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

第40章 (十)

我與馬丁準備去看望阿混,想了解一下關在監獄中阿混的情況。經批准,監獄方允許我去,馬丁不能去。云云雖然生阿混的氣,與他吵了無數的架,但始終對阿混不離不棄,每個月都到距省城不遠的監獄里看他。

我找到云云,想問云云有什麼要對阿混交待的。

「沒什麼可說的。每個月去,該說的話都說了。你想辦法把這封信轉交給他吧。」

我感到好奇,為什麼云云上回去的時候不親手交給他?我疑惑地看著云云,欲言又止。

「前幾回去看阿混,他讓我與他離婚。說我倆還沒孩子,他現在什麼都沒了,不想再耽誤我,讓我離了,再找個人。」

「阿混真有這種想法?」

「他哪裡是想離啊?他是怕我到外面找人。我每回上去見他,都跟他說我等著他,讓他好好改造。他嘴巴上說讓我去離婚,可那眼神可憐巴巴的,我知道他心裡一百個不願意。我都說了我等著他,可他又不相信我。」

「那咋辦?讓我再跟他說說?」

云云道:「前些日子,我上網找到一首詩,覺得挺好。我把它用筆抄了下來,你把它帶給阿混。」

給阿混帶首詩,那傢伙會看嗎?

云云從信封里抽出那張紙:「也不怕你笑話,你看看,我的情感和想法全在這首詩里了,相信他看了後會放心的。」

我接過信紙,裡面內容是云云用鋼筆抄寫的,一筆一劃寫得端端正正:

「遙遠的距離,

讓溫暖的擁抱變成了夢裡的奢求。

空間的阻隔,

讓依偎的相守化作了長長的相思。

我在這裡,你在遠方。

我觸摸不了你臉上如霧靄如煙般的寂寞。

你感覺不到我手心裡眼淚滴落的冰涼。

你在那裡,我在遠方。

你只能聽著我說愛你,

而看不到我哭泣的臉龐。

我只能聽著你說想我,

而撲不進你暖暖的臂灣

每一天,

每一分,

每一秒,

每一個瞬間,

我的思念,奔騰不息。

穿越阻隔我們的每一座山,

每一條河,

每一座橋,

每一棟樓,

每一堵牆,

每一條街。

然後,抵達你的港灣。

你收到了嗎?我親愛的人。

你收到了嗎?我流著淚的牽腸掛肚的思念。

多麼想變成一隻飛鳥,飛到你的身旁,在你的耳畔私語。

我親愛的人,

被噩夢驚醒時,我想你了

清晨桓來的一瞬,我想你了

太陽爬上山坡,我想你了

在上班的時候,我想你了

走在回家路上,我想你了

天空突然陰沉下來,我想你了

轟隆的雷聲響起來,我想你了

雨開始嘩啦啦的下,我想你了

屋檐下面人頭攢動,我想你了

蜻蜓飛走了雨停了,我想你了

回到家打開電腦,我想你了

音樂憂傷的響了,我想你了

深夜一個人去陽台,我想你了

凝望著深邃的夜空,我想你了

月亮婆婆都已睡了,我想你了

只剩下星星,眨著眼睛,

靜靜的陪我想你

我反覆地吟唱,

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身邊

我默默地祈禱,

親愛的,你在遠方平平安安

我虔心地期盼,

親愛的,我好好的等著你的歸來

這個時候,

風起了

葉兒掉了

鳥兒倦了

水不流了

時間靜止了

是我又想你了,親愛的人

於是,我哭了~~~~~~~~~~」

看著這首詩,我內心十分感動。我對云云說:「我一定把這封信給你帶到,相信阿混看到首詩,他一定明白你的苦心。」

在監獄里,我見到了阿混。阿混變得清瘦,但氣色不錯,完全沒有一絲頹廢的樣子。他看了我帶過去的信,當場就哭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讓我給云云帶話:「我一定好好改造,讓云云不要擔心,等著我回去。」

我向他了解了一些監獄的情況,阿混罵罵咧咧地說:「奶奶的,監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以後說什麼也不再去這鬼地方了。」

