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雪花落

第一百七十章 雪花落

吸血鬼池四周黑影重重,剛剛被吵醒的該隱驚愕地看著越來越多的黑影,熟悉的吸血鬼一族的氣味讓他本就不清醒的腦子更是發懵。

蕭沐和卡特萊斯凝神觀察,發現那些黑影里最弱的也有子爵實力,伯爵實力的不下百位,頂尖伯爵實力的更是數十人之多。

卡特萊斯神情凝重,根據蕭沐和他講過的實力階級對比,出來的黑影中竟然有數十位王級!

「蕭,怎麼辦?」卡特萊斯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他雖然挺厲害,已經半隻腳踏進半聖領域,但說到底還是王級,看到數量還在增多的王級黑影,他也有些慌了神。

數十位王級的圍剿,就是半聖也得認真對待,一不留神更是會殞命,何況是他呢。

「呵呵,慌什麼?」蕭沐淡然自諾地說道,他身後的蕭澄雪和秋雪魅二人也是面不改色,凱瑞絲則是憋著小嘴看著卡特萊斯,似乎在嫌棄卡特萊斯沒有蕭沐沉得住氣。

「慌什麼?你好好看清楚,這是幾十個王級!」卡特萊斯沒好氣地說道:「就算你比我厲害,應該也沒踏出那一步,這些人用命堆也能把你堆死了!」

面對卡特萊斯的斥責,蕭沐反而掏了掏耳朵,似乎那些黑影都是空氣,「幾十個而已,又不是沒辦法。」

說罷,蕭沐也不等卡特萊斯反駁,手指放入口中吹了聲尖銳的口哨。

一時間四周的黑暗中不斷有飛鳥驚飛,蛇蟲鼠蟻瘋狂逃竄。

赫爾伯特察覺異樣,但仗著身後有人,氣勢十足,眼神深處儘是瘋狂,他對蕭沐嘲諷道:「今天誰來也救不了你們,等死吧!」

另一邊的該隱突然拍了拍自己那沒有血色的臉,眼神逐漸清澈,理順眼前的情況后,他的神情變得冰冷,一雙看著眼前的眾人的血紅的眸子中充滿刺骨的殺意。

「各位,你們在本王的領地會不會太囂張了!」

該隱的話語中儘是寒冷,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另外兩個棺木中也傳出聲響,一高一低兩道身影從中緩緩走出。

「該隱大人!」

一高一低兩個人揉了揉腦袋,看到該隱后,立刻跑到他面前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

這正是陪同守護該隱一起沉睡的兩個親信侯爵,整個吸血鬼一族也只有這兩個侯爵!

因為以前有一個即將突破親王的公爵吸血鬼妄圖謀反,幾乎摧毀了大半個吸血鬼族群,後來被那一代的該隱親王強勢鎮殺才結束了那一場政變的鬧劇。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每一任該隱的繼任者開始壓制手下的族人的境界,最高境界被其限定到了侯爵,如果沒有掌控比他更原始的功法,那麼將不會有下一個公爵誕生。

所以現世的吸血鬼族群中,除了赫爾伯特這個老東西,根本沒有公爵存在。

這也是蕭沐他們在知道赫爾伯特存在的時候,就立刻聯想到了那些豪門古派,只有那些古老傳承的人才有可能修鍊比該隱更古老的功法,不受該隱牽制突破公爵爵位。

說到底,今天吸血鬼池會出現這一幕,都是因為赫爾伯特沒有隱藏好自己,太心急而被現世發現的緣故。

「起身吧。」該隱淡漠聲音響起,濃郁的殺意讓跪在他面前的兩個侯爵瞬間清醒。

等他們起身後,他們環顧四周,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在這裡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反而他們被一群不認識的人包圍了!

