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別開生面的遇見

啊？

我們兩居然互不相識！

這烏龍鬧的，白讓他佔了那麼多便宜。

李十三那個氣啊。

還神仙呢，做事也太不靠譜了。把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神神秘秘地送到一警察身邊，然後再算計那警察……這種計劃要是能成功，才真是見鬼了。

還有眼前這可惡的壞警察，明明互不相識，卻編了個小紅的名字，來引我上鉤……兩個大忽悠，編瞎話就跟喝白開水似的，輕而易舉地就把我給騙到了這賊窩裡。

門都鎖了，還能怎麼辦？

打一架？

笑話，對方可是警察，正兒八經的警察。換成男兒身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何況一個十幾秒小跑都堅持不下來的弱女子。

只能……繼續裝糊塗了。

「我是小紅啊，這麼快就不記得了？」李十三把右手伸了出去，假意去摸蘇文學的腦門：「你剛剛是不是受風了，一回到家就開始說胡話？」

「哦，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大概因為是在自己家裡，蘇文學倒也不急著攤牌，大小眼一起盯住李十三，用調侃外加譏諷的語氣反問道：「說說看，咱倆啥關係？」

「哥們，鐵哥們！」李十三把眼皮一翻，硬著頭皮，裝傻充愣：「怎麼著，當上警察，換了身狗皮，就不認我了？」

「哥們？和你？還鐵哥們！」蘇文學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慢慢把雙臂張開：「既然是鐵哥們，好久不見，咱們是不是應該熱情擁抱一下，然後把酒言歡、相擁而眠？」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把蘇文學臉上真真假假的笑意，全都給打到了九霄雲外。

李十三也很納悶，我啥時候下的命令？這力道還挺重，手都痛得快沒知覺了。

「臭婊子，給臉不要臉！」蘇文學換上一臉猙獰：「老實跟你說，我家裡的牆，都是做過隔音加強的。就算是在屋裡開上幾槍，外面也聽不到動靜，喊救命沒用的。」

「誰說我要喊救命了？」

聽到這熟悉的口氣，李十三感動得要哭。這大言不慚的嘴，出來的太及時了，也只有它才能鎮得住滿腦子壞水的丑警察。

「不喊救命？」蘇文學的大小眼一起閃動，確認對方的武力值不值一提后，又是一陣獰笑：「那就是打算認命咯。放心，我這個人很憐香惜玉，只要你乖乖的……」

蘇文學突然停住不說了，他看到了一樣熟悉的東西。

一把手槍，刑警標配。

他正被自己的配槍，頂著腦門。

保險也開著。

這都不算什麼，最讓他無法鎮定的是，他發現，被他戲稱為小紅的這位美女，握著槍的那隻手，竟然在瑟瑟發抖。

這麼近的距離，只要一走火，他不死也得瞎！

「有……有話好說」，蘇文學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你能不能先把槍放下？」

「為啥要放下？你剛剛不是說了，這房子隔音很好，就是開上幾槍，也不會有人聽到的，我想試試！」

李十三心裡那叫個爽。不但可愛的嘴回來了，這小手也捨不得拋下自己，主動把最重要的東西給順手牽羊了，都不用幸運骰子。

「不用試，殺警可是重罪！」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智商，不能把你的死，設計成開槍自殺咯？」

「……」

「不喊救命？」

蘇文學搖了搖頭，對方手抖得這麼厲害，別說喊一嗓子了，就算是一聲咳嗽，都能把子彈從槍膛里勾出來，高速的。

怕什麼來什麼。

感覺喉嚨發癢的蘇文學，好不容易壓制住咳嗽，屁股那又不老實了。

噗，噗，噗。

還是個連環屁，一聲比一聲響。

蘇文學把眼一閉，迅速下蹲，然後就聽砰的一聲。

高速射出的子彈，在蘇文學的頭髮上，燒出一條不深不淺的「通道」，重重砸在牆上。

這個瘋女人，還真敢開槍！

生死一瞬間，再專業的訓練，也不能完全抹殺一個人怕死的念頭。

蘇文學失禁了，而且淚流不止。

撿回一條命，不容易啊！

這要是晚下蹲一小會兒，哪怕只有零點零一秒，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周年祭了。

后坐力太強，剛剛那一槍，差點沒握住。

同樣心有餘悸的李十三，也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以前，在電影電視里，看人家開槍，那叫個從容，瞧瞧自己……這麼近距離都沒打中！

因為是借了別人的身體，殺不殺警察，對他來說是無所謂的，反正怎麼都不會追查到自己（正躺在醫院昏迷呢）頭上。大不了，回去跟神仙道個歉，說不小心走火了，能不能再給指條明路……我總覺得神仙是想借我的手，把小潘救出來的，所以它一定會繼續幫忙。

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蘇文學主動開了口：「女俠，你是不是有事找我？不管能不能辦得到，只要你一聲吩咐，上刀山，下火海……」

「沒那麼嚴重」，李十三皺著眉打斷蘇文學的信誓旦旦：「你家有DV么？或者攝像頭什麼的？」

「有！有！」蘇文學緊張地盯著李十三手裡的槍：「你能不能換個東西要挾我，這動不動就開槍的，嚇死人了。」

「知道害怕就好」，李十三不但沒撤槍，還把槍給抬起來了，手也一如既往地劇烈顫抖：「把我要的東西找出來，然後給你自己錄一段視頻。」

「視頻？」

蘇文學的心頭一顫。因為剛剛那一槍造成的陰影，聽到錄視頻幾個字，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恐怖分子錄製的殺俘（人質）視頻。

撲通。

蘇文學跪下了，不住磕頭：「求你了，不要殺我。你讓我幹什麼都成，真的！」

「真的？」

「真的！」

「那還不趕緊把東西拿過來。對了，再找些繩子，膠帶……」

咕咚。

才走了沒兩步的蘇文學，一聽「繩子、膠帶」，腿又軟了。

摔在地上都沒敢爬起來，蘇文學轉過頭看李十三，一臉凄然，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殺你」，看看好像沒啥效果，李十三歪著頭想了一下，又補充道：「只要聽話，活著的你，比死的更有用。」

這是一顆定心丸，雖然能管多長時間，還不好說。

東西很快找齊，一一擺在李十三面前。

大概覺得自己太給警察丟臉，蘇文學還特意從冰箱找來兩罐冰鎮的啤酒，當著李十三的面，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李十三也有點渴了，可他不敢喝這警察家裡的東西。一個連隔音牆都能搞出來的壞警察，這屋子裡得有多少秘密……

「好啦，我可以了。說吧，想讓我拍什麼視頻？」

兩瓶啤酒下肚，蘇文學鎮定不少，不再貪生怕死的那麼明顯。

是啊，可以開始了，都已經過了丑時。

李十三也在等那無所不能的嘴，並以十個數為一組，默默倒計時。

十秒鐘過去了，兩個十秒鐘過去了……

三十個十秒鐘過後，李十三終於明白，時靈時不靈的不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