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年節
「行，就先這樣，剩下的就麻煩你多操心了。」
禇風將手中的東西交給趙敬，趙敬躬身行禮后離去。
桌案前，燈火通明，禇風坐在那裡，望著桌子上的信紙，提筆，筆尖停駐紙上，許久未動。
……
「禇風，你這煎的什麼鬼葯，作死嗎，重配，重煎！」
「是，馬上去！」
「這回怎麼樣？」
「差勁！」
「啊？」
「啊什麼啊，今天你要是記不住這藥方，晚上不用吃飯了！」
「好好好！」
……
「呵～」禇風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片刻后，趴在桌子上，下巴枕著手臂，側躺著看著桌上的紙，右手微動……
……
「大人。」
大清早，孫毅端著早飯來到書房，卻發現自家大人還趴在桌上睡著。
「孫大哥，何時了？」
「寅時了，大人，該吃早飯了。」
「昂？」禇風起身，低頭看了看桌子上被自己化成花的信紙，哭笑不得。
「孫大哥，現在外面如何了，昨晚睡得死了些。」
「這幾個月算是沒有白忙活，這泉州，也算有個樣子了。」
「有個樣子還不行。」禇風道「我出去一趟。」
「大人去哪啊？」
「開小灶。」禇風輕笑，說完，閃身奔了出去。
「別被燕少俠知道了。」
「知道啦。」
街上，禇風一身布衣走在街上，叫賣聲不絕於耳，熱鬧的緊。
這時，禇風才覺得這裡是個小鎮，比半年前剛來時，多了人氣，也多了歡聲笑語，還有……
家的感覺
「賣包子啦，剛出爐的包子。」
「這位小公子，要來包子嗎？」
禇風回神，見賣包子的小二正看著自己，忙擺手「不了，謝謝。」
「麻煩來兩個包子。」
一個平淡的聲音從禇風身後傳來。
「哎，好嘞，稍等啊。」
不多時，小二將包子遞到那人手上，而那人給了錢便轉過身，將包子遞給禇風。
「大清早偷溜出來做什麼？」
「你不是知道么？」禇風道「你出來做什麼？」
「跟著你，怕你被哪個沒長眼睛的擄走。」男人一身白色勁裝，看著瀟洒飄逸的很。
禇風看了他一眼「白客，你是沒事閑的嗎，如果你要是沒事幹，我這裡事情很多。」
「不，還是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說著，白客真的離開了，毫不猶豫。
……
等到回府，禇風徑直鑽進了書房，而第二天早上從書房裡出來轉一圈，又接著回去辦公。
……傍晚……
「先生。」
趙敬和孫毅站在門外，見明哲過來，行禮。
「他還在裡面呢。」
「是，還在忙，偶爾喚我們兩個進去。」
明哲抬頭看了看天「行了，不用守著了，都去吃飯吧，我來叫他。」
「是。」
禇風坐在桌案旁，放下筆，輕輕捏了捏鼻樑。
「風小子！」
書房門開，明哲走了進來，禇風忙起身行禮「先生請坐。」
「不坐了，我來就是想帶你出去的。」
禇風有些哭笑不得「先生，讓我出去喚我一聲便好，還勞煩你親自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可記得？」
「除夕吧。」禇風道「府上的人都遣回去過年就是，我手裡還有點事沒忙完，先生是有什麼吩咐嗎？」
「跟我出去吃飯。」
「啊？」
「啊！」
大堂
「哎，慢些，那可是我特意燉的，別灑了。」白客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好，知道了。」
「那個也小心點，你知道我弄這點東西有多難嗎？」
「知道知道，話嘮公子！」
大堂內，幾個桌案合併成一個長飯桌，除了白客和燕回，趙敬，孫毅，就剩下幾個沒娶親亦沒家的衙役在這裡裡外外忙活。
「小燕，坐那幹什麼，混吃等死啊，快過來幫忙。」白客毫不客氣的喊道「過年了過年了，今年可以開心開心了。」
「明哲先生能把他帶來嗎？」
燕回剛問完，便看到明哲和禇風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白客端了碗臉靠近燕回笑嘻嘻道「曹操來了。」
「閉嘴！」燕回瞥了一眼白客。
禇風跟著明哲走進來，便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怎麼了，諸位，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沒有，上座。」白客笑容未變，直接將禇風按在最高的位子上。
「好了，人齊了，開飯咯。」
「吃飯。」
「大人，大過年的，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麼？」酒過三巡后，孫毅扯著脖子，滿臉通紅大笑道。
