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華田園犬

大概石瑾腦子太過活躍，對於這具小身體來說負荷過大，換上新衣褲后不久，石瑾就犯困睡了過去。等到石瑾被談話聲吵醒時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石媽抱到床上了。

翻身爬下對於小孩子來說過高的床，石瑾發現，石媽正在跟石奶奶聊天。石奶奶手裡還牽著一根繩子，繩子另一端拴在了一條黑白相間的小花狗脖子上。

石瑾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小狗吸引，這條狗子石瑾印象不深，只記得好像是在他上幼兒園的時候被偷走了。石瑾的記憶里狗子好像是石瑾他奶奶養著在。這會兒石奶奶牽著小狗過來看著像是準備讓石媽養。

石瑾蹲下身，試圖去安撫一直在掙扎著想要擺脫脖子上寄著繩子的小狗，不過石瑾一伸手，小狗就停止掙扎張嘴要想要咬石瑾的手。

套住脖子的小狗明顯行動不便，石瑾很輕易的就避開了小狗咬過的嘴，對著小狗的腦門不輕不重的拍了一掌。

這一掌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小狗被拍了之後不再對石瑾張牙舞爪，而是努力的想要避開石瑾伸過去的手。

石瑾一邊逗著小狗，一邊聽著石奶奶和石媽之間的談話，大概明白了這條小狗是石爺爺擔心人販子，特地從別人家要來了一條剛斷奶沒多久的小狗給石瑾家裡養著，看家防人販子偷小孩的。

石瑾想了想自己小時候的經歷，覺得有點搞笑，自己沒有招來人販子，這條狗倒是招來了偷狗賊。

石奶奶抱了弟弟石瑜一會兒就拿起石媽給的一些碎布片舊衣服牽著小狗去了廚房。

石瑾跟著石奶奶到了廚房，看著石奶奶把小狗牽到廚房堆放柴火的角落，扒拉了一下柴火堆，鋪上碎布舊衣服，草草的搭了個狗窩，再把小狗往窩裡一放，繩子往旁邊一寄。對著石瑾說了聲別把小狗放跑了，就走了。

農村裡養狗就是這樣，不是飯點，狗子是不會有東西吃的。

廚房裡只剩石瑾和小狗，石瑾立馬解開了綁住了小狗脖子的繩子。小狗明顯對新地方比較畏懼。縮在牆角，石瑾一伸手要摸，小狗就嗚嗚直叫。

想了想，石瑾在廚櫃里找了一個舊碗，倒了點剩飯進去，又淋了一點南瓜湯，端到小狗跟前。

石瑾敲了敲碗，可惜小狗還是窩在狗窩裡不肯出來，石瑾只好把碗端碗把食物送到小狗嘴前。

小狗被送到嘴前的碗嚇得直往牆角靠，嗚嗚叫了半天，等石瑾手都快酸了，才謹慎的湊著鼻子嗅了嗅，最後才把嘴伸進碗里吃了起來。

石瑾一邊慢慢的把碗往外挪，引誘著小狗往外移，果然食物的誘惑還是很大，沒多久小狗就被石瑾拐帶的了廚房中央。

坐在小凳子上，石瑾一邊看著小狗吃得歡實，一邊給小狗順著毛。等到一小碗冷飯吃完，小狗對於新地方的恐懼已近消失。石瑾陪著小狗玩了一下午，等到傍晚石爸提著大大小小十幾尾魚回家的時候，小狗已經成了石瑾的跟屁蟲。

石爸顯然提前就知道了小狗的存在，石瑾擼了一下午的狗子，心滿意足的看著石爸在屋檐下殺魚。頂著石爸的斥責把魚肝用棍子翻出來喂小狗。

石爸提回家的魚里，最大的是條鰱魚，鯽魚最多，個頭差別也比較大，最大的估計都有一斤重了，還有一些餐條，黃刺，個頭都是很不大，另外還有一條刀鰍，這玩意比一般的泥鰍要大不少，跟魚一樣有背鰭，不過背鰭很長而且十分扎手。

