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贈品

「校際聯賽是什麼？」蘇航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出聲問道。

「哈哈哈哈！」似乎是多年的心事終於得到解決，三名教練笑得合不攏嘴，孫羲搶著回答，「校際聯賽當然就是各個學校格鬥社團之間舉辦的聯合賽！」

「有錢拿么？」蘇航又不是傻子，聽字面意義也知道校際聯賽是什麼。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這個校際聯賽是不是像全國格鬥大賽一樣，有金錢獎勵，最好是每場比賽都有獎金可拿。

要不然他幹嗎來學格鬥！

有夢境空間幫助，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就保證能在學業上不斷進步。雖說限於自身資質，不敢保證最後能問鼎高考狀元，也必然能成為第一梯隊中的一員，考取名牌大學基本上十拿九穩。然後藉助夢境空間，畢業后從事研究方面的工作，應該最為妥當的選擇。

科技要進步，對於研究型人才的需求，永不會滿足。

這就是他為以後人生所作出的規劃。

但這需要至少六年的漫長等待，遠水解不了近渴。家裡為了還債、供他讀書在咬牙支撐，但眼見父母快速衰老，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撐不下去了，做兒女的怎麼能安心讀書。

不管多少，他也極度希望能夠幫助家裡出一份力，哪怕是這份力只有很小、很小……

「呃？」

三個教練臉上的笑容一滯。

「我問參加校際聯賽有沒有錢拿？」蘇航又問了一遍。

「這個……這個，好像是……有錢拿吧？」謝清面色尷尬，不確定看看同事，「聽說去年市內校際聯賽冠軍隊，拿了一筆不小的獎金，是吧？」

孫羲不耐煩地揮手道：「誰去管那個！關鍵是校際聯賽冠軍隊，有資格代表本市參加省內聯賽！省內聯賽的冠軍，和全國無差別格鬥大賽，分省冠軍相同榮耀，同樣可以參加總決賽！總決賽啊！就是賀強，這一輩子也只參加過一次！」

賀強站在一旁，面帶微笑，想起他一生中最大的榮耀，感慨地回憶道：「那真是盛大的場面……，所有人都在朝我歡呼，喊我的名字……，無數的人湧向我，把我舉起來，拋向空中……，我一輩子最光輝的日子，也就那麼一次！全國總決賽……，呵呵，強手太多了，我第二輪就被淘汰。參加過總決賽，才知道強中更有強中手！」

蘇航對他們感慨地內容一點也不關心，聽到校際聯賽冠軍有一大筆錢拿，馬上毫不遲疑回答道：「好！我要參加！」

「哈哈哈哈！你已經簽了入社申請，就是你想退出，我們也不答應！」孫羲裂開大嘴，拍著他肩膀大笑不止，「無差別格鬥有五個級別，羽量級、輕量級、中量級、重量級、無差別級，每個級別至少要有四名參賽隊員，團體出賽。這該死的東海一中，學生全撲在學習上，就算有幾個人參加，也會被老師、家長勒令退社。我們一直湊不夠參賽隊員，好容易你來了，我們終於有了二十名隊員，說什麼也不會放你走的！」

謝清在旁邊就一直笑，這時忽然一拍腦門，驚叫道：「對了！他剛剛填入社申請，還不是無差別格鬥聯合會會員，快，咱們立即給他辦手續，要不然等他們班主任知道，追過來逼他退社就慘了！」

「對對！馬上辦手續！」

其他兩名教練也是迅速清醒過來，連其他人的訓練也不管了，三人連哄帶騙，簇擁著蘇航來到經理辦公室，立即在網路上，給他註冊登記全國無差別格鬥聯合會會員資格。他們作為擁有教練資格的會員，擔當見證人。

刷！

一道白光閃過，蘇航的三維立體影像便被攝取下來，上傳到網路，存儲進全國無差別格鬥聯合會資料庫。

至此，他就成為無差別格鬥聯合會下屬，一名新進會員。

「這是你的預備會員證！這是聯合會下發，正式會員才擁有的腕式光腦，我們這裡也只剩最後兩個了。你剛開始參加格鬥練習，希望你時刻戴著它，對你有好處。腕式光腦具有無線通訊能力，能感應到一百米範圍內的其他會員，並識別其級別。」賀強從文件櫃里取出一個腕式光腦，和剛剛列印出來，還帶著熱度的預備會員證一起，鄭重地交到蘇航手上。

