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焚寺

「駕！」

萬垂山，禇風從馬上跳下來便朝著不遠處的山門衝去。

「慧果大師……」

……

「白客，留在這，有什麼消息等我回來再說，要是再不行，你去，去找那個人，他在杜府。」禇風道「現在沒時間耽誤了，青陀寺恐怕出事了。」

……

禇風進了山門，便看到一群和尚在那裡救火。

「哎，這邊這邊，這邊還在燒，快來人。」

「師兄，方丈還在裡面。」

「快，進去把方丈救出來。」

話音落下，便有兩個和尚進了房間，禇風從門口走到發號施令的和尚身邊「小師父，這是怎麼了？」

「有人來截寺，讓方丈交劍，但是我們從來都沒說過有什麼劍，師父沒說話，那人便打傷了我們的人，還搶走了劍。」

「你知道燒寺院的是誰嗎？」

禇風話語剛落下，便看到兩個和尚從房間里倒飛而出。

禇風快速移動，接住兩個人，同時，聽到了眾人的慘呼「方丈。」

禇風抬頭，看著站在門口的慧果，皺了皺眉，慧果身上的袈裟和袍子被火燒的破破爛爛，臉色蒼白，面色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紫紅色。

「快，退開，離他遠點！」禇風從懷中抽出匕首，朝著慧果沖了過去。

「施主，你幹什麼！」

「離這裡遠點，還有，準備洗澡水。」

「什麼？」

禇風暗嘆「如果不想他死，照我說的做。」

「嗤！」

慧果大師悶哼一聲，隨著禇風的快速掠過，慧果身上的細小傷口快速變多。

「方丈。」

隨著和尚們的聲音落下，禇風的身影閃現在慧果身邊，一把扶住他，在他身上點了幾個穴位，慧果倒了下來，暗紅色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禇風鬆了口氣。

「大師，你沒事吧。」禇風道。

「無妨，謝謝施主了。」慧果低聲道「施主，劍……」

「方丈先休息一下，劍不急。」禇風打斷道「一會我給大師放下毒，等到身體好些，我們再說。」

「水來了。」

房間里，禇風從懷中拿出幾根細針，原本是用來殺人的，現在卻拿來救人。

……

「褚施主。」

慧果看著禇風平靜的眸子「劍被人奪走了。」

「我知道，大師可知道是何人？」

「是，我師兄，法號慧林，原本已經被師父逐出師門，但是今天突然回來，還問我流光下落。」

「你那師兄怎麼知道流光在這？」禇風心道。

「那大師可知你那師兄下落？」

慧果搖頭「我也不知，但是，他那一身功力卻不是我青陀寺的功力，還有這毒……」

聽到這裡，禇風沉默了片刻「好了，大師不必操心了，毒已放出，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