我笑了起來。

「在監獄裡頭吃也吃不清楚,睡也睡不清楚,天天餓著肚子還得幹活,累死了。」

「我聽云云說,你下半年過得不錯呀。」云云曾告訴我,阿混家人為了讓他在監獄里不再幹些粗重的活,託了關係,讓他專門負責監管犯人勞動。阿混在監獄里表現不錯,人緣也比較好,沒受什麼苦。

「我在這裡有奇遇呢,我遇上了一位大學中文系的老教授,他犯了事,與我關在一起。」

我問:「有什麼故事嗎?」

阿混道:「故事倒是沒有,在監獄里沒事的時候,老教授教我學古文。」

我笑道:「阿混,你倒上了監獄大學,念的還是古漢語文學系。你說說看,都學了哪些東西了?」

「現在在讀《古文觀止》。」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你還真看啊?不簡單呢,這些之乎者也我看了都頭痛。」

阿混道:「在監獄里度日如年,你以為象玩麻將一樣好過?下一階段,我想向老教授學點真本事,以後回去了再告訴你。」

回來之後,我把阿混的情況跟云云說了,說阿混不會再有思想波動。

馬丁回到蘭溪后,重新當起了老師。不過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教學上,仍是一心想著賺錢,這段時間又做起餌料生意。

阿混被關了一年之後,終於期滿釋放了。我與云云去接他回來。

路上我問他:「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還沒考慮清楚,先找個活兒乾乾,不能老呆在家,至少得養活自己。」

看來一年的勞改生活,對阿混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云云對阿混說:「你以後再敢賭錢,我們離婚。」

阿混點了點頭:「老婆大人,我再也不賭了。」

「那些古文你還繼續學習嗎?」我笑著問他。

「不學了。在監獄里那是沒辦法。學那些東西有個屁用?不過我告訴你,跟老教授在一起,我倒真學了點東西。」

我很好奇:「說來聽聽?」

「你記得那年春節算卦的事嗎?這件事讓我耿耿於懷。老教授教我古文,我問他對易經了解多少,老教授說略知一二,我讓他教教我,沒想到他也不保守,教了我不少東西。可惜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我只學了點皮毛。老教授說我如果有興趣的話,出去后可以繼續自學。」

我笑道:「易學大師杭辛齋據說也是在監獄里學的周易呢。那你回來繼續學習嗎?」

「先養活自己再說吧。是不是再學習看情況。」

在這之後,阿混到建築工地打小工,或是給人家幫幫小忙,什麼活能賺錢,他就做什麼,老老實實地過了一段日子。很快,云云便有了身孕。

阿混想考個駕駛證,口袋裡沒錢,跑到我家向我借錢。

「我想把駕駛證考了,以後說不準會派得上用場。」

我問:「你有時間去駕校學習嗎?」

「我都開了幾年的車啦,考試應該不成問題,去駕校學習意義不大。」

我勸他道:「你那瞎開與考試不一樣,該去學習還是得去學習。至少得去駕校熟悉一下考試的流程與科目,別太大意了。」

阿混點點頭:「知道知道。」

很快,阿混順利通過了文考。要參加場地考試時,他到駕校練了一天,也順利通過了。可參加路考的時候,卻沒能通過。

阿混因為要補考交錢,又跑到我那借錢。

「你都開幾年車了,路考又不難,你怎麼過不了?」我覺得十分好奇。

阿混漲紅了臉:「不知道為什麼,路考時特別的緊張。」

云云道:「這迴路考我陪他去了。你不知道,當時交警就坐在他車上,他緊張地渾身發抖,直冒冷汗。該完成的動作都沒完成,所以過不了了。」

我明白了:「是不是上回發生車禍后,心裡有了陰影?」

阿混道:「我現在一看到交警心裡就緊張。練車時開得好好的,可一考試,我就頭皮發麻。

我笑道:「你還是多練練,下迴路考時我陪你一起去。」

馬丁周末回到城關,我與他晚上時間去找阿混。阿混這段時間晚上沒有外出賭博鬼混,經常找我一起玩。

云云看到我們,笑道:「阿混在家讀書呢。」果然阿混正閉門苦讀,馬丁一見便笑了:「你他媽的花樣真多,現在又學上什麼啦?」

阿混一本正經道:「我在學習中國最高智慧《易經》。」

「你這麼聰明,再學了最高智慧,以後到外星發展去。」

我看著整桌子《卜筮正宗》、《滴天髓》等書,隨手拿起一本翻翻,道:「這些書哪來的?能看得進去?」

阿混笑道:「河沿路地下書攤上買的。除了《易經》是古文之外,其他的書基本是白話,《易經》也有白話翻譯的呢,奶奶的,這是誰翻譯的?水平也太臭了。這本《周易譯註》是書店買來的,不錯,是正版書。」

