任脈先天堵塞，所以天絕月事。」
華佗說了這麼多，估計這個張家大小姐也沒聽懂，不過這些，卻不能不說，只有這麼一說，病人才會覺得，你是真的看明白了，才會任憑你診治。
但是華佗最後這句『天絕月事』，張清依卻是聽懂了。
因為華佗在她臉上看到了驚訝。
華佗估計前面那些醫生，可能也有看出來，這個張家大小姐月事不調，但是卻沒有人，敢問天絕月事這回事。
天絕月事本來就疑難雜症，所以可能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聽說過，即使有人知道，估計也不敢說了。
誰有華佗的膽量啊，這樣的話跟這個陳留太守的大小姐說了，萬一發起飆來，病沒等治，醫生掛了。
華佗聽著張邈的說話，就聽出月事不調了，雖然癥狀很嚴重，但是病情和誘因顯示，確是此病，所以他也很奇怪，怎麼這麼簡單的病，在陳留會沒有人能治好？
想必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月事不調很好解決，但是這麼多人都沒看好，想必另有原因，所以他一個人大膽要求親自診脈，而不是懸繩聽診，這才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天絕月經有很多可能，但是這位大小姐卻是最奇特的一種。
任脈天生堵塞，這可是萬中無一的概率，不得不說，這個張家大小姐的確非尋常之人，剛才他說了半天，也不知道這位張大小姐聽懂沒聽懂。
就是一句話，你這病挺難治。
「你叫華佗是吧？」這個張清依說了一句雲淡風輕的話。
「是。」
「我看華公子在房間外說話，不像個吞吞吐吐的人，現在如此這般，想必公子有救治之法，但說無妨，小女不是迂腐之人。」
華佗看著張清依說話的神態，不得不承認這個張清依絕對是個奇女子，不但性格迥異，而且極具智慧，更加擅長察言觀色。
他要的就是張清依的態度，因為，下面的診治，更加難以啟齒。
現在看來，這個張清依的心理承受能力，超出了華佗的想象。
「任、沖二脈與督脈皆起於胞中，同出『會陰』，稱為『一源三岐』。任脈行於胸腹正中，上抵頦部。任脈與六陰經有聯繫，稱為『陰脈之海』。」
「任脈出會陰穴經曲骨、中極、石門、三穴到達氣海穴，中聯神闕、巨闕、膻中、匯於紫宮、上接璇璣、廉泉、承漿三穴。」
「小姐的病根就在這三宮九穴的某一處，想要徹底治療，需用真氣打通任脈，但是大小姐體內真氣不足，所以……」
張清依不懂醫術，但是很會相人，「需要多久？」
雖然華佗也知道這個張清依不是孫尚香那種守舊的女子，但是聽到這話還是一愣。
「要不了多久，只是隔著衣物，無法確定穴道的準確位置，和使用真氣的力道，所以……」說道最後華佗都沒有勇氣說出來了，幾次都在心中想，要不直接給她靈丹直接用靈丹的藥力拓寬血脈，想必更容易，但是那樣過後華佗的心會很疼的。
一是心疼靈丹，二是心疼錯過了一次機會。
從剛才華佗開口問話之後，張清依的臉一直就是粉紅的，現在已經改變不回來了。
「那你準備一下吧。」
聽到張清依的話，華佗額頭上汗珠直流，「其實你可以找一個修鍊真氣的女將，用真氣幫你打通任脈。」
張清依倒是很平靜，似乎是一個月來，被這病痛折磨的就要崩潰了，她真的等不及了。
「不需要那麼麻煩了，公子還是定神，放心施救吧，只是，小女有一個請求，公子切勿將今日之事外傳。」
「小姐放心，華佗指天盟誓，今日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君之口，如我之耳，若有違此誓，讓華佗萬劫不復。」
他可沒有傻到沒事拿自己小命開玩笑的地步，這樣的事情，一旦傳出去，不要說他華佗，或許連小華庄都會被蕩平。
華佗有點後悔了，同時也是心底害怕了，他真的害怕這位張大小姐，在被救治痊癒之後，卸磨殺驢，那他可就後悔莫及了。
「小女非同普通女子，我這副身體……絕對不會做出恩將仇報之事。」