等到魚殺完，石爸拿了一條比較大的鯽魚用麻繩穿了，讓石瑾拎著給石奶奶家送過去。

整個堂屋裡有大大小小二十多間房子，算上分了家的石瑾和石瑾大伯兩家，一共住了六戶人家。備份高的都集中在上堂的屋裡，下堂屋裡多半都是分家出來的晚輩，石奶奶家就在上堂屋。

石瑾提著魚，後面跟著小狗，去了上堂屋石奶奶住的地方。

進了屋，石瑾跟爺爺奶奶打過招呼，把魚遞給了石奶奶，放好魚的石奶奶轉過身就抱起了石瑾坐到火塘邊。一邊搖著蒲扇，一邊說到：「才幾天沒抱瑾瑾，就重了不少，我的乖孫女長得真快啊！」

坐在石奶奶懷裡的石瑾感覺非常不自在，掙扎了兩下就從石奶奶懷裡掙脫出來。

「瑾瑾吃不吃花生?」石奶奶雖然是在問，不過已然起身去了門口的籃子里抓了一大把花生。一邊示意石瑾提起衣服兜住她抓過來的花生。

沒有辦法的石瑾只好兜住衣服接過石奶奶給的花生，這地方是沒法呆了。

石瑾有心想要跟石爺爺在一起多帶一會兒。這種看到已近去世了的親人重新出現在眼前的感覺太奇妙了。記憶中，石爺爺在新千年伊始，就因病過世，這是石瑾第一體會到失去親人的感覺，然後不到半年，石瑾外公也去世了。這兩位長輩對石瑾一直非常疼愛，石瑾當時難過了整整一年。

不過這時候的石爺爺跟石瑾記憶中很有些一樣，根本沒有石瑾記憶中一喊他爺爺，便一臉笑容樂開了花的樣子。剛才跟他打招呼，也只是抬頭應了一聲。石瑾很好奇，自己印象中石爺爺並不是經常擺著臉的。

這差別真是有點大了。石瑾只能把這種狀況看做石爺爺在重男輕女。

悻悻的兜著花生回了下堂屋的家裡，把花生全給了石媽。石瑾知道這一家四口裡唯獨只有自己一個不愛吃生花生的。石瑾總覺得新鮮的生花生有一股很重的腥味。

「哪來的花生？你這一下午都去哪玩去了。」石媽看到石瑾兜過來的花生，有些惱怒的問的。

「我下午在廚房裡逗狗玩，花生是剛才給奶奶送魚的時候奶奶給的。」石瑾指了指正在咬自己的熟料涼鞋的狗子。

「狗身上有跳蚤，快把狗趕出去，叫你爸給你下個澡把衣服換掉。」

沒等石媽說完，石瑾就領著小狗出了門繞到了廚房外面的屋檐下。拿過擱在牆根的塑料盆，打滿一盆子水，就拎著狗子丟進了盆里。

狗子突然被丟進水裡，嚇了一跳，想要爬出來。可惜被石瑾抓住了後頸按在盆里，狗子只能不斷掙扎。

石瑾拎起濕透了的小狗，開始忘小狗身上打肥皂。狗子被折騰的慘叫不止，等到石瑾把小狗身上的泡沫全部沖洗乾淨放開它的時候，狗子立刻竄出去好遠才開始甩身上的水。

晚飯不再是豆角南瓜，石爸把十來條小魚擱一起燉了一大鍋魚湯。其餘的幾條大鯽魚用油煎好放在櫥櫃里，那條鰱魚則被抹過鹽掛在火塘上方準備做煙熏魚。

狗子很快就忘了之前被石瑾折騰的事，又吃了一碗剩下的魚湯泡的米飯。

晚飯過後，石瑾從家裡翻出來一個紙箱子，從之前石奶奶隨意搭的狗窩裡把舊衣服和碎布片都翻出來抖乾淨后重新給狗子搭了個窩。

等狗子適應了新窩之後色已暗，至於石瑾，洗完澡之後因為沒有替換的褲子，又被迫換上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