謝清和孫羲，也第一次用嚴肅的表情，站在他兩側。

他們彷彿在完成一項莊嚴的傳承，直到蘇航不敢置信地從他們手上接過腕式光腦和會員證。

「成為會員，還會發一支腕式光腦？」蘇航睜大了眼睛，仔細打量手上的光腦，簡直不敢相信還會有這種好事。

格鬥聯合會也太大方了吧！

手上真實的觸感告訴他，這不是道具模型。

看樣式，這是十幾年前的款式，放在今天已經有些落後了。家裡公司沒有破產之前，他擁有的腕式光腦都比這種先進精巧。

但自從家裡遭遇變故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擁有過腕式光腦。家裡書桌上的那台台式光腦，比這還要落後！

他捏著腕式光腦，忽然覺得手指觸摸到底殼，有些凹凸不平的感覺，好奇地翻過來一看，頓時愣住了。

只見光腦圓形的黑色合金底殼上，嵌入了一種泛著金黃光澤的金屬絲。黑色底襯與金色掐絲，對比分明。金屬掐絲粗細不一。細的地方，大約只有頭髮絲的幾分之一，最粗的也不過頭髮絲左右。除了錶殼邊緣兩三毫米外徑，金屬絲填滿了整個底殼。

仔細辨別，金黃色絲線曲折密布，卻沒有分叉，是貫通的一根，組成一個極其繁複的圖案。

窗外昏黃的光線照在底殼上，被黑色合金所吸收，只有金色絲線反射出點點金光，形成一個圓形的光圈。

恍惚間，這光圈投影若有若無，彷彿還在緩慢轉動！

蘇航大吃一驚，但等他再想細看，卻感到大腦猛然一暈，胸口驟然發悶。

「不要去看那個圖案！看多了會頭暈！」賀強看出了他的異變，立即伸手蓋在外殼上，切斷他的視線。

「這是什麼東西？」蘇航臉色大變，下意識就想將這鬼東西扔掉。

「不要怕，這是聯合會發給每個正式會員的贈品，只要你不仔細去看後面的圖案，戴上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賀強從他手上接過光腦，就準備幫他戴上。

蘇航猛然一抽手，指著光腦厲聲道：「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我不要！」

這種鬼東西，哪怕是免費光腦，他也絕不可能接受！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別人怎麼會好心到白白送給你一支腕式光腦，其中必然會有企圖。光腦雖然值錢，但既然是免費贈送，那這個所謂的格鬥聯合會得到的好處，必然要比一支腕式光腦的成本，高出數倍、數十倍，乃至數百倍！

家庭的劇烈變故，讓他清醒地認識到世界的殘酷，再也不像少年時那麼天真！

如果一定要戴這東西，他寧可不入格鬥聯合會，甚至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也寧可不去參加格鬥大賽。家裡遭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他是家裡未來的希望，不能再承受意外的損失。

「蘇航，你相信我，這腕式光腦對你絕對有很大好處！」填報入社申請的時候，他們知道了蘇航的名字，賀強還打算勸他。

他伸出手腕，亮出他所戴的腕式光腦：「你看，我們都帶著同樣的光腦，從來沒取下來過。如果真的有害，我們自己怎麼會用？」

謝清、孫羲都伸出手，讓蘇航看到他們手腕上的光腦。

謝清心思稍微細密一點，還將自己的腕式光腦取下來遞到蘇航面前：「你看看吧，你拿到的是正式會員才有的特別物品。我這款和你的，從造型到內在都是一模一樣，上面的圖案也是完全相同！不過賀教練曾經得過省冠軍，他的腕式光腦要高一個等級，你不好對比。」

蘇航沒有馬上去接光腦，而是抬眼向他手腕部位看去，上面腕式光腦所留下的印跡，清晰可見。而且很明顯，謝清確實是長期戴著這支光腦，從來沒有摘下來過，腕式光腦遮住的皮膚顏色，和周邊的膚色形成鮮明對照。

他的臉色才少許緩和。

看來這腕式光腦的確有古怪，但似乎這古怪對人並沒有壞處。

他這才接過謝清的光腦，翻轉過來，察看底殼。

果然，上面同樣掐入了金色絲線，形成一個複雜莫名的圓形圖案。黃昏的日光映照在底殼上，被黑色合金所吸收，圓形圖案反射出金色光芒，形成一個發散的金色光圈。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他隱約覺得，這個光圈似乎要比剛才給他的那隻，金光更加強烈，也更加穩定，而不是若隱若現，似有似無。

