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現場指導(三)

第十五章 現場指導(三)

捉了這麼久了,是時候放手了。

別想歪了。此放手非同彼放手。

他怯怯地把手縮到身後。雙手反扣於身後,走起來就像一個大老爺似的。

因為畫已經畫好了,再這樣捉著,就不合情理了。

偶爾也要做一下君子嘛!

張一航很不舍地放開了緊握趙藝歡的手了,這种放手讓張一航有些心疼。

這一次放開,我何時才能真正的握住你的手。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緊緊握住不放手,相信我,此生再多的阻礙,也不能阻止我牽住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把話藏在心裡,算什麼好漢子,張一航你倒是跟她說啊!

「不說,不說,我不說,說出來的話,會打臉的呀!」

哼,慫蛋。

「今天,天氣挺好的。晚上要一起出去嗎?」張一航說。

今天這微風細雨的,還算好天氣,該不是在想,今天讓趙藝歡淋著雨來上班,淋著雨下班吧!

張一航連搭訕都不會,還自詡是情場鬼見愁。確實是鬼見了都愁,除了樣子可以之外,腦子真的不太好使。

張一航的情商可能長期處於負資產狀態,智商因此背上了巨額的貸款,所以求你了,別讓你的智商因為情商的負數而變成虛數了。

張一航走一步,就看趙藝歡一眼。偷瞄的可不是光明磊落的行為,很可能,被某某發現的。

一張椅子很不幸成為了那個發現者,所以它被踢了。

踢它的人更慘,因為他眼睛長得不好,太過於端正了,所以他「撲街」了。

誰叫他把眼睛長在前面的?

人應該正視前方,而他卻任性,非得往後邊瞧。

真正的「走著瞧」,居然被張一航解鎖了。

「走著瞧」,邊走邊瞧而已。現在屁股眼瞧地啦!開心啦!

不看前方,非得用屁股眼看路,但屁股眼歪打正著,也看不著地,他就往椅子上撞了。

張一航不是有意摔倒的,他是被絆倒的。

就是你這張臭椅子,絆倒的我,讓我在她面前出糗。

趙藝歡看了張一航一眼,就一眼,那嫌棄的樣子,何其生動。不過趙藝歡就把頭扭到另一邊,嘴巴嘴角抽動了一下,「能不能長點心,多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趙藝歡說完話之後,又看了兩眼張一航。

那種被嫌棄的感覺,首先像洪水猛獸向張一航撲來,再之後,張一航感受到洪水的溫度,原來這是暖的,突然心頭熱了一下。

被突然間的關心,張一航心裡很開心,臉上表情也藏不住了,他抿起嘴巴在偷笑。他覺得心裡暖暖的,他的愛又變得濃了。

張一航挑眉看了她一眼,張一航三兩下就從地板上爬起來了,然後一腳把椅子踢到了沙發旁邊的空位里。

張一航咋咋呼呼地往自己的位置回去,「那個調色,你按你的喜好來就算了。」張一航打開電腦,卻把頭側向那條狹窄的縫隙,偷偷看著正在畫畫的趙藝歡。

「要不你還是自己上色吧,不然等一下又說一大堆,然後我又要重做。」趙藝歡一抬頭就看到張一航在偷瞄,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身體卻很誠實說出了答案。

趙藝歡馬上就看回自己所要畫的另一份手稿。

「那個,你……」張一航剛剛想起了一些話,轉頭又忘了。

無語ing……

張一航很無聊,因為他把自己的工作也交到了趙藝歡手上,這下子,他閑得要命。

很閑的話,就要找事情干。

他悠哉悠哉的樣子拿起了一份文件,結果,他桌上越來越多文件了。

「這個文案有問題?」趙藝歡又把畫扔到了張一航的面前。

「這個我不會畫,給你」。或者,「這個看不懂,給你。」又或者,「這個是什麼,狗屁不通,給你。」

趙藝歡她到底會些什麼,天天在公司干坐的!學無止境呀!可是你的境界也太沒覺悟了吧,之前教的全是渣,一點都滲不進去,沒辦法了,只能用一個「差」字來形容。

張一航忍氣吞聲,一聲不吭,吭也沒用啊!

他只好默默地畫畫,畫出人物的定稿,然後用連接在電腦上的畫板,一幅一幅地畫好。

五分鐘就在電腦上畫好一個,十分鐘就上好色了,就連陰影多少,顏色深淺,也把握得很有分寸。

張一航最擅長畫人,高矮肥瘦,腰園膀寬,尖嘴猴腮,閉月羞花,反正各式各樣的人物,在他畫下簡直活靈活現。

畫畫最忌重筆,要求線條一筆畫盡,不僅可以把畫面的完整性得到延伸,還能將線條的柔和感凸現,減少由於重筆帶來畫面繁複感。

張一航的畫,恰恰就把這種好處融會貫通。

「不錯不錯,繼續努力啊!」趙藝歡站起來看著張一航即將完成的一份手稿,畫面完全是按著文件的要求來畫的,理解得太透徹了。

說罷,趙藝歡又把一份文件扔到張一航的面前。

張一航不買賬了,把文件扔回到趙藝歡面前,說:「我都畫完了,你還用加班的。」

「哼,小氣鬼。」趙藝歡把文件放回自己那疊文件里。

我小氣,還會給你安排那麼多工作。

好有道理,真夠大方的。幸虧趙藝歡沒聽到,不然,第五十六次貓和老鼠的大戰,又要上演了。

趙藝歡畫畫是很用力的,畫著畫著,「蹦」的一聲,鉛筆又斷了。

這是她這個下午弄斷的第十四支鉛筆,所以你這個老「十四」,實死無疑。

每支筆都斷了,動作迅速,令人嘆為觀止。

鉛筆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要把它們都給「咔嚓」掉。

誰知道?

有的是張一航拿的,有的是趙藝歡扔過去的,反正一堆文件分了很多份。

一個下午,只有張一航忙碌的身影,以及趙藝歡嫌棄的話語。

完成了僅有的任務的趙藝歡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呼呼的聲音,影響著張一航工作,畢竟他的心從那一刻起就從沒平靜過。

張一航拿起畫筆為她畫一幅素描,很想記下趙藝歡此刻的樣子,但她好像不太配合。

長長的頭髮,綁得很鬆散,前面的碎發,凌亂不堪,即便撥弄,好像也繞不到耳後。

趙藝歡睡得不是很舒服,這裡怎麼都比不上家裡的大床,趙藝歡的腦袋經常在桌子上挪動,桌子本來也不是很穩,所以她一動,張一航的筆就跟著晃。越晃畫著的直線就往外撇了,張一航也沒心情繼續畫下去了。

他一直看著趙藝歡睡覺的樣子,就像以前一樣,隔著玻璃窗看著趙藝歡即將睡醒的模樣。

多想每一天,每一刻,你睡醒之後,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我。

可是你並不喜歡這樣,還說我很嚇人。女人的心思不好猜啊!

此刻的安靜,詮釋了歲月靜好的意思,不管你多不喜歡我,我還是一如既往喜歡你。

一幅畫畫好了,還有千千萬萬幅畫需要創作,一個下午她最多就畫了十幅畫,剩下的全是張一航的傑作。

夕陽的殘影,照在趙藝歡的臉上,是多麼柔和的色彩……

當趙藝歡醒來的時候,房間里早已沒了張一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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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教你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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