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6）

幹部放假回了家，阿混把這一消息告訴了我倆，讓我倆有空上來陪陪幹部。我許久日子沒回去了，向張所長請了假，與馬丁一起到了城關。

我們都已工作，小梅又外出打工了，幹部回來后沒地方可去，天天在家幫著炳叔干農活，渾身曬得與泥猴似的。看到我們三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高興壞了，忙著招呼喝茶。

炳叔有些羨慕地看著我們：「你們都會賺錢了，我還得再往外掏。」

小妹今年高考成績相當不錯，考個重點大學沒什麼問題。

我們都笑了：「炳叔你真小氣，以後幹部鈔票賺多多的，接你們兩位到北京享福。」

炳叔知道我與穎慧好上了，就問：「嫂子呢？你怎麼不把她帶來？」

「我們準備討論一下明天到外面走走，帶個跟屁蟲做什麼？」

炳叔哈哈大笑：「你小子牛，現在騙到手了就不理人家。什麼時候讓我告訴嫂子，讓她打你屁股。」

大家都笑了起來。

「喂，幹部，我們四個人明天去哪裡走走，別老是天天呆在家。」

我們四人議了議，決定第二天去九都溪玩上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租了一部車子出發了。我們三人都穿著涼鞋短袖短褲，就阿混一本正經地打扮，他頭上戴了頂太陽帽，臉上掛了一副墨鏡，上半身是藍色的T恤，下半身穿了條白褲子，腳下是旅遊鞋，帥氣得一踏糊塗。

幹部看著阿混，問道：「今天又不是相親，幹嘛穿得這得漂亮？」

阿混很得意地向我們顯擺：「看看看看，我這全身名牌，不少錢呢。」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他：「你小子別得意，都是賭錢贏來的吧？」

阿混笑說：「這段時間手氣好，沒辦法。」

「你牛什麼？什麼時候哭還不知道呢。」

「去你的烏鴉嘴。」

在車上，我們把阿混的墨鏡試了試，那眼鏡真的不錯。阿混得意洋洋地介紹：「雷朋眼鏡，美軍標誌之一，二戰美國空軍專用產品，五星上將麥克阿瑟經常配戴的一款墨鏡。」

九都溪風景區位於縣城東北部的一個鄉鎮里，境內有成片的楓葉林和古榕群。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蜿蜒曲折，兩岸是綠油油的青山，山腳下有一條通津古道，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彷彿訴說著千年往事。一條石板斷橋橫亘在小溪兩岸，見證了悠悠流淌的歲月。溪邊有大片的蘆葦叢和鵝卵石灘，散落在小溪每個曲折迴旋處。

我們到九都溪時正是夏天，楓葉林鬱鬱蔥蔥。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照在我們身上。一層朦朦朧朧的霧藹籠罩著樹林，幾個老農牽著耕牛從林間小路走過，一派樂陶陶的農村田園風光。

我們在樹林里拍了幾張照片，樹林中蚊子與小黑蟲很多，我們每個人身上都被咬了好幾口，阿混一邊抓著癢，一邊催著我們去坐皮划艇。

乘坐皮划艇的地方在九都溪的中游，我們包了兩隻艇，飄飄蕩蕩地順得溪流一路而下。

阿混悄悄地對我說：「鎚子，咱們把艇劃到他們邊上，用水澆他們。」

我點點頭。

兩隻皮艇很快地靠在了一起，我與阿混拿起船槳勺水，朝著幹部與馬丁頭上澆去。

幹部與馬丁突然遭到我們的攻擊，慌慌張張地拿起槳來，也一瓢一瓢朝著我們澆來。一時間，四人笑哈哈地混戰在一起。皮艇上到處是水，很快我們全身便濕透了。

上了岸，幹部突然禁不住笑了起來：「阿混，你穿了紅內褲。」

原來阿混穿著白褲子，經水一浸，裡面的紅內褲便顯了出來，紅色三角褲頭緊緊地貼在身上，顯得特別扎眼，我們與路邊的遊客都樂呵呵地朝著阿混笑。

阿混有些難為情：「怎麼辦？不走了，找個地方晒晒。」

馬丁道：「我有一個好辦法，可以把褲子一下子晒乾。」

阿混聽得很認真，馬丁一本正經道：「你彎下身子，把屁股抬高對著太陽，再弄一颱風扇對著屁股猛吹，一會兒就干啦。」

大家都笑了起來，阿混大怒：「去你的馬丁，找我開心啊。」

阿混躲在路邊小賣部里賴著不走。小賣部里遊客很多，大家都笑嘻嘻地看著他。阿混覺得沒有面子，便要了把凳子，把身子藏到桌子底下。

「老闆娘，老闆娘，這裡有個瘋子來搗亂，你快出來。」

老闆娘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哪裡？哪裡？」

我們指著阿混開懷大笑。

阿混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對著我們罵道：「奶奶的，一會跟你們沒完。」

老闆娘突然看到阿混的紅內褲，掩著嘴笑了起來。

阿混趕緊一屁股坐下，懊惱地瞪著我們。

好一陣子外褲幹了，大家便準備去坐竹排。坐竹排的人很多，我們等了半天排不上。幹部便道：「我們想個辦法先到對面龍鰻洞看看。」

河灘上放著一個廢棄的竹排，我們拉著竹排下了水，附近的排工朝著我們喊：「那排壞了，你們別動。」

阿混道：「別理他們，這些排工小氣得很，一會兒算錢給他們。」

我們四人穩穩得站在竹排上，馬丁撐起了竹桿，小竹排便離開了岸。撐到了溪中間，竹排突然散了開來，我們站立不穩，象餃子一樣紛紛落了水。

我們手忙腳亂地站了起來，水只有半腰深，我們立在水中，看著阿混笑。

阿混一臉喪氣：「奶奶的，又得曬屁股。」

「阿混，你先在這裡曬著，我們到山上青龍寺走走。」幹部拉了我與馬丁，去登半山的一個小寺廟，阿混無奈地呆在了小賣部。

回來的時候，看到阿混周邊圍了一堆人，只聽到他興奮地大呼小叫，原來他向老闆娘要了個碗，與旁邊的遊客扔骰子賭錢。看到我們高興地說：「不來了，不來了，中午請你們吃飯。」

一個與阿街賭錢的男子氣呼呼地說：「看來還是穿了紅內褲厲害，他媽的，以後我賭錢也穿條紅內褲。」大家笑著散了伙。

在飯桌上，阿混神氣而又神秘地告訴我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自從我穿了紅內褲，賭錢基本上都是贏。」

吃過飯，我們逛了幾個景點之後便去坐竹排。四人坐在竹排上一路欣賞著兩岸風光，排工給我們介紹風景點的一些傳說。到了渡頭，一條堤壩橫亘在溪上，把整條九都溪分成上下落差近十米的兩段，溪水越過堤壩迅速地向下遊方向衝去。溪水的下方，是各種大大小小的石塊，竹排必須在石塊上滑行使過。排工問我們是否要衝壩，沖壩得另外加錢，我們點點頭同意了。

「坐穩點，不要亂動。」

我們小心翼翼地坐在竹排的椅子上，阿混怕水再次濕了他的旅遊鞋，把兩腿抬高高的。排工站在排頭，重重撐了一把竹桿，竹排迅速地向下遊方向滑行，排底擊打著石塊，一路巔簸地沖了下去。

突然聽到「哎呀」一聲，阿混從椅子上跌落下來，一屁股坐在竹排上，溪水很快地浸濕了他的褲子。

我們哈哈大笑；「你小子又失身了。」

阿混一臉沮喪：「真他媽的倒霉，今天屁股得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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