「學了這些真能算命卜卦呀?」

阿混道:「光啃周易沒多大用,書上的蓍草占筮太難了點。我現在主要研究陰陽五行,這是純技術活,多少看一點。」

馬丁嘆道:「服了服了,上了一年監獄大學,回來成預測師了。」

阿混接著說:「什麼天干地支、五行生剋,搞得我頭都大了,傳統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我看了一眼阿混:「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簡單啊,現在說話都有水平了。」

云云在一旁笑道:「他現在每天早上起床背書呢,真服了他。上學時正經的書不讀,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捨得花精力學。」

馬丁說:「阿混歷來劍走偏鋒,搞不清楚什麼時候就成鐵嘴半仙了。」

沒料到阿混竟然點點頭:「有這個想法,我再研究上一段時間,覺得自己掌握得差不多了,在家裡設個點,專門為人算命卜卦。我現在每天早上起床背口訣,以後你們要給我提供一些命例讓我研究研究。」

阿混的桌子上還有一個本子,上面有他為人測算的命例卦例,還有別人反饋的情況記錄。看來這段時間他真沒少下功夫。

對於阿混研究的這類書籍,我從小未曾接觸過,覺得十分好奇,便對阿混說:「借我幾本看看。」

阿混笑道:「難道你也想成為半仙,跟我搶飯碗?」

「去你的,我了解了解不行嗎?」

阿混沉迷於易經,除了白天去打點短工,其他時間常泡在走江湖的卦壇上,聽人家如何測八字算六爻。據他說,小縣城裡從事這一行業的人他基本都認識了,哪個水平高哪個在騙人,他現在能聽得出來了。他把整本《滴天髓》與《子平真詮》翻爛了,說是其中每個命例不用看書,只記得八字他都解得與書上差不多。對古書上登載的命例,阿混有些遺憾地告訴我:「這些書上最細的只斷到大運,對流年的分析基本沒有,不夠用。」

我鼓勵他道:「人家都是祖傳的,或者是拜師學來的,你能學成這樣,不錯了。」

阿混很羨慕那些走江湖的術士:「奶奶的,我發現那些人水平也不怎麼樣,明明算得不對,可人家為什麼還是那麼信他?」

我笑道:「這叫從眾心理,也許他什麼時候該死就說對了,人家把他想像得神乎其神,為他宣傳,自然別人喜歡找他了。」

阿混點了點頭:「說得也是。我怎麼沒有這樣的命呢?」

我道:「難說難說,你不會給自己算算?也許你比他們還旺呢。」

阿混老實道:「算不來,不過我可以試試。」

不久,他真的在家裡設了個壇,門口掛了一廣告,上面寫著「八字,卜卦、風水、面相、擇日、取名」,他不知道從哪裡搞了個龜殼,白天不再去打工,而是呆在家正兒八經地給人家預測了。

馬丁回城關的時候,我倆便到云云家裡,聽阿混如何為人預測。

這一天,來了一位漢子,要求阿混為他兒子取個名字。阿混翻開《萬年曆》,擺好八字后,仔細看了一會,便說道:「你這小孩八字缺火。古書上說『有病方為貴,無傷不是奇』,這八字的病關鍵缺了火,以後行木火大運便可出人頭地。老闆貴姓?」

那漢子道:「姓林。」

阿混點點頭,有模有樣地說道:「好姓好姓,木能生火,我給你孩子起個有火有木的名字吧。」說罷翻開手上的字典,仔細地查找起字典來。

一會兒,阿混對那漢子說:「命理名著《滴天髓》有句話,叫『關外有牛郎,關內有織女,此關若通也,相邀入洞房』。你孩子八字水多缺火,用木泄水來生火,就可以達到通關的作用。」

