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師突破
龍虎山上，張玄陵離開了自己的小院，第二次走進了天師府。
他來到原來屬於他師父的房間，蒼老的面容上出現一抹難言的悲傷。
「師父，徒兒終於要踏出那一步了……」
這一日，龍虎山上霞光滿天，風雲變幻，隱隱間有龍吟虎嘯響徹雲霄，這道異象幾乎蔓延了龍虎山方圓百里，令世人震撼！
武當山上，正在給徒子徒孫講道的清風道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停下講道，快速起身跑到殿外看向龍虎山的方向。
洛華山上，葉清秋和蘇玖生似有所感，二人齊齊看向龍虎山的方向。
「那老小子終於憋不住了。」
葉清秋撇了撇嘴，抓起一把魚食丟進池塘，引得魚兒哄搶。
蘇玖生道：「一切都開始了，這次定要終結這場無意義的戰爭。」
天山之巔，正在打理葯田的木錦卿瞄了眼南方，又接着給葯田澆水。
一時間，在龍虎山上異象突起的時候，江湖無數勢力的目光皆是投向龍虎山，各個勢力的執掌者皆是心生感嘆，朝着龍虎山一拜。
龍虎山坐於南域江郡，異象也幾乎籠罩了整個江郡。
同樣位於江郡的各個城市中的最強勢力的領軍人物齊齊出現在半空，朝着龍虎山遙拜，口頌張玄陵真名。
南疆市距離江郡甚遠，但依舊可以看到滿天的異象。
屠洪波剛與屠洪天會面，便被北方的異象吸引了目光。
在場的人包括屠洪天在內也都向北方看去，看到異象的時候，眾人皆驚。
「龍吟虎嘯之聲？」
被屠洪波護在身後的蕭沐詫異地挑了挑眉，隨即反應過來，低吟一聲：「老天師總算是憋不住了啊！」
「老天師？」
屠洪波距離蕭沐最近，他聽到了蕭沐的低吟，趕忙看向蕭沐，眼神裏帶着疑問。
蕭沐點頭，淡然道：「龍虎山那位。」
屠洪波聞言一驚，龍虎山和他們同屬南域頂尖勢力，他知道那位老天師，只是從未見過，很是陌生。
沒想到老天師的修為如此高深了啊！
看着異象，就算是聖境也沒有這般聲勢浩大，難不成老天師已經到了聖境之上的境界了嗎？
屠洪天卻是神色凝重，他是在場的人裏面修為最高的人，多年來的走南闖北也讓他了解了不少古老的秘密，他對新江湖和舊江湖的恩怨了解的遠比屠洪波他們多的多，對其中的危險也清楚許多。
不然他也不會致力於改變萬蠱窟在江湖上的形象，以免在未來的危機中萬蠱窟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
而從蕭沐口中得知這天邊的異象是因老天師而起的時候，屠洪天便確定心中隱藏已久的一個猜想。
「這次大概是最後一次了！」
屠洪天暗自握緊拳頭，眼神更加堅定。
上一任的萬蠱窟宗主死的太早，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告訴他，都需要他自己去查，時間長了，他也把多年來行走江湖的時候查到的東西刻進了心裏，時刻銘記新舊江湖的血仇！
蕭沐看了眼屠洪天的背影，心中暗嘆。
世人皆以為十二寨和萬蠱窟的上一代強者是同歸於盡了，卻不知其中另有隱情。
石鸕這時也恢復些體力，由回過神來的屠夫絕攙扶著起身。
兩個老人對視一眼，又齊齊看向龍虎山方向的異象，皆是苦笑不已。
「大哥，我們什麼時候能達到那種境界啊？」石鸕苦笑道。
屠夫絕也苦笑着回答：「有生之年……或許沒機會了。」
「生不逢時啊！」
「若我們再年輕二十年，何愁被境界所困！」
屠夫絕當年也是一代天驕，心中自有一口傲然氣，若非年歲所限，何至於如今黯然神傷？
「醒來！」
蕭沐回過頭，一聲長嘯喚醒被異象吸引的眾人。
「臭小子，你想做什麼？」
回過神的屠洪波看到蕭沐走向屠洪天，頓時大驚失色，急忙上前去抓蕭沐的手臂。
「屠前輩莫急！」
蕭澄雪突然出現在屠洪波身前，和同時出現的秋雪魅一起將屠洪波攔了下來。
屠洪波眉頭一皺，停下動作，道：「到底怎麼回事？」
蕭澄雪露出一抹如春風似的笑容，道：「屠前輩，您先別着急，看看就知道了。」
秋雪魅也是一臉柔和的微笑，勸說道：「屠前輩，阿沐從不做無意義之事，還請您稍等片刻。」
屠洪波見狀，他不解地看着蕭澄雪和秋雪魅，又看了眼走到屠洪天身旁的蕭沐，他只能放下手，低聲道：「好，我就看看這臭小子又玩什麼花樣，我先說好，等下萬一那傢伙真動起手來，我可不敢保證能完好地救下蕭沐那個臭小子！」
「嗯嗯，好的。」
蕭澄雪二女齊齊點頭，然後轉身看向蕭沐，眼神也緊張起來。
她們雖然勸阻屠洪波去攔蕭沐，但屠洪波的擔心的事同樣也是她們的擔憂的事，畢竟一個聖境強者喜怒無常已是常態。