「說，說什麼？」禇風看了一眼明哲和眾人，片刻后，起身，倒滿酒「諸位，這半年來多謝各位對我的幫助，讓這裡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敬你們，干！」
說完，一碗酒咽了下去，禇風俏臉微紅「明哲先生，也多謝您這半年多的指點，我一向野慣了，若不是先生，這裡也不能暫時安定下來。」
「大人言重了。」明哲眼神一閃「今晚你是主。」
「說的是。」其他人也跟著附和，禇風笑了「沒有那麼多規矩，大家隨意吃。」
「是，謝大人！」
酒過三巡后，禇風起身，剛才在桌上吃飯的人基本上都喝的醉醺醺的，就連明哲也不例外，看來今晚是真的很高興，喝到忘乎所以。
「喝了，喝了，大哥，你酒量也不行啊。」孫毅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喊道。
「邊～去，你大哥我酒量什麼時候不好了，有本事再喝！」
而真正腦子清醒的，只有禇風，和燕回。
兩人相視一笑，無奈的看著幾人。
「都各自送回房間吧。」禇風輕聲道。
「好。」
……
半個時辰后
「呼，謝謝你啊。」
大堂前台階上，禇風輕聲道，燕回輕輕搖頭「你永遠都不必對我說這兩個字。」
「我欠你的，尚未還。」燕回心道。
一時間，兩人有些沉默，有些尷尬……
「燕回。」良久，禇風叫道。
「什麼？」
下一刻，令燕回想不到的是，那人竟然抬起腳，主動靠近了過來，兩人的臉第一次離的如此近……
但是，也就是僅此而已了，禇風抬腳，主動湊了過去，兩個人的臉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如何，禇風就定在那裡，同時，他也能感受到燕回身體的僵硬，停了片刻，禇風退了幾步，燕回身前原本溫暖的空氣瞬間變得涼薄。
「我有些乏了，回去睡了，你自便吧。」
不等燕回說什麼，禇風轉身便走，留下燕回一人站在月光下。
「大人，早！」
第二天清早，禇風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眾人「讓你們喝那麼多，頭疼了吧，廚房有解酒湯，喝點去……」
「謝謝大人。」
「風小子……」
明哲來了，禇風忙起身「先生。」
「我看你昨晚也喝了不少，怎麼沒事？」
「我，我也剛剛清醒過來而已。」話音未落，白客和燕回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而那句話也一字不落的落在兩人耳朵里。
「還是年輕好啊，隨意揮霍……」明哲搖了搖手中的扇子。
「小風，你這可不夠意思啊，為什麼他們有醒酒湯，我沒有？」
禇風撇了他一眼「先到先得。」
「你！」白客哼了一聲「混小子，燕回，我們搶湯去……」
說完，就拽著燕回罵罵咧咧的朝廚房奔去。
「啊，給我留點……」白客的大嗓門從廚房傳到這裡，禇風和明哲無奈一笑。
「明哲先生，葉相那裡近日可有什麼消息傳來嗎？」
「朝會上都在討論是否與番邦通商一事，到現在還未下結論。」
「我記得這是上半年的事情，怎麼會拖這麼久？」
「這很正常，那批海匪被霍將軍押送回京，不到兩個月，就有番邦人上京請求通商，但是上面還未給回復。」
「再不給回復，他們就該離開了。」禇風道「那，依先生之見，此法，可行？」
「有利有弊。」
「利大於弊。」禇風道「我知曉先生的意思，而上面也在權衡這些。」
「我們也不是非他們不可。」禇風道「但是，有些東西還是必要的。」
「是這個理。」明哲搖了搖扇子「現在就看京城那邊的反應了。」
……
「晴兒，今天進宮去給你六叔拜年嗎？」百里曉道。
「去。」楚倩道「等到進了宮，我想回王府一趟。」
「王爺怕是要留在宮中過年的。」
「不，你不了解。」楚倩俏生生的走到百里曉身邊，為他整理衣服「記得小時候，過年，白天大臣們對六叔拜完年，晚上，六叔便會偷偷跑來王府，過年。」
「這我還真不知。」
「你怎麼會不知。」楚倩笑了「有一年你在王府，不是正好碰到六叔了嗎？」
「我，我以為只是那一年，回去我還高興壞了，頭一次去王府過年，還被皇上召見。」
「想的真美。」楚倩道「好了，你去外面等我，我整理一下。」
「是，娘子。」百里曉在楚倩眉間落下一吻，離去。
……
「陛下，長公主殿下在外面。」
段岐越聽到楚倩來了，連忙讓他們進來。
「參見皇上。」楚倩和百里曉行禮道。
「快平身，來人，去傳太子。」
「是。」
「六叔近來可好？」楚倩笑道。
「進宮了，便多陪陪你祖母，她念你念叨的緊。」
「是，晴兒知道。」
「百里曉來了沒有？」
「來了，在那裡站著呢。」楚倩讓開，便露出在身後站著有些尷尬的百里曉「皇上。」
「今日不必拘束，都是自家人，晴兒，去看看你祖母，我與他有話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