「褚施主一路小心。」

「多謝。」

禇風剛出門，便看到剛才發號施令的和尚在門口。

「方丈，方丈可好些了？」

「好多了，好好休息就無礙。」禇風說完，便朝著大門走去。

「施主，請稍等。」

那小和尚突然過來「施主，我……」

「小師父有話說？」

「呃，沒有，只是施主要一路小心，這山間叢林很多，東邊還有個斷崖，崖下是條河。」

「嗯，謝謝師父提醒。」

出了山門，走在山路上，禇風皺著眉，突然，眉頭一松，轉身朝著來時的路奔去。

「咻！」

禇風腳步一頓，抬頭看著藏在樹上的黑衣人，還有那人手中的劍。

流光

刺客之間從來都不需要說話，尤其是戰鬥之前。

「叮叮叮。」

黑衣人閃身而下，抽出流光劍便朝著禇風沖了過來。

「鐺！」

匕首擋住那人的一擊，禇風左手一動，針朝著那人飛了過去，隨著黑衣人躲避針的片刻便拉開距離。

黑衣人緊追不放，來來回回幾個回合，禇風再次拉開跟他的距離。

「還是學藝不精……」禇風心道「半路出家就是不好……」

「劍，從來都不是殺人的主要方式，只要你願意，你就是劍。」

禇風抬頭，跳起身抓了個樹枝在手裡。

「慧林，你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殺我？」禇風突然開口道。

「上面命令，把你留在這裡，所以，你去死吧。」

「我，看來你家主人真是看得起我。」禇風輕笑，然後甩起手中的樹枝，朝他沖了過來。

「但是，我還是喜歡別人把我當成普通人看待。」

禇風大笑，手中的樹枝像是脫胎換骨一般，變得鋒利。

樹枝毫不留情的插進慧林的右胸，而流光劍也插進了禇風的左肩。

一次試探，雙雙挂彩。

劍抽出時，一道紅色的光芒也隨著劍一起沖了出來。

「呵～」禇風捂著肩膀，面不改色「這次不陪你玩了，等到下次……」

話還沒說完，慧林身後便又衝出來數十個刺客。

禇風「……」

「你沒有下次了。」慧林道「等死吧。」

「呵呵～」禇風看著眾人朝自己衝來，藏在衣袖裡的手突然伸出，一甩，一道道銀色的針就在陽光照耀下朝著幾人飛了過去，幾人因躲閃不及，當場便沒了命。

「鐺！」

趁著時間，禇風轉身跑走。

「咻！」

崖邊，禇風捂著左肩，兩隻手臂上有大大小小數個傷口，都在流著血，而身後的追兵已經追到了這裡。

「老老實實的把命留下，我還可能留你全屍。」慧林道。

「什麼？」禇風緩緩退到崖邊，石子從高處落下，聽不到迴音。

「要我的命？」禇風輕哼，隨後便笑了起來「你們休想！」說完，隨即向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失去重心，頭朝下掉了下去。

「大人，怎麼辦？」慧林身邊的一個刺客道。

「下去，我們在河邊等他，我就不信他還能死了不成，況且，離這裡不遠處，就是潼關，他若逃命，一定逃進去，你去分幾個人，去潼關侯著，其他人跟我去河邊。」

「是。」

……

「褚施主，醒醒。」

禇風再醒來時，耳邊一陣嗡鳴，身體幾乎不聽使喚，眼睛睜開后看見一張臉，一張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臉。

「慧，慧果大師。」

「是我。」慧果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先吃了這個，我再帶你離開這裡，趁我那師兄沒來。」

或許是摔得迷糊，禇風根本靜不下心想什麼，只能順著慧果大師的動作將葯吞了下去。

「慧……呃……」禇風張了張嘴，嘴裡一陣腥甜，隨即便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噴了慧果大師衣服上都是。

「對不起，我很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你若真有傳說中那麼無情，那麼你就不該來。」慧果起身，原本慈祥的面容此刻在禇風眼裡，竟然冰冷的刺眼。

「你……」禇風看著慧果大師的臉，此時的他突然很想笑，笑自己蠢的夠可以，笑自己明明學了一身本事，但是腦子裡卻一點東西都沒長。

「我……我要死了嗎？」在閉眼的最後一剎那，禇風突然想到。

「這樣……也挺好。」

……

遠處，慧果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少年，抬手念了個佛號。

「行了，出來吧。」慧果漠然道「死了。」

「哈哈哈，很好，師弟，你明明跟我差不了多少，為什麼還要念佛呢，不如跟著我吧。」

「不必了，慧林師兄，你答應我的呢？」

「行，帶他出來吧。」話音落下，一群刺客帶著幾個小和尚走了出來。

「方丈，方丈……」

「這人屍體交給我處理，怎麼樣，師兄？」慧果道「你要不要再驗驗？」

「不必了，你辦事，我放心。」慧林大笑著，轉頭帶人離開。

「師弟，我們後會有期。」

慧果回過頭又看了一眼那個少年，明明半天前他還在勸自己放心，可是轉眼間卻……

「方丈……」

「把他放在河裡，老天爺會代替我們帶他離開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