漢子點點頭,佩服道:「先生讀的書可真多。我拿到外面去算,其他先生也是說八字缺火。」

阿混道:「這樣吧,我給你小孩取個名字,叫棟柄,棟字左邊為木,右邊東方屬木。柄字左邊為木,右邊丙為陽火,姓名當中全是木與火,是個大吉大利的名字。我翻了整本字典,沒見過比這更好的名字了。」

我與馬丁相視而笑,「林棟柄」?這是一個多麼奇怪的名字。

那漢子高高興興地拿了寫著名字的帖子,付了錢走了。

我與馬丁哈哈大笑。馬丁道:「半仙啊,你現在水平又長進了,說話還能引經據典,一套一套唬人呢。只是林棟柄這個名字太難聽了。」

阿混笑道:「難聽有什麼關係?好用就行。」

過了幾天,那漢子又找到阿混,苦著臉對他說:「先生,你取的名字是不錯,可小孩還沒上學,就讓其他小孩子取了外號,叫掃帚柄。以後如果上學了,不是整個學校都知道我孩子是掃帚柄了?先生你看名字能不能再改改,取個好聽一點的?」

我與馬丁再也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阿混抓了抓頭皮,想了想道:「那你把名字翻過來,叫柄棟吧。」

為了提高水平,阿混這段時間又買了一些新書,天天在家裡研究。云云讓他到外面打點短工,他也不去。沒事的時候就要了鄰居或是朋友的八字琢磨,或是纏著我們卜卦。馬丁被纏得受不了,便道:「我哪有那麼多事好預測的?阿混,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阿混道:「放了你也行,你幫我介紹介紹,給我拉幾個客人,收費可以從優,要不可以免費。」

馬丁終於給他介紹了一位客人,到阿混這裡測厝卦。

阿混焚了香,一本正經地立在神壇前,口中念道:「天何言哉,叩之即應。神之靈矣,感而遂通」,接著一大串的古文,把我與馬丁唬得佩服不已,扔完卦,阿混便開始解卦了,他道:「古書云『初爻非水休言井,酉金干涉道雞鵝』,今天測的卦里初爻為水,啊,你那房子地基原來有一處水井。」

那客人面露疑色,估計阿混沒解對。阿混也感覺到了,立刻改口道:「如果不是水井,便是個水池子。」

客人點了點頭。阿混仔細看了卦單,又說:「你家有人生病了。」

客人驚訝道:「先生了不起啊。我老婆一直生病呢。是房子的問題嗎?」

我與馬丁對視了一眼,看來阿混現在真有兩下子。

阿混道:「你家的門一個對著一個,是不是這樣?」

客人道:「對,這有關係嗎?」阿混接著道:「當然有關係,你把房門改改,不能門門相對。卦書上說『四爻若動來衝剋,門門相對似穿心,三四互臨兄弟位,門多屋少耗傷金』,你家房門如果不改,女主人還將生病,而且你會經常破財。」

客人大驚道:「服了服了,我家這幾年一直不順,原來癥結在這,我回家馬上把門改了。」說罷扔了一張百元大鈔給阿混。

我與馬丁奇道:「阿混,你現在真成半仙了。」

阿混笑道:「不瞞你們兩位,我也是連蒙帶猜的。那人一進來,一臉的愁容,一定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我試探著問是不是家人生病了,沒想到他自己就老實招了。生病就自然破財了,後面的理由就可以在卦上找啦,能靠上就靠上。」

我道:「原來你卜卦是這麼回事啊?」

阿混道:「這與中醫望聞問切沒區別,得學會觀言察色,掌握別人心理。」

馬丁贊道:「阿混,看來你是吃這碗飯的料。你這麼一說,我們都明白了,佩服佩服。」

阿混明顯在這行內算是新人,沒有幾個人知道他。他天天呆在家裡等著別人上門來預測,可是一連幾天也沒見什麼人。云云有些著急,再這樣下去家裡便揭不開鍋了。於是云云便催他到外面找個事來做。

「你到外面做事去,別天天在家守株待兔。再這樣下去,你越來越懶了。」

阿混自從學上了所謂的預測,便不再想打工,云云催得緊了,他就給我打了個電話:「兄弟,我準備到縣城附近的鄉下走走,為人預測預測,馬丁陪我好幾回了,你是不是有空陪我一起去?」

