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男輕女

石瑾不情願的走到石爸身邊，不過石爸心思明顯不在石瑾身上。

「白日依山盡，背」石媽一邊埋頭做著衣服，一邊給石瑾起了個頭。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石瑾非常不情願的背著詩。都一大把年紀了。

「這孩子記性好吧！現在都會背好幾十首詩了。」

「嗯！」石爸依然沉浸在練字中。

這會兒石瑾倒是回味過來，石好像不怎麼關心她。

石瑾尋思著是不是背點中學的文言文課文來嚇一下石爸，不過等石瑾把自己關於古文課文的記憶過了一遍，發現自己連課文的篇名都記不全，什麼《出師表》，《陋室銘》，《愛蓮說》之類的除了幾句名句，其他的早就還我老師了。

還沒等石瑾有什麼反應，石媽反而先爆發了。

「姓石的，你還是人不？瑾瑾生下來兩年多了，你抱過她幾回，她的事你過問過幾回？有你這樣當爸的？」

「你不是把她養得挺好的嗎？」碰到石媽發脾氣就嬉皮笑臉的石爸真幾十年都不曾變過。

這種反應明顯也遺傳給了石瑾，在女友發脾氣的時候石瑾的反應跟石爸如出一轍。不過石瑾每次道歉極快，石爸則不然，他總是會顧左又而言他，絕對不會親口跟石媽道歉認錯。哪怕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對。

父母之間的爭吵一如既往是石媽在數落石爸，石爸則嘻嘻哈哈的東拉西扯。

這熟悉的感覺讓石瑾忘了現在的狀況，不經意的開口道：「媽，你跟爸吵個啥？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

看到石爸石媽都看著自己，石瑾才想起現在的狀況，不過這可能是石瑾在無數次勸架中效果最立竿見影的一次了。

嬰兒的哭聲成功化解了石瑾可能面臨的狀況，石爸放下毛筆，轉身抱起搖窩裡的「石瑾」開始往屋外溜。

石媽余怒未消，看到石爸還是只知道關心兒子。忍不住咒罵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崽賣了讓你石家絕後。」

不過石爸只是嘿嘿笑著抱著石瑜溜出了門。

看著正樂呵呵出門的石爸，石瑾心裡忍不住吐槽。你也就這幾年能高興得起來了，等再過幾年，有你哭的時候。

石媽罵完石爸，回頭就抱住了石瑾，石瑾實在被石媽抱得有些尷尬，只好舊事重提，要石媽給自己做衣服，這會兒石瑾也算是明白石媽為何對自己這麼好說話。

給石瑾量完尺碼，石媽就開始拿起划粉開始在鋪開的棉布上畫了起來。石瑾則坐在桌子開始沉思。

石爸重男輕女石瑾是知道的，不止是石爸，石瑾的爺爺和三叔的都重男輕女。不過石瑾的記憶里石爸表現得並不明顯。這應該是因為之前石瑾是男性的原因吧！

石爸的劣跡極少，一次是在妹妹石瑜剛出生時石媽叫石爸看了一眼后，他說了一句：「這麼丑，跟瑾瑾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直接就把把石媽給氣哭了。還有一次就是因為某年春節石瑾沒能回家過年，心情不好的石爸不知道說了句石瑾不在家，這年過得沒意義之類的話把石瑜氣哭。

石瑾幼年的記憶中石爸並沒有如現在一般對妹妹石瑜表現得如此不關心。反倒是石瑾，因為被關注太多，出了什麼事，先挨揍的總是他。

稍微想了想，石瑾覺得這大概是因為先有女兒和先有兒子對重男輕女的人來說感覺不同。先有了兒子，再有個女兒的時候叫兒女雙全，想要兒子卻先有個女兒只會體味一把失望的感覺。

對於石爸的重男輕女，石瑾也不在意，倒是自己原本的妹妹石瑜還會不會被生出來石瑾表示擔憂。

琢磨了半天，石瑾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確保妹妹「石瑜」會誕生。

等石瑾回過神的時候，弟弟石瑜已近被石爸放回搖窩裡，至於石爸已經不知所蹤。

趴在搖窩邊，石瑾伸手戳了戳睡得正香的「自己」。雖然很荒誕，石瑾有一瞬間產生了在看兒子的錯覺，雖然他不曾有過兒子。

「如果現在沒有自己站在這裡，你將來的三十年，雖然說不上太好，但也還算精彩。只不過這一世你又會經歷了些什麼呢？」石瑾看著熟睡的嬰兒百感交集。

「吃飯了!」石爸端了一碗糖水煮蛋進了屋：「別把你弟弟弄醒了，快去廚房吃飯。」

被石爸趕到廚房，看到小桌子上擺著的兩個菜，石瑾就有些食欲不振。

一個豆角，一個南瓜，說是炒菜，但是石瑾覺得這完全是水煮的。比起前些天佔了坐月子的石媽的光，天天能喝上雞湯。這兩天石瑾家的伙食水準真是急劇下降。

石瑾對這兩種菜怨念頗深，豆角和南瓜都是產量頗高蔬菜，所以這時候的農村裡基本家家戶戶都會種很多。

最可恨的是豆角，因為有適應不同季節的品種，所以每年從六月份到十月份都能在餐桌上看到新鮮的。等過季之後，還會以酸豆角，干豆角的形式繼續在餐桌上活躍下去。

石瑾小時候寧願用水煮豆角的湯拌了米飯吃，也不願意碰一下豆角。用一句話來說就是石瑾不挑食，但是豆角除外。

還沒等石瑾就著南瓜湯幹掉一小碗米飯，屋外就傳來一聲。

「老石，吃了沒，走去釣魚啊！」

「等我一下，馬上吃完。」石爸應了一聲又對石瑾說到：「快點吃，吃完我好洗碗。」

想到自己不太被石爸待見，石瑾忍住了想要開口跟石爸說自己也想去釣魚的打算，嗯了一聲就端著碗繼續低頭往嘴裡扒米飯。

石瑾釣魚的愛好遺傳自石爸，石爸愛好很多，釣魚，樂器，唱歌，書法，攝影。很是廣泛，這些愛好也分散遺傳給了石瑾石瑜兩兄妹。

比如石瑾就很喜歡釣魚，也對樂器很有興趣，可惜在音樂上的天賦，石瑾差了石爸太多，嗓子不行，試著練過好幾種樂器，最後的結果都是把樂器買回家掛牆上當擺設。

至於妹妹「石瑜」，遺傳了石爸的好嗓子，唱歌不錯，毛筆和硬筆書法不錯，連窮三代的愛好也沒落下，買起單反來跟石爸一樣，一點也不手軟。

還沒等石瑾扒完碗里的飯，石爸就開始收拾桌子，開口叫石瑾去石媽屋裡把碗拿過來給他洗。

匆匆吃完飯，石瑾慶幸石爸還沒喪心病狂到要她洗碗，起身去卧室幫石媽拿碗。

對於石媽留給自己的糖水煮蛋，石瑾表示真的無福消受。

吃完飯的石媽繼續給石瑾做衣服，洗完了碗的石爸則拿著魚竿匆匆出了門。

午飯過後，沒等石瑾發獃太久，石媽便做好石瑾要求的T恤和短褲。

終於不用穿裙子了，石瑾很滿意，雖然石媽用了比麻布更貴的棉布讓褲子穿起來更熱，雖然石媽並沒有完全按石瑾的草圖給石瑾做的一條並不是很寬鬆的褲子。不過石瑾還是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