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自由的代價

距離羅傑救下番薯過了足有半個小時的功夫，幾人順著甬道兜兜轉轉，可算是再度繞回了水晶核心的位置，再次站到了石板前的空地上，盯著頭頂緩緩旋轉著的大圓球，羅傑感慨萬千。

這是哪個腦殘傢伙設計的控制核心，飄在天上讓人怎麼操作，難不成那些被稱為晶族的傢伙都長著翅膀不成。

「那道不至於，晶族的傢伙雖然長得悶頭悶腦，不過他們種族使用特別的『念動力』的力量，所以都會飛就是了，這也讓他們對於位面以及自身的理解與眾不同，這樣的晶核大腦說它是古董還真不是開玩笑，換算成你們位面的時間的話，這已經算是至少3000年前的造物了。」

阿布的聲音慵懶的傳來出來，為了跟本體安德莉婭相區分，羅傑便這麼提議，阿布也並不介意。

「大姐頭怎麼有空出來了。」

羅傑圍繞著打著圈，實際上在腦海當中同阿布對話：「你不是還在神明圖書館裡面打盹兒嘛。」

「既然都被你這個傢伙叫起來了，倒不如看看你這個菜鳥執行任務，也算是回憶一下青春。」

阿布有一搭沒一搭的同羅傑交流著，羅傑意有所指的問道：「」

「嘿嘿，你可別想從我這裡套出話來，萬神殿設置下的等級許可權都是有道理的，過早接觸那些扭曲的知識沒有好處的。」

羅傑能夠想到那隻貓咪舔著爪子挑起眉頭的樣子，「不過反正我被你扣在這裡，你要是非要逼我說出來我也沒法反抗不是。」

「大姐頭你別開玩笑了。」羅傑表現的義正言辭，「要不是大姐頭你偷看了我的記憶，我也不至於把你扣下吧。」

「再說了，釣魚執法可不可取哦。」

「呵呵，說到釣魚執法，你小子玩的才很溜吧，故意將一些無關緊要地淺層記憶丟出來，找個由頭將我困在這裡。」

羅傑笑了兩聲，沒有回答。

相比較安德莉婭的保守，阿布或多或少其實也受到了羅傑想法的影響，原本機械式的思念體多了幾分自己的思考，察覺到這種情況的羅傑對於『入夢』這個概念越發有興趣。

見羅傑還在磨磨蹭蹭，阿布無奈地開口道：「別在那裡裝模作樣了，讓那個小姑娘啟動這個機器就可以了，這不是什麼陷阱，晶核大腦的啟動那是正常輸入，特有的編碼才能使用，要不是那個小丫頭的精神力太過薄弱，根本不至於。」

「編碼？」羅傑重複了一遍，現在他對這個名詞有些敏感。

吉米攙扶著昏迷不醒的番薯，後者看起來一時半會並不會蘇醒過來，現在外面暴雨如注，倒也不一定比這裡安全。

「琳達怎麼樣？可以開始了嗎？」

雖然是第一次操作控制核心，但是琳達很熟練。

操縱控制核心的最關鍵的光源的操縱，要不是有會聖光的琳達，假如讓羅傑蹩腳的光魔法來控制，非要出亂子不可。

雖然在心裡練習過多次，但畢竟時間尚短，琳達還是顯得有些緊張，這也是她第一次這樣操作聖光。

聖光在琳達手中冒出來，並非通過神術的形式，琳達最開始的操控還十分生澀，顯然她並不適應這種方式。

不過很快就熟練下來，聖光在琳達身上與掌心升騰，像緞帶一樣凝鍊起來，像彗星一般拖拽著長長的尾巴，目標正是那個大圓球。

聖光並沒有與其發生接觸，而是方向急轉，以圓球為核心，像一顆衛星。

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到最後琳達已經不用自己操作聖光的公轉，它們自己就按照某種軌跡旋轉起來，在此過程中，空間里逐漸響起了悅耳的音符。

「最後一顆。」

當第四十二枚聖光球誕生出來，就自己沖著圓球飛去，聖光只見按照不同的軌跡無規律的在大圓球表面公轉，隨著最後的光點匯入，轉動的速度驟然加快，最終到了分辨不清的光霧。

一層虛無的光屏幕放大，投影出來，視線盯著哪個點便會出現在眼前，除了啟動麻煩，晶族的科技還是十分方便的，管理員許可權。

監控的視頻，大多屏幕都是要麼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就是充滿著火焰與雷霆就是之前羅傑所見的毀滅空間的那種場景，唯一的一塊屏幕上，大雨傾盆，漆黑的夜色中一條火光的長龍正順著蜿蜒的小路向著雄偉的山脈遷徙。