「殿下,這幾位是?」

高個子侯爵疑惑地指了指蕭沐他們,赫爾伯特身上有吸血鬼一族的氣味,雖然陌生,但也沒有多想,反而蕭沐幾個實力不弱於自己,又沒有吸血鬼一族氣味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入侵者!」該隱冷著一張臉,周身環繞血氣,一身血力涌動,親王的氣勢衝天而起,讓周圍密密麻麻的黑影都忍不住後退兩步。

冰冷的殺意讓卡特萊斯渾身一緊,全力催動神力抵抗來自該隱的壓力,蕭沐站在蕭澄雪三女正前方,真氣稍加催動,就將那股殺意和壓迫感驅散,沒有影響到身後的三女。

另一邊赫爾伯特看向該隱,癲狂地笑道:「哈哈哈,該隱,沒想到你一個傀儡竟然能夠有今天的修為,倒是讓我有些驚訝了。」

「放肆!」

高個子侯爵踏前一步,一身侯爵修為全力催動,雖然他有些疑惑為什麼赫爾伯特會給他一種公爵的壓迫感,但既然赫爾伯特對該隱不敬,他就必須為了王的顏面和赫爾伯特較量較量。

矮個子侯爵沒有說話,但看向赫爾伯特的充滿殺意的眼神說明了他的態度——王不可辱!

一時間,三角平台上的氛圍立刻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而該隱僅僅瞥了赫爾伯特一眼,他如今已經成功進階親王,不會在意一個將死的公爵最後的狂言。

他血紅的眼眸又轉過來仔細盯著蕭沐,眼神中有些疑惑,也有些忌憚之色,他問道:「你身上有那個人的氣味,你是誰?」

蕭沐自然知道該隱說的是誰,能讓該隱忌憚的人不多,但和自己有關係的就只有一個——葉老爺子。

其他人就算蕭沐有過接觸,該隱也不會覺察到氣味。

當年上代該隱被老爺子親手摘下腦袋的時候,這一任該隱大概率是在現場了。

話說吸血鬼族的鼻子是狗鼻子嗎?這麼久了還記得氣味?

蕭沐心中閃過這麼一個疑問,但也不在意,他沒有回答該隱的問題,反而轉身看向東方,卡特萊斯一臉警惕地盯著該隱,生怕該隱會趁蕭沐轉身的時候偷襲,同時他也疑惑蕭沐在看什麼,之前的口哨又是幹嘛的。

就在這時,原本平靜下來的吸血鬼池突然掀起大風,東方向被赫爾伯特叫出來的人不停地發出慘叫,在那個方向不斷有人騰空而起又重重摔落,慘叫不絕。

平台上的眾人中除了蕭沐和蕭澄雪還有秋雪魅三人之外皆是一驚,紛紛凝神看去,就見三道身影飛也似地沖著三角平台的方向而來,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哈哈哈!小師弟,我們可還及時?」

渾厚的聲音從一個不停揮拳的人口中發出,他身形高大,每一拳都會有一個子爵倒下,再也沒爬起來。

在他身邊跟著一個揮動摺扇的儒雅書生,還有一個甩動白綾的絕美女子,他們每一次出手也都有一個子爵被甩飛,砸到一片后又倒地不起。

蕭沐看著飛奔而來的三個人,嘴角上揚,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三師兄,你們再晚來片刻,可就要給你們的小師弟和弟媳婦收屍了!」

蕭沐的玩笑話驚醒了震驚中的眾人,該隱陰測測的眼神盯著蕭沐,赫爾伯特怒火重燃,高聲怒罵,指揮子爵和伯爵去攔住那三道身影,蕭沐這邊的卡特萊斯咽了口唾沫,拍了拍蕭沐的肩膀。

「那幾個是你的人?」

「是啊,怎麼了?」蕭沐理所當然地說道。

卡特萊斯激動地指了指揮拳的人影,「還怎麼了?他們這麼猛,你怎麼現在才讓他們出來?」

面對卡特萊斯的質問,蕭沐則是一臉意味深長地說道:「你不感覺他們這會兒過來效果最好嗎?」

「效果?」卡特萊斯驚訝地張大了嘴,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道:「大哥,剛剛我們幾個可是差點在撒旦面前溜了一圈啊!」

