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二

「這回你覺得我們跳的怎麼樣啊！」女牙醫又道。

「還行，不錯。」李然道。

「這是什麼評價啊！我說你應該說我們跳的好在哪？還有缺點在哪？我們白天可是沒有時間，而晚上可就你這麼一個觀眾。你說你要不發表點意見，我們可就再也找不到人了。」那個東北的女孩道。她跳得最賣力的，臉上掛著汗珠。

「可是我覺得，我既不能以老師的口氣說，而以觀眾的口氣說又說不明白，而以老師的口氣說又怕冒犯你們。因為我、、、、、、我也只是從書上看了一點。而書上都是以老師的口氣敘述的，所以，剛才有點冒然，不好意思。」李然道。

「哎呀，你就說吧，這麼婆婆媽媽的反而更加讓人難受的很。」女牙醫不耐煩道。

「好吧，那我就說了。」李然道。「我覺得音樂一響起，你們就應該開始保持嚴肅了，甚至在音樂開始之前，就要進入表演的狀態。演員上台前要上裝，同樣內心也是一樣的，也一樣要同時進入角色。還有就是專註，這是一種功力，不是一天兩天練成的，還有形體動作與造型，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練成的，這些在於點滴的積累與修養。」李然一說便有點收不住了。

接著幾人又跳了一曲。感覺比先前好多了。而動作一結束，音樂還沒有停，幾人又交頭接耳說起話來。

「李然，看看，你當過演員的，覺得這回怎麼樣啊？」女牙醫又朝李然道。

「很好，不錯。」李然又道。

「我說你別用這種口氣說話好不好，具體點，說出點問題來！」東北的那個女孩又道，這時她已滿頭大汗了。「我們這次演出很重要的，聖誕之夜，上萬人在看，你說我們總也不能丟我們醫院護士的臉啊！」

「是啊，李然，快，再給剛才我們跳的評價評價。」女牙醫又道。

「其實我覺得最重要的是你們要在音樂舞蹈中找到感覺，找到自己的感覺就好了。有一種叫做有魔力的表演，也就是內心與外在表現的完美統一。而還有就是多練習。而缺點就是，我覺得，音樂未停之前，要是在舞台上，沒下台之前，都不能鬆懈，美好的開頭與完美結尾同樣重要。」

「我先回去了。我老公還在家等我呢。明天見。」其中一個女的道。說著拿著包便出了門。而另外兩個也先後走了。

「我也回去了。」李然朝女牙醫道。這時屋內只剩他們兩人。

「你先別走。」女牙醫道。

「還什麼事啊，明天再說吧，已經很晚了。」李然疑惑道。

「陪我喝杯酒。」女牙醫道。

「你不是不喝酒的嗎？」李然道。

「不，今天我想喝一杯。」女牙醫道。有點憂鬱。說著打開瓶子斟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李然。

「我不打算跳這個舞了。」女牙醫道。

「為什麼，你們不是要參加演出嗎？」李然道。

「可我感覺與她們一比，我的年齡已經大了，總感覺與她們不般配似的，這曲子越歡快，反而就越加深了我內心的悲傷。像你說的，我的身體有些細胞仍是死的。你不懂，你不懂我的內心，你覺得像我這樣整天高高興興、嘻嘻哈哈的正常嗎？其實，我，你不懂、、、、、、」女牙醫說著以手拭淚。

「其實，我覺得，快樂哪怕一開始是勉強的，時間長了也會成為習慣的，總比悲傷要好。」李然道。

「好了，不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女牙醫道。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早點休息。」李然道。說著出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