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早已過去的至暗時刻
吉米的父親應該么有像先代村長那般驚艷的空間感知力，畢竟那種天賦就算放在泛大陸那麼龐大的人口基數里，一百年也出不了一個，而他的經歷只能說明，控制中樞對於空間糾纏的掌控能力越來越差了。
「到了老村長這一代，其實所謂的惡龍與龍穴的傳說已經更加模糊，即便村長本人對此也半信半疑，畢竟惡龍從未出現是不爭的事實，將那地圖與傳說傳承下去也不過是傳統使然，直到.......」
「你父親將那份有關惡龍傳說的拓文從『龍穴』裡面帶出來，證明了惡龍的存在，同時按照先代村長說法，束縛惡龍的封印已經被打破，你們世界最後的凈土被發現了，對吧？」羅傑雖然是設問的語氣，但是他已經肯定自己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
吉米隨後的話也佐證了羅傑的推測，據她所言，她的父親曾與村長之間展開了一番爭論，按照他的描述，那裡只有堆積如山的財寶與，並未提及沉睡著的巨龍軍團，加之經過提心弔膽的幾周時間，世界並沒有出現末日的跡象，村長最終只讓吉米的父親許諾對此保持沉默已經再不觸及那裡結束。
「後來又過了幾年的安靜日子，村子平安無事，雖然雨水的規律出錯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但是這種情況其實很早便有跡象，村長也並未將它與我父親的經歷聯繫到一起。」
吉米繼續說道：「情況出現變化是在我父親決定搬進狼牙山脈以後，村長說他曾經與我父親交流過一次，希望不要靠近那個地方，沒想到我父親的態度十分堅決，執意帶著年幼的我搬到山上，村長不便阻攔，但是已經產生了懷疑。」
「然後村長偶然之間目睹了你父親與從未見過的兇惡巨龍之間的某種互動，便察覺他已經投靠了巨龍的陣營？」
跟吉米父親小屋裡的那些日子略微比對，羅傑終於理清楚了發生在烏托村的事情，本應善意的欺騙、漫長傳承產生的謬誤以及幕後之人的介入都使得事情發展到現在的田地。
不過羅傑沒有想到，一直講父親視為自己生命中英雄一般的吉米會因為老村長的一席話就做出這樣衝動的事情。
沒想到吉米搖了搖頭，神情沮喪的說道：「我最開始對此也是半信半疑，我按照老村長所說的來到了這處峰頂，在拉住險些滑到的琳達的時候意外跌入了這裡，當時情緒激動，在水晶甬道兜兜轉轉，無意間就衝到了水晶核心，看到了我父親所說的那些水晶石碑。
那時的我並沒有動搖，正當我打算在周圍轉轉，然後一個聲音突兀地在我腦海響起，告誡我不要繼續深入，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我依舊清晰的知道，那是我父親的聲音！」
一言至此，事情終於清晰了下來，羅傑嘆了口氣，拍了拍吉米的後背算是安慰一下年輕的獵人，之前聽琳達關於腦海中信息的描述時，其實兩人對此已經有了猜測，現在不過是提前證實罷了。
看起來吉米父親當年被機械巨龍擄走並未遭遇不測，反倒是根據目前的情況判斷他跟那幕後之人站在了一邊，這個其實可以理解，不過在那小木屋中留在那句歇斯底里的『我們都是牲畜』的人，怎麼會那麼容易就站在自己種族的對立面上呢？
「那麼你是因為見到了這些沉睡著的機械巨龍才認定你父親背叛了村子嗎？」
聽了琳達的話，吉米的身子抖了抖，臉上的神色更加的痛苦，她別過頭去，手卻指向了高台下的陰影。
「那是......」
羅傑的瞳孔縮了縮，徑直的走近陰影里，一扇巨大的玻璃門將這裡與外界分割成兩個天地，站在門前，玻璃門自動滑向兩邊，外面是鋼鐵鑄就的殺戮機器，那麼門內就是悄無聲息的人間煉獄。
密密麻麻的罐子整齊的將空間佔滿，罐內綠油油的溶液讓這裡的光影都蕩漾著翠意，那些罐子就像是生化實驗里經常出現的那種，其中大半都浸泡著慘白皺褶的肉體，有些是人類，有些不是，粗略數下來，羅傑自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尖一股腦竄上了天靈蓋。
眼前是上萬具浸泡在溶液里的屍體，就像是大廚料理前精心準備的腌漬入味的食材，曾有多少的生命在這裡無聲的死去？
