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同學們七手八腳地把阿混抬起，班主任當機立斷，一邊吩咐同學把阿混送到醫院，一邊留下部分同學整理班上衛生。我與同學們輪著把阿混背到了醫院。

掛完號，阿混被抬進去檢查，我們一夥呆在外面等著。林穎慧臉上的粉還沒擦去，坐在椅子上掉眼淚，把一張臉弄得貓似的。

「女生就是沒用，哭什麼哭啊？」我小聲地對幹部說。

「是不是太緊張了？剛才我也挺緊張。」馬丁手上都是汗。

「可能是脫臼，我小時候摔了一跤把一支胳膊給脫了，如果是脫臼問題不大。」幹部很有把握地說。

「誰是老師誰是老師？」一個白大褂扯著破鑼嗓門在喊。

「來了來了，我是我是」。班主任趕緊走上前，白大褂對班主任說「大腿韌帶拉傷，怎麼回事？運動之前沒有做些預備活動？」

班主任有些尷尬：「嚴重嗎醫生？」

「問題不是太大，我開點塗抹的葯，注意不要運動，多休息。」

大家鬆了一口氣。

班主任與我們一道把阿混送回了家，阿混父母通情達理，沒有埋怨老師，反而口口聲聲感謝老師同學們的關心。

第二天是元旦，學校放假一天。一大早，我約了幹部與馬丁買了些水果去探望阿混。阿混房間門開著，一大群男生女生在他房間里，阿混正興高采烈地與女生們聊著天，彷彿是一名受傷的戰鬥英雄。

「又活過來啦？」

「去你的，什麼話？」

「早知道你在這裡風流快活，我們就不來了。」

「你們不來看我，還算是兄弟嗎？喂，帶了什麼好吃的沒有？」

阿混扯過馬丁手上的水果，一個個地分給女生。我們班男女生平時不經常接觸，現在有個機會讓我們大大方方地與女生聊天。

幹部一本正經地說：「穎慧昨晚為你哭鼻子呢。」

「瞎說，我哪有啊？」穎慧有些不好意思。

馬丁在一旁幫腔：「我好象看到一個人哭得臉與花開似的，不知是哪位？」

阿混有些發獃，看了穎慧一眼。正好看到穎慧也偷偷地朝他看，不禁有些臉紅。這動作剛好被大家看到，大家都笑著起鬨。

我巴不得再熱鬧一些：「啊，還對上眼了啊？」

「鎚子，你不講話會死啊？你們再講，我要走了啊。」穎慧朝我後背重重砸了一拳。

我一手撫著胸口，作吐血狀，伸出一隻手：「永別了同志們。嫂子，我是為了阿混同志的幸福而犧牲的，你千萬要記住我啊。」然後順勢躺倒在阿混床上。

在同學們的笑聲當中，穎慧一跺腳，就想轉身而去，小梅一把拉住她，瞪著我說：「你再開這種無聊玩笑，我們大家把你趕出去。」

看來穎慧真的生氣了，我也不敢太放肆，朝她伸了伸舌頭。

「阿混，你練的是什麼功夫，沒打倒別人，自己先受了傷？」幹部很恰當地轉移了話題。

我道：「我看那是花架子，跟跳舞似的，打架真能用上？」

「我練的是套路，照著書本上學的。」

「你得花點心思研究光打別人自己不會受傷的活兒。」我象行家一樣指導阿混。

「對啊，你怎麼不早說？」阿混一拍大腿，表示贊同我的意見。

阿混的意外受傷，使我們班男女同學關係有了突飛猛進的改善。男女同學的交往不象原來那般彆扭，也許大家都想到的是快畢業的緣故，格外珍惜同學們之間的感情。當然還有個意外收穫，林穎慧莫名其妙地得了個「嫂子」的外號，大家有事沒事地叫她「嫂子」，恨得她每次看到我就想把我吞了似的。阿混倒是非常享受「大哥」的待遇。至於「大哥」與「嫂子」的關係，那也是明顯的升溫。好幾次我到他家，都看到她與阿混在一起，我只好偷偷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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