她看出了華佗心裡的擔憂，所以給他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她還有句話險些脫口而出，但是卻止住了。
唉！其實做一名醫生，也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經歷過前世種種的華佗，更是深有體會。
「公子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張清依，在被子下輕輕的蠕動著，華佗想想不出在這棉被之下會是怎樣的一種旖旎風景。
現在他可沒有當初給孫尚香療傷時候的心情，看著張清依羞澀的低著頭在被窩裡忙活，華佗不斷的調節著自己的氣息，讓自己更平和一些。
丹田之中五系真氣，先是在華佗的經脈中運行了一周，最後調整到指尖。
他在腦海中反覆推敲著，幾個穴位的線路，出手的角度，力度，如何感應。
「好了，可以開始了。」
當張清依閉上眼睛，打開被子的時候，華佗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彷彿是一幅絕美的畫卷，一尊臨世的仙子，清幽的體香，沖淡了房間里葯香的味道。
此刻張清依上身**，彷彿冬日裡雪后初晴的大地，多日的病痛讓的身體缺少一種血色，在耀眼的雪原上，兩個完美的雪峰，嬌媚的屹立，雪峰之上的兩點粉紅，像是是天外飛來的仙石，晶瑩剔透。
華佗已經被這景色所吸引的不能自已了，看到兩個雪峰微微一顫，他才緩過神來，一咬舌尖，在這旖旎的夢中驚醒。
當華佗的指尖，觸碰到張清依那炙熱的身體的時候，兩個人同時一顫，彷彿指尖與肌膚之間，產生了一股強大的電流。
讓兩個人都是為之一顫，華佗覺得自己像是一位卓絕的鋼琴師，手指在張清依的肌膚上，演奏著生命中的最高音。
承漿、廉泉、璇璣三氣匯於紫宮。每一次點擊，都會在二人心中響起同一個聲音，華佗化指為掌，這時手指尖輕輕觸碰到了半形雪峰下，張清依微微張開眼睛，看著滿頭大汗的華佗，心頭一動。
「不要動，仔細感受紫宮中的氣息，將它們凝結在一起。」
張清依聽言又將眼睛閉上，仔細感受著胸口那團溫熱的氣息，彷彿真的能感覺到那股微微的暖流，向著胸口集結。
越來越濃郁，彷彿要從胸口穿出來，卻被華佗的手掌擊退。
華佗手掌再次化作雙指，張清依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了一股氣流在身體中遊走，這感覺越來越強烈。
經過膻中、巨闕、神闕、這氣流凝結氣海之中的丹田。
華佗收回手指，剛剛離開張清依的肌膚，突然一道溫潤的氣息在華佗指尖流出，隨後進入張清依的體內，和著剛才的氣流，盤旋在張清依的丹田之中。
華佗的手指慢慢的靠近張清依的肌膚，當那張溫柔的手掌，緊貼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張清依可以十分強烈的感受到，丹田之中的氣息在變強，
這次華佗的手沒有跟著氣息運行，只是停留在丹田附近。
華佗將眼睛閉上感受著氣息在經脈中運行，那氣息衝出了氣海沿著經脈向下，石門、中極、曲骨。
二人都閉著眼睛，張清依紅潤的雙頰上很滲出了絲絲香汗的氣息，華佗更是將衣衫打濕。
兩個人，彷彿脫離了這塵世的束縛，忘記了時空的存在。
張清依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美妙的療傷，彷彿自己身上的疼痛正在慢慢消失，和煦的陽光又開始照耀進了她多日陰霾的心間。
忘記了是誰說過，也許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用來打破的。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這純美的時空。
「清依，小神醫我可以進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