看起來烏托村所在的空間確實是剩餘的唯一的生命存在的空間。

「那麼首先從哪裡開始呢？」

羅傑盯著天球有些發愁，晶族人的文字在翻譯軟體的幫助下並不難以理解，真正難以搞明白的是晶族人特殊的思維方式，這直接反映在了他們對於晶核大腦的功能設計上，大量的字符集中在天球的表面上，並且浮動變換，讓羅傑很難找到解讀的重點。

但是當羅傑真正將目光集中在天球上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多慮了，能夠建立這種黑科技的種族不可能不考慮到裝置泛用性的問題，當羅傑望過去的時候，那些字元指令按照情況緩急在眼前羅列出來，而在視線的最中央，便是推送在屏幕最中央的猩紅地警報。

「重大錯誤！第一至四十一區已經全部離線，檢測四十二區微弱生命反應。」

「警告！警告！管理員日誌檢索，15個時間節點內第四十二區出現神明信仰反應，根據《源代碼信徒保護條例》，請在信仰傳布以前儘快將信徒隔離。」

「警告！警告！隔離指令失效，根據協議即將對隔離區強制清洗.......正在連線培養盒清潔模塊........相關許可權鎖死，正在向主腦發送強制執行請求........」

「重大錯誤！主腦已離線！」

當羅傑看向系統報錯的時候，一連串的系統錯誤刷屏一般的冒了出來，那些警告與報錯看的羅傑一腦門子的問號，而當他想要處理這些的時候，天球上面又彈出一個對話框來。

「請輸入管理員密碼。」

「果然還是這樣......」

一個聲音突然在羅傑腦海中出現，靈魂交融讓他也能夠聽到那個聲音，不過跟琳達不同，強大的靈魂與精神讓他可以通過大圓球直接同對話。

「我幫助你吉米，難道不應該更多的提示嘛？」

「在此之前麻煩再度關閉系統的自動檢查，這樣系統的清理程序就會停止，雖然維持不了多久，但是能讓鄉親們能夠少早點罪也是好的。」

羅傑的目光在球型的顯示屏上轉悠了幾眼，便找到了系統的自動檢查的選項，在琳達的幫助下，將其關閉，那種警告還掛在正中間，但是通過監控器的顯示，外面的暴雨逐漸停止，並沒有造成淹沒世界的大洪水。

「看起來你願意承認你是吉米的父親了？」羅傑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最低限度的善意。

琳達狐疑的盯著羅傑，她很好奇為什麼羅傑的聲音會出現在自己的腦子裡，不過她還是講主導權交給了羅傑。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我確實在主人的授意下將自己偽裝成為神明，因為這個空間實際上也曾經有意外從虛無中跌落的旅人，主人並不確定你們是否是它要尋找的那種存在，但是我從未否認過我是吉米的父親。」

「呵，聽你的話，我感受不到任何的人情味兒，我怎麼知道你口中的主人是不是跟你是同一個人？」

「和之前進到這裡的跌落者一樣，我的主人同樣邀請你們前往我們這裡，在這裡主人會親自你們解釋這一切的。」

「這麼說起來你們可以讓人脫離這個瀕臨毀滅的空間？那為什麼獨自離開，將村子里的大家留下？」聽到羅傑與吉米父親的交涉，琳達實在沒有忍住，還是跳出來反駁道。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複雜，因為培養盒的系統設置，離開那裡的生物只能以『食材』的方式脫離，這是鐫刻在我們基因當中的編碼，我們沒有辦法改變。」

「可是你不是.......」

話說到一半，琳達瞳孔一縮，總算明了了吉米父親的潛台詞。

漆黑幽寂的空間，遠在無盡虛無中的某處，隔絕所有位面聯繫的地方。顏色，光影，空間，時間，這一切的一切甚至概念本身在虛無中都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虛無中無時無刻不充斥的信息漲落。在這裡，上即是下，前即是后，黑暗即是光明，過去即是未來，這是一片荒誕與秩序並存的詭譎領域。

一個渾身包裹在粘液當中的生物飄在半空當中，在他的面前，有一個散發著，他靜靜佇立著一顆形狀不規則的碩大水晶，水晶高達三米，光暈縈繞，而在水晶內部，則彷彿封印著什麼東西。那裡面封存著一團光，一團彷彿星空般的光芒。

粘液生物的意識通過特殊的發生器官越過空間的藩籬響徹在羅傑的耳邊。

「是的，我現在其實並不算是『人類』，最少不算是生物學分類上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