正在趕過來的正是葉老爺子的另外幾個徒弟——木承,陶重和月凌清。

陶重一拳砸死一個子爵,抬頭看向蕭沐憨厚的笑了笑,沾染鮮血的一張大臉好似魔鬼,一口白牙好似獠牙,嚇得身前的子爵心驚膽戰地後退。

「抱歉抱歉,師父說這次是我們的一場歷練,非讓我們用和對手一樣的力量,這才來晚了一些。」

陶重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驚,本來蕭沐還在想為什麼木承他們三個半聖怎麼開始一拳一腳地和那些子爵、伯爵打,原來是他們壓制自己力量了啊。

而其他人則是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向又一拳砸死一個伯爵的陶重,個個眼中都是難以置信。

卡特萊斯張了張嘴,終究沒發出聲,蕭沐的強大他是了解過的,可他的幾個師兄師姐怎麼也是怪物?

力量壓制都到和子爵、伯爵一個層次了,他們怎麼打那些人還是如砍瓜切菜一樣輕鬆的?

卡特萊斯放棄了思考,這已經遠遠超過他的認知了。

「殿下,我怎麼不認識那些子爵和伯爵。」

原本和赫爾伯特之間緊張的氣氛被陶重三人打破,高個子侯爵終於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該隱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看著赫爾伯特的眼神逐漸明悟,「或許,他們就是我們族典中說的那些人。」

「他們是血族?」

高個子侯爵一驚,看向赫爾伯特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他壓低聲音向該隱說道:「殿下,那我們該怎麼辦?」

該隱陰冷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衡量什麼。

血族是上古就有的一個組織,其中的人逐漸的都是一些和血液有關的邪法,吸血鬼一族就是練了他們丟掉的殘缺邪法而出現的一個部族。

所以真正地血族對於吸血鬼一族有著絕對的壓制力。

但吸血鬼一族的族典傳承了也有幾百年,曾經的強者考慮血族一旦臨世,吸血鬼一族必然無法反抗,淪為血族奴僕,受盡奴役,所以每一代吸血鬼一族的強者都嘗試完善那部邪法,思索擺脫血族壓制的辦法。

所以在真正面對血族的時候,吸血鬼一族不一定沒有方法可以應對。

「該死!那些人是哪來的!」

蕭沐等人靜心等待,該隱和他的親信又沉默不語,赫爾伯特這邊可是快瘋了。

他已經瞞著暴露的風險喚醒了血族復甦,本以為勝券在握,準備徹底剷除威脅的時候,又突然出現三個人砍瓜切菜般地收割著自己族人的生命,這讓原本就癲狂的他更是抓狂,完全看不出原來高貴優雅的模樣。

蕭沐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向赫爾伯特,這傢伙圖謀吸血鬼一族的計劃被自己破壞,想要逃又被凱瑞絲他們先攔住,自己過來后又一不小心吵醒了該隱,讓他的氣味被該隱盯上,之前血族被他喚醒的那一刻原本是能夠殺掉他們的最好機會,卻被這個傢伙生生浪費掉了,這一番下來究竟該說赫爾伯特倒霉呢?還是還說他就是蠢?

蕭沐嘆了口氣,那些古老傳承如果知道自己被暴露是因為這麼一個傢伙的話,恐怕會連夜組成聯盟去把血族的祖墳給炸了吧。

其實想想赫爾伯特的行為雖然處處都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在一個在幾個雕像里隱藏近千年的族群中生活,總會出現一個被憋瘋的人,再加上赫爾伯特從小到大沒有受過委屈,被族內外派出來熟悉現世生活的幾十年裡又是一直順風順水,好不容易準備的計劃又被蕭沐這個外來者輕而易舉的一再破壞,遇到這些后赫爾伯特不瘋癲才怪。

但其他那些古老勢力才不會管這些,他們會想為什麼自己派出去的人沒暴露,偏偏你們血族的暴露了呢?肯定是你們血族動了歪心思,搞大動作才被人發現,然後才導致我們跟著暴露的。