星期天下午,我騎了摩托車去接阿混,阿混拿了包包,戴了一副墨鏡,據說這是行走江湖的術士專業打扮。

到來一個小村子,我在村頭停下了摩托車。阿混從包包里取了一個牛角,一路敲著呦喝:「算八字算卦啦」,我饒有興緻地跟在他後面。

「先生,這裡有請。」在村子的一個店鋪前,有人叫喚阿混。我倆走了過去,坐在店鋪的板凳上。周圍的人一聽算命,便圍了過來。

「算個命多少錢?」

阿混道:「隨便給吧。」

其中一人道:「算得准給錢,不准沒錢。」

我看了看阿混,阿混道:「初來乍到,大家給個面子。如果算得有點意思,請大家包涵包涵。」

眾村民點了點頭:「你先算咱們聽聽。」

一人道:「把隔壁阿婆的八字取來,讓先生算算。」

一會兒,一村民開了個八字,阿混翻開《萬年曆》擺了起來,開口便說:「這阿婆命中無子。」

眾人默不作聲,阿混道:「是不是這樣啊?」

眾人道:「先生你接著說。」

一人給阿混與我遞了煙,看這架勢,估計讓阿混說對了。阿混仔細看了八字,又道:「這老人家一輩子辛苦,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

旁邊幾個微微點了點頭。一人問道:「先生,你看這老人是活是死?」我內心一驚,心想壞了,連人家生死都沒搞清楚,就這樣給人家算八字了,哪知阿混笑道:「還有幾年好活呢,明後年有一跳,要注意別讓老人跌倒。」眾人點點頭。

八字算畢,眾人還算滿意,給了阿混十塊錢。從人群中出來,我對阿混說:「剛才我都嚇死了,你是怎麼算出來的?」

阿混笑道:「這不都明擺著嗎?」

「怎麼說?」

「你發現沒有,這人群中沒有老人的子女?拿老人的八字,農村中哪有不是自家人拿的?」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笑道:「真讓你說對了。」

阿混道:「沒有子女的老人在農村誰能過上好日子?肯定是一輩子辛苦啦。」

我點點頭,問道:「你是如何斷生死的?」

阿混笑道:「鎚子,沒想到你竟然笨到這個地步,你好好想想。」

我搖了搖頭:」不理解。「

「沒有子女的老人如果死了,誰還會知道她的八字?「

我驚嘆道:」是這麼回事啊。「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著,突然邊上一女子朝著我們道:「先生,到我家算個命。」

我一看,這女子原來是剛才邊上的聽眾。阿混點點頭,我們便隨著女子進了她家,她家裡沒人,阿混問道:「你家男人呢?」

女子答道:「外出打工了。」

女子說了生辰,阿混便擺了八字,仔細琢磨了半天,給她斷了大運,接著說道:「你這幾年走桃花運啊,男女關係扯不清。」

那女子驚訝道:「先生,我把你叫回來算,就是為了這事情,你說說看,會有什麼情況?」

阿混道:「這讓我如何說?運來則有,運過則無。男女關係自己把握,你八字中滿盤桃花,又遇大運流年都是桃花,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也會招惹你。我只算命,可沒辦法教你怎麼過日子。」

女子嘆了口氣,說道:「那謝謝先生了。」說罷到廚房裡取了兩碗糯米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裡實在沒錢,兩位先生你們在這裡吃個飯,我再去熱些酒來。」

阿混看看我,說道:「算了算了,我們不吃了。鎚子,咱走吧。」

出了大門,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阿混懊惱地說:「奶奶的,我怎麼感覺自己與乞丐一樣啊?沒勁透了。」

也許是受是這次算命的影響,阿混明顯沒了剛開始時的興趣,在村子里還為別人算了兩卦,但都不理想,我與他讓人轟了出來。

回來的路上,我一路向阿混發牢騷:「看來你還是找點正經事乾乾,想依靠這謀生,現在看還是太難了一點。」

阿混情緒也不好:「奶奶的,這幾回出去都賺不來錢,看來我真得找其他活來乾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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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茂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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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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