而且指尖觸碰著光圈，隱隱有一股溫熱的感覺。

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錯覺。

他握著光腦，想了想，對孫羲禮貌道：「孫教練，不知道可不可以……」

孫羲的臉色很難看。

只不過就像他自稱的那樣，動作比嘴快，還沒說話，已經麻利地摘下腕式光腦，才醒悟過來想要說什麼，但終究沒說。他氣呼呼地將光腦扔過來：「你自己看！說老實話，你剛剛入社，一點基礎沒有，根本沒有資格擁有腕式光腦。要不是因為你入社，終於湊夠了校際聯賽人數，我們一時興奮，同時這款腕式光腦還有剩餘，不可能給你正式會員級別的光腦！你這傢伙不識貨，還怕我們害你……，你不要就還回來！不識好人心！」

賀強此時也有些臉色不大好看，但也知道他有些興奮過頭了。

這種腕式光腦，本就是格鬥聯合會正式會員才有資格配發的輔助物品，東海一中三千多名學生，這些年來，聯合會攏共也只下發三十隻。要不是東海一中入社隊員少得可憐，這好東西早就發光了，哪還輪得到蘇航這個預備會員？

他也是看到蘇航一入社，東海一中格鬥社終於有資格參加校際聯賽，才在興奮之下，把最後一支光腦發給他，卻沒想到弄巧成拙，這傢伙根本就不識貨！

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

蘇航任他們怎麼說、不高興，還是認認真真地將兩隻腕式反反覆復對比了一番。這東西確實太古怪了，透露著某種令人不安的感覺，涉及到人身安全，他哪裡敢大意。

就算錯過一次機遇，也不能隨便冒險！

當然，他也不知道這個機遇究竟有多大，如果好處大到一定程度，他也不介意冒一次險。

反覆對比，他終於確定，兩隻腕式光腦的型號，關鍵是底殼上的圖案完全一致！

他朝三位教練深深地鞠了一躬。

「抱歉！我初次接觸這個，不懂得它的珍貴，實在是對不起！現在我知道這是好東西，也感謝幾位教練的愛護和關照，謝謝！」

三個教練臉上終於露出無奈的笑容。

他們在職權範圍內，給他送出天大的好處，這小子還疑神疑鬼，實在是……

「等等！那支才是我的！」謝清拿回他那支光腦，但孫羲卻沒有接蘇航遞過來的光腦，指著他另外一隻手上握著的光腦，說道。

「孫教練，我跟你換，可以嗎？我這是新的，你都戴舊了，我用新的跟你換。」蘇航緊握著屬於孫羲的光腦，左手遞到他面前，攤開的手掌上，是本來配發給他的那隻。

「放你媽的屁！」

一直在隱忍的孫羲忍不住發火了，口出粗言：「這支光腦我戴了五六年，上面的法陣早已經激活，正是滋養筋骨的好時候，**拿個新的跟我換，做你媽的春秋白日夢！不要拉倒！媽的，老子吃飽了給你這好東西！」

「那算了，本來我想新的更好，既然這樣，那還是我戴好了！」

蘇航面不改色，在三人驚愕的目光中，坦然將腕式光腦換回來，把孫羲的那支光腦還給他。隨後，當場就將給他的那支光腦，佩戴在手腕上。

他心中暗笑：「孫羲果然說話不經過大腦！只要稍微一激就氣急敗壞。

原來這腕式光腦底殼上的圖案，是什麼『法陣』，可以滋養筋骨！莫非是仙俠小說中所描寫的那種法陣？難道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神仙？」

笑話！

既然這是好東西，我怎麼可能還給你們！

吃到嘴裡的東西，才不會吐出來！

他立即進入光腦個人設置，輸入個人信息編碼，固定光腦使用主人。然後不等賀強等人反應過來，快速溜出辦公室，朝訓練館跑去，留下身後三個張大嘴、眼神茫然的教練。

半響，辦公室內才響起他們的咆哮。

「孫羲你上當了，我們都被他給耍了，他就是想看孫羲的反應，才故意說換光腦！這叫做考驗應激反應！」

「這小子年紀輕輕就這麼無恥？」

「***！我看錯他了，還以為是個老實人，原來肚子里焉壞！」

「媽的，都是你們興奮過頭，天天吵著校際聯賽、校際聯賽，腦子暈了頭，把這麼好的東西給這個混蛋，還被他愚弄！八十老娘倒繃孩兒，居然被這小子擺了一道！」

「讓他把東西還回來！媽的，老子就是把光腦砸了，也不給這混蛋！氣死我了！」

三個教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然間大叫起來，一起衝出辦公室，怒氣沖沖朝蘇航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