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一姐的替身
剛下台，聞靜就將她堵住。
「路瑤，你什麼時候跟華先生攀上交情的？」聞靜眯著眼看著她，顯然在考慮以後對她的態度要不要客氣一點。
路瑤被她問得一臉懵懂，「我也不知道，我以前沒見過他。」
聞靜當然不信，一見路瑤不配合，臉色又沉下來，「別以為你今天拿了姚芊芊的角色就多了不起，她在公司是什麼咖位，你算什麼東西，你覺得她能放過你？」
路瑤心中一凜，是了，她可沒忘了這茬。
「聞姐，可我真的沒有騙你，這個華先生，我也是第一次見他！」路瑤一臉無辜。
「攀上就攀上嘛，至於又當又立的，路瑤，你裝純給誰看吶？」古玲的聲音這時陰陽怪氣的從身後傳來。
她落選了，先前眼睜睜看著路瑤居然一躍飛上枝頭拿到了電影的女二號，這會兒妒火燒得正旺。
「聞姐，難怪路瑤不把你放眼裡，原來人家早就背地裡攀上高枝兒了。」古玲冷笑站到二人的身側。
聞靜的火氣本來就大，這會兒更沒好臉色了。
「閉嘴，沒用的東西，先前叫你把黃總拿住，你怎麼連根毫毛都沒撈到。」
聞靜口中的黃總是圈內知名的製片人兼大編劇，手裡攥著好幾個熱門大IP。
古玲悻悻地閉上嘴巴，卻悄悄瞪了路瑤一眼。
「今晚新都會有個局，你去一趟，再無功而返，你乾脆回家吃你自己。」
聞靜冷哼道，杏眼一轉，又看向路瑤。
「你跟我回公司一趟！」
拾億的總部位於城中CBD商圈，比不得圈裡其他大公司動輒一整棟大廈都是辦公樓，他們只租了五層。
格子間里，聞靜一進門就開始接電話。
路瑤默默地坐在角落的沙發里，打開手機搜索『華先生』三個字。
聞靜收了線，一轉眼就看到她捧著手機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
「你還有心思上網？就不怕姚芊芊撥了你的皮？」她將手機一丟，在辦公桌後面坐下來。
路瑤抬起眼瞼，「這件事真是個意外。」
聞靜好整以瑕的看著她，臉上是似有似無的笑，過了會兒她才涼涼地道，「收拾一下，一會兒去趟影視城，姚芊芊那兒缺個替身！」
路瑤聽到替身這倆字兒，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她真缺替身啊？」
聞靜的表情冷漠，「你搶了人到嘴裡的肉，給人消消火也是應該的。」
路瑤這下無話可說了，她想拒絕，可又發現，自己似乎也沒立場拒絕。
「那我一會兒就過去。」
聞靜揮揮手，示意她可以滾了。
於是路瑤就麻溜的滾出了格子間。
影視城在郊區，離城裡大概四十公里。
一個小時后，路瑤付完車資，孑然一身地往民國街走。
姚芊芊最近在拍一部諜戰劇，劇還沒殺青，網上的口碑已經炒得紅紅火火，妥妥的開年大劇。
路瑤在劇組的後台找到她的經紀人蔣梅，也就是中午在悅來酒店開會的那位。
蔣梅的神色很冷，她什麼也沒說，直接把路瑤往副導身邊一推，「交給你了。」
那副導皮笑肉不笑，「放心，保證芊芊小姐滿意。」
說完他就連拉帶扯的把路瑤丟進了服化室，換好一身旗袍，路瑤頭也沒做，妝也沒化，又讓場務叫走了。
場務將她領到民國街的街頭，指著路中間一塊兒地板隨便比劃了一下，「就這兒，跪下吧。」
路瑤抬頭打量四周，街頭人來人往的，卻沒見攝像頭。
「是現在就拍嗎？」
那場務不耐煩的嗆她，「讓你跪就跪，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路瑤無奈的理了理裙擺，往那堅硬的石板上慢慢跪了下去。
雖是夏末初秋的天氣，但頭頂的太陽依舊毒，沒過一會兒，路瑤背上就沁出汗了。
影視城並不全封閉營業，比如腳下這條民國街，就是對遊客開放的。
沒過一會兒，便有行人開始停下來，在路瑤的身邊圍成圈。
「這裡在拍戲嗎？」
「沒有吧，都沒見工作人員。」
「怎麼會有人跪在馬路中間，是得罪什麼人了嗎？」
…………
路瑤耳朵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嗓子幹得像要冒煙，頭也重得彷彿灌了鉛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汽車的喇叭響。
人群忽地散開，路瑤努力睜著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的眼睛，她的雙腿已經麻了，想動也動不了，膝蓋那裡火辣辣的，或許已經破了皮。
影視城裡不允許外來車輛進入，停在她面前的，是一輛道具汽車。
同一時間，車內。
安誠在看清路瑤的臉時，面色有一瞬間僵住，但只是一瞬間。
「老闆，前面跪了個人。」非常公式化的聲音。
後座上，華霆深的大掌隨意的把玩著一雙白凈柔嫩的手指，聽見安誠的話，頭也未抬，「趕走。」
下一秒，前面的車門利索地打開。
柳允兒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又小心的將身體偎了過去。
女人的胸脯故意靠上男人的手臂，軟玉溫香，十分動人。
華霆深放開那隻保養得極好的手，轉而撫上女人纖細的脊背，指尖順著那凸起的肋骨，立刻就捻住了那團柔軟。
「霆……」
柳允兒嬌嗔一聲，卻不敢將男人的手拿開。
車子外面人來人往，她只好用自己的胳膊夾緊男人的手背，不叫外面看清車裡的情形。
車子前方，安誠已經站在了路瑤的面前。
他並不多問，彷彿看不見路瑤被烤得通紅的臉和臉上被汗水堆出的鹽漬，只公式化地道，「路小姐，請你移步。」
路瑤抬頭看了小半會兒，才認出安誠就是試鏡會站在華先生旁邊的那個人。
「你好。」她聲音嘶啞地說，「不好意思，可以扶我一把嗎？」
安誠略一沉吟，還是上前架起她的胳膊，將她扶到旁邊的台階上坐下。
路瑤的膝蓋果然破了皮，旗袍已經被血浸濕，沾在了肉上。
安誠當完雷鋒就立刻告辭，車子重新發動，一眨眼就將路瑤拋在了後面。
主拍攝場地，導演張倪正急得跺腳，身後終於傳來汽車的喇叭聲。
眾人鬆了口氣。
「柳小姐到了。」
「服化準備。」
柳允兒優雅的鑽出車門，又戀戀不捨的轉頭看車裡的男人。
「去吧，晚上接你吃飯。」華霆深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柳允兒眼底立刻一亮，連對工作人員也客氣了幾分。
作為這部戲的女一號，她給劇組的時間實在太少了。
連著搭檔演員也不得不時時遷就，所有人的時間都得為她配合。
姚芊芊懨懨地靠在休息區的躺椅里，柳允兒是她看著進化妝間的，身旁的助理正在幫她念台詞，可她一句也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