蕭沐此舉多半是為了阻止雙方決戰，難保屠洪天不會因為厭煩而對蕭沐下手。
「你怎麼看？」
屠洪天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情緒。
蕭沐來到他身旁，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單手撐地，一手搭在膝蓋上，悠哉悠哉地說道：「我坐着看。」
屠洪天低頭看着蕭沐，蕭沐明亮的眸子也與之對視。
突然，屠洪天笑了起來。
「有點意思！」
他接着到：「若我在年輕二十歲，我定要和你一較高下，能和你生在同一時代的武者，將是他們畢生最大的榮幸！」
聽着屠洪天的話，蕭沐也朗聲笑道：「哈哈哈，或許吧，不過，有些人怕是只會覺得我搶了他們的風頭，對我恨之入骨呢。」
屠洪天冷哼一聲，道：「哼！那些不過是鼠目寸光之輩，何須在意他們的想法！」
「屠叔霸氣！」
蕭沐向屠洪天伸出了大拇指。
不遠處的屠洪波皺着眉頭看着談笑風生的蕭沐和屠洪天，「女娃娃，那小子認識那個傢伙？」
蕭澄雪回道：「之前聽蕭沐說，他在前輩那裏學習蠱術的時候曾經見過那位屠前輩，當時他們相談甚歡。」
屠洪波聽完后，眉毛一挑，呢喃道：「屠前輩？」
隨後他轉頭看向屠夫絕和石鸕，問道：「二位族老，那個人你們可曾見過？剛才沒注意，現在我總感覺我和他長得有些相像。」
屠夫絕捻著鬍鬚思索片刻后，搖了搖頭，「不曾見過。」
反而石鸕擰著眉頭苦苦思索起來，他總覺得屠洪天的長相似乎在哪裏見過，讓他很熟悉。
「大哥，那個人是不是和老族長有些相像？」
屠夫絕聞言一愣，回想起老族長屠夫之的音容相貌，再看向屠洪天的時候，眼神中滿是震驚。
「不……不會吧！至少……不應該才是。」
屠夫絕想到自己的親大哥屠夫之的時候，同時也想起了自己那位彪悍的大嫂，按他對屠夫之的了解，有大嫂在，私生子這種情況完全沒可能發生才對。
屠洪波見屠夫絕愁眉不展，連忙問道：「絕叔，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屠夫絕看了眼屠洪波，又看了看神情凝重的石鸕，最終眼神複雜地看向和蕭沐交談的屠洪天。
「那個人……」屠夫絕有些艱難地開口道：「那個人和大哥有些相似！」
屠洪波聞言大為震撼，他剛才就有一種懷疑，但聽屠夫絕這麼說，幾乎可以確定了。
「難道我阿爸真有膽量留下一個私生子嗎？」
屠洪波心裏暗想，同時也開始懷疑起早已逝世的老父親了。
另一邊，蕭沐的臉色慢慢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屠叔，此次大劫定會是最後一次，我希望你們可以放下當初的芥蒂，兩方勢力重歸於好，這樣才有可能在未來的戰爭中存活下來。」
屠洪天面無表情地看着遠方，眼睛炯炯有神，但卻藏着一股無奈。
「我也想重歸於好，但是……」
屠洪天的語氣頓了頓，他扭頭看了眼浮屠生等人，轉頭嘆了口氣，「談何容易啊。」
蕭沐也知道屠洪天的顧慮，萬蠱窟和十二寨分裂已久，原本就不合的理念隨着時間的流逝，兩種理念之間的分歧也變得愈來愈大。
想要在一朝一夕改變現狀，就算是葉清秋來了也做不到。
就在此時，龍虎山上的異象開始消退。
一道宏大的聲音忽然從天邊傳來。
「大劫將至，天師府希望諸位放下過往的怨念，全力備戰！望諸位好自為之，莫要自誤！」
「是老天師！」
「這是老天師的聲音吧？」
「天啊，千里傳音！古籍誠不欺我啊！」
隨着聲音的落下，整個江湖頓時陷入一片嘈雜的驚嘆聲中。
同樣聽到傳音的蕭沐等人在短暫的驚愕后，十二寨和萬蠱窟的眾多族人和弟子們也紛紛驚嘆不已。
「看來老天師是插手了呢。」
蕭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
屠洪天沉默不語，但心中的那團火焰也隨着傳音的消散而愈演愈烈。
屠洪波等人也陷入沉默，他們都聽出了張玄陵的意思。
那位深居簡出的老天師竟然在突破的第一時間對整座新江湖發出了警告，說是為了將來的大劫，可聽在屠洪天和屠洪波耳中，卻是在提醒他們該放下往日的不和，重歸於好了。
因為南疆與江郡相隔甚遠，他們卻聽那傳音如同在耳畔響起，很明顯就是說與他們聽的！
這是一位聖境之上的警告，就算是身為頂尖勢力的他們，也不能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