在蕭沐的示意下,吸血鬼池的動靜被卡特萊斯傳了出去,由神域出面宣告世界,這樣血族的消息就足以得到保證。

等血族出世的消息傳遍世界,那些古老傳承的棋子得知后,必定會傳回背後的勢力中,那麼其他一些古老傳承肯定會擔心血族提前奪得現世這塊大蛋糕而跟著陸續出世,到時候就是大劫開始的時候了。

「小師弟,我們走?」

陶重喘了口粗氣,甩了甩手上的血液,無視包圍過來的伯爵,對蕭沐說道。

在卡特萊斯將消息傳出去不久,木承三人也來到了平台,他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將蕭沐幾人安全地帶回去,和血族的人動手並不是他們的目的,而且想要剷除血族還不是他們能夠做到的,他們已經感覺到有四股強大無匹的氣息正在從四座雕像口部傳出來,每一道都不是他們能夠應付的了的。

「目的已經達成,我們也是時候回去了。」

蕭沐點頭,看了看卡特萊斯和凱瑞絲,道:「你們那幾個長老估計也等不及了,你們也快回去吧。」

卡特萊斯點了點頭,凱瑞絲想跑到蕭沐身邊卻被他拉住了,「你們保重。」

凱瑞絲也揮手向蕭澄雪和秋雪魅道別。

這時,三道身著白袍人影緩緩落到他們身邊,一人拉住卡特萊斯的臂膀騰空而起,另一個一個不顧凱瑞絲反抗強行將其帶走。

留下的人是一個留著白鬍子,慈眉善目的長者,他先不好意思地沖蕭沐笑了笑,然後學著華夏武林的禮節向蕭沐拱了拱手,「小友如今怕是快要踏出那一步了,老夫先恭喜小友了。」

「老頭兒,你少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突破后意味著什麼,快走吧,後面的風浪大著呢,你可別被拍死了。」蕭沐沖白袍長者擺了擺手,催促他趕快離開。

這時候,那四座雕像口中穿出來的氣息更加濃郁,幾乎就快要衝破雕像口部出來了。

白袍長者意味深長地看了雕像一眼,對蕭沐笑道:「小友不一起走嗎?」

蕭沐見白袍長者還在磨嘰,他直接上前推了推白袍長者,「您老快走吧,我還有事要辦。」

「好吧,那老夫就先走了。」

白袍長者捋了捋一尺長的白鬍子,周身氣機一動,整個人騰空而起,臨走時還對蕭沐說道:「代我向聖師問好,我們來日再見!」

蕭沐隨意地揮了揮手,整個過程完全無視了面無表情的該隱和叫嚷著殺他的赫爾伯特。

該隱不發一言,他的親信侯爵也靜靜地守候在他身側不動。

另一邊的赫爾伯特想要偷襲又被月凌清一道白綾擊飛落入血池,周圍的血族人紛紛忌憚木承和陶重的實力不敢上前。

「我們也走吧。」蕭沐向木承三人說道,然後笑著向該隱揮了揮手,道:「巴托里伯爵夫人那邊我也帶走了,你就別送了。」

說罷,木承三人帶著蕭沐一個騰挪便從三角平台離開,出現在岸邊。

圍著血池的一眾血族人還想攔截,但看到兩個伯爵被陶重一拳一個解決后,紛紛停下了腳步,目送蕭沐六人離開。

該隱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就連蕭沐說要帶走巴托里伯爵夫人一脈的時候,他都不為所動。

他的兩個侯爵想要提醒,但該隱似乎被定身了一樣,沒有給予回應。

另一邊從血池爬出來的赫爾伯特接連吐了好幾口血,他的五臟六腑都被月凌清的一道白綾擊傷,彷彿要碎掉一樣,火辣辣地痛感席捲全身,讓本就癲狂的他更加憤怒。

「該死!該死!該死!」

他憤怒地捶打著平台,在平台上留下一個個坑洞,碎石飛濺,拳鋒鮮血淋漓,幾乎露出白骨。

他許久才平復下情緒,起身後,他冰冷地看著該隱三人,陰冷的聲音響起。

「你們三個,要麼臣服血族為奴,要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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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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