羅傑板著臉觸摸著身旁罐子的斷面，它不知被何人打碎，斷裂面可以看見明顯是斧子一類武器的痕迹，裡面的溶液早已乾涸，除了罐底一層黝黑到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物質』，便是空無一物。
這樣被破壞的罐子有很多，它們大多空無一物，只有幾個罐子有一些屍骨，空間的封閉並不能阻擋屍體的腐朽，細菌是萬千位面最勤懇的生物，哪怕是在這世界的陰暗面也少不了它們的身影。
只有最粗壯的骨頭才能在經歷漫長時光腐蝕下留下些許殘骸，這一般會是脊柱、股骨與顱骨，不過無論羅傑如何扒拉，他都找不到那圓滾滾的頭顱。
骸骨在羅傑粗暴的翻找下亂作一團，不少本就酥脆的骨頭斷成了兩截，既然翻找褻瀆了亡者，羅傑自然需要將功補過，他細心的將那些凌亂的骸骨收集起來，手指一搓，淡青色的火焰便將罪證吞噬。
培養罐被破壞的大多是前幾列的，似乎破壞者意識到自己的努力是徒勞的，培養罐中的生靈早已逝去，培養罐中浸泡著各種各樣的生物，即便那綠油油的培養液仍在源源不斷地供給，但也不過是維持著這些肉體本身最基本的活性，直白點說，那不過是在進行著有序生理代謝的一團爛肉。
更別提，即便這樣有物理層面生命體征的生靈也只是少數，大部分甚至連這樣的生命跡象都不存在，這個系統不知在什麼時候停滯，很多人說不定已經在這裡面停留了上千年的時間，他們什麼樣的身份都有，農夫、獵人、商人、戰士、官員甚至是國王。
羅傑打碎了其中的一個培養罐，這十分容易，只是單純的玻璃，並不包含什麼技術含量，墊著腳躲開淌下的培養液，羅傑可不想跟泡了這麼多年的液體有什麼接觸，沒有更換已經十分的渾濁，裡面是一一具蒼白的屍體，看衣著應該是中年的婦人，看不出職業，原本的肉體隨著培養液的乾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空氣中融化，連骨頭渣都不剩下一絲。
後面有淡綠色的液體充盈著，封閉這麼久依舊運作，而它們隱隱有種空間波動，羅傑心頭某種明悟，掏出了戒指里的那個空間核心，它們之間的空間波動十分類似，那麼也就是說。
羅傑支吾了兩聲沒有評價，挨個尋找了好久終於停在了一個培養罐的前面，這個液體裡面泡著的赫然就是吉米的表哥番薯。
有了之前的經驗，知道並沒有物理上的鏈接，救出他就很容易，羅傑在玻璃上找准一個位置，這個罐子應聲而破，番薯也順著清亮的培養液流了出來。
翻開番薯的眼皮，確認了他只是暈厥了過去，羅傑算是鬆了口氣。
兜兜轉轉，再次站到了水晶核心的空地上，盯著頭頂緩緩旋轉著的大圓球，羅傑感慨萬千。
這是哪個腦殘傢伙設計的控制核心，飄在天上，難不成那些被稱為晶族的傢伙都長著翅膀不成。
「那道不至於，不過他們種族使用特別的『念動力』的力量，所以都會飛就是了，這也讓他們對於位面以及自身的理解與眾不同，這樣的晶核大腦說它是古董還真不是開玩笑，換算成你們位面的時間的話，這已經算是至少3000年前的造物了。」
阿布的聲音慵懶的傳來出來，為了跟本體安德莉婭相區分，羅傑便這麼提議，阿布也並不介意。
「大姐頭怎麼有空出來了。」
羅傑圍繞著打著圈，實際上在腦海當中同阿布對話：「你不是還在神明圖書館裡面打盹兒嘛。」
「既然都被你這個傢伙叫起來了，倒不如看看你這個菜鳥執行任務，也算是回憶一下青春。」
阿布有一搭沒一搭的同羅傑交流著，羅傑意有所指的問道：「」
「嘿嘿，你可別想從我這裡套出話來，萬神殿設置下的等級許可權都是有道理的，過早接觸那些扭曲的知識沒有好處的。」
羅傑能夠想到那隻貓咪舔著爪子挑起眉頭的樣子，「不過反正我被你扣在這裡，你要是非要逼我說出來我也沒法反抗不是。」
兜兜轉轉，再次站到了水晶核心的空地上，盯著頭頂緩緩旋轉著的大圓球，羅傑感慨萬千。
這是哪個腦殘傢伙設計的控制核心，飄在天上，難不成那些被稱為晶族的傢伙都長著翅膀不成。
「那道不至於，不過他們種族使用特別的『念動力』的力量，所以都會飛就是了，這也讓他們對於位面以及自身的理解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