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番外四 商·顏
木屋內，崔子琴昏睡著。商顏看著他一身的血跡莫名地心疼，當年，子顏也是這樣的一身傷，求他放了琅夜。
「為何是求放了琅夜？」
喬西佳向講往事的韓子商提問。
韓子商瞪她一眼，然後在百里初淮冷冷的目光中縮著脖子道歉。
「師父和蕪默的故事，說起來，很長……」
正如傳說中所言，師父乃是天地孕育，商顏山上的靈氣所化，所以無論多了多久，他始終是一副少年模樣。師父從一開始到如今只踏出商顏山四次，哦不，五次。
第一次，傳控靈術，商顏喬氏名揚天下。
第二次，結識蕪默之父蕪新，相約走遍四海，定鄔族聖女之位，傳西戎煉丹術。
第三次，取北幽昆吾玄鐵鑄炎上，收蕪默為徒，三年後又收蕪筱為徒。
第四次，為蕪默下山，得知其將與琅家嫡長子琅夜互相傾心，並且已定下親事。歸山閉關數月。
第五次……
「第五次如何了？」
韓子商嘆口氣，有些不願意提起。
百里初淮接上道：「第五次，師父，自己犯了門規。」
當朝公主看上了琅夜，一定要嫁，得知其要和蕪默成親，一氣之下，聯手西戎使得邊疆戰事連綿，琅夜率軍出征。蕪默不放心，想跟隨過去，但是商顏山有規定，不可插手人世戰爭。
蕪默違背了山規，按理應逐出山門，師父不願，便改了山規。
之後，琅夜大勝，班師回朝時，遇西戎暗衛偷襲，等到眾人發現時，營帳已被燒為灰燼。琅夜屍骨無存。
可是，蕪默仍然一襲紅衣以未亡人的身份嫁進了琅家。
五年，蕪默孝順公婆，和睦鄰里，為人溫和有禮，樂善好施，又有醫術在手，一時間名動京城。
「等等，商顏仙長的第五次下山總不會是去恭喜蕪子顏的吧？」
「自然不是。」
當年西戎放的一把火根本就沒有燒死琅夜，因為師父第五次下山救走了他並帶回商顏山診治。原本，師父是想等琅夜好了便送他和蕪默團圓，可是後來，看著上山取葯的蕪默，商顏忽然不願意了。
他斷了琅夜的筋脈，將其鎖在後山，封其咽喉，雙眼，使其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言。如此，五年。
「五年後，蕪子顏是如何得知琅夜被關在商顏山上的？」
韓子商垂首，低聲道：「是我說的。」
因為，那段時間的師父變得很恐怖，不再沉迷於修鍊，而是日復一日地描繪蕪默的畫像。越來越擋不住心裡的那份喜歡。在上元節那天，蕪默上山送禮品，師父直接出手迷昏了她，然後將她抱進了木屋。
韓子商生怕師父做出什麼事。直接闖了進去，跪在地上請求。
「師父，子顏已為人妻，您放了她吧！」
「滾！」
這是師父第一次罵人，韓子顏震驚地抬頭，發現，師父的瞳孔血一樣猩紅。
韓子商乾脆地又磕了個頭，大喊：「師父！！！！」
「師父，等子顏醒了，如何解釋！」
「滾！」
商顏一個甩袖將他扔出了房門，門上同時多了道禁咒，任何人都無法進入。
韓子商趴在門上，使盡全力拍門，終是無果。只能坐在門外守著。
其實，商顏沒有動蕪默，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握緊她的手，握的緊緊的，等著她醒來。
那次蕪默下山後，韓子商將一切告訴了她。
蕪默當即從山腳下一階一階又磕了上來。
最後渾身鮮血，昏倒在木屋門口，被師父抱了進去。
師父說，他真的很自私，自私到想要一輩子把蕪默困在山上，不放她離開，想殺了琅夜。
可是，到底，師父還是放了蕪默和琅夜離開。然後，獨自一人云游四海。。
待他再回到大秦時，蕪默和琅夜已歸入塵土。
商顏掘開合葬墓，帶回了蕪默的屍身，日夜守候。
「仙長也是個痴情的人，只是蕪姑娘體內能存儲靈氣如何會死？」
喬西佳不解，蕪默既然自小隨著商顏修習仙道，身體自然是靈力充沛，雖然不能說是永生，但是至少也應該和商顏一樣長壽吧。
韓子顏悵然道：「琅夜故去之時，師妹仍然是少女模樣，她是自盡而亡的。」
聞言，喬西佳嘆息，傾心一人，人去我亦去，生死不離。
百里初淮道：「師父守師姐的墓守了有幾百年了。」
韓子商道：「後來，師父將炎上贈與皇室，成其聖劍。」
外面三人說話間，屋裡的崔子琴醒了過來，他一睜眼就摸背上的劍和畫，卻找了個空。
「劍呢？畫呢？」
崔子琴爬起來慌慌張張四處尋找。
「在我這裡。」
尋聲看過去，一個身著白衣，氣質清冷的人坐在窗邊看著他。
想來這便是商顏仙長了。
崔子琴立即施禮，「仙長。」
商顏淡淡「嗯」了聲，低頭煮茶。
……
崔子琴道：「敢問仙長，能否憑一劍一畫救回一人？」
「若是霜雪劍和那人親手所繪之畫，自然可以。」
「當真！」崔子琴驚喜道：「還請仙長出手救人！」
商顏瞥了他一眼，倒了兩盞茶，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過來，坐下。」
崔子琴依言走過去，行禮入坐。
一盞散發著清香的茶遞到面前，同時還有商顏的話，「有條件。」
「仙長請說。」
崔子琴有些好奇，超凡脫俗地仙人能有什麼需要他去做的。
「永遠留在商顏山上陪著我。」
「啊？！」
崔子琴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尷尬地拿起茶盞，喝了一口，撒了大半。
「不願意？」
「沒，沒有，」快速地放下茶盞，崔子琴忙道：「仙長只要能救回她，我做什麼都可以！」
商顏看了他一眼，起身，將一劍一畫拿在手裡。
「去南靈，找一隻能存儲靈力的貓。」
「好。」
崔子琴出了木屋還是暈暈的，想不明白。
他將商顏仙人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樹下的三人。
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百里初淮輕咳一聲，「南靈現在是初少在管，那隻貓讓胥凌浩送來就是。」
喬西佳道：「仙長不會是看上子琴了吧？」
韓子商搖頭，「不是，師父只是在後悔。」
「後悔？」
「師父只是想求證一件事，若是當年蕪默求放了琅夜時，他以她留下來為條件，她會不會為了琅夜答應。」
「你的回答，想來就是當年子顏的決定。」
師父，後悔了啊。
南靈城。
百里初少沖著胥凌浩大喊，「滾，說過多少次了，節制，節制懂不懂，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胥凌浩站在門外一臉無可奈何，宮女們早就習以為常地低頭該幹啥幹啥。
一陣風過，一個暗衛出現在胥凌浩身邊。
「大人，主上新指令。」
「哦？」
胥凌浩展開紙條看了后，道：「知道了，三天。」
「是。」
暗衛消失，百里初少拉開房門面上是同胥凌浩一樣的嚴肅，「是皇兄的信？」
「嗯。」
「要我們找一隻貓。」
「好！哎？等一下，你確定不識在開玩笑？找一隻貓？」
「前南靈國太子。」胥凌浩目光凌冽，「看來我們有必要去暗室看一下尋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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