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P1 vs P5（中）
程遠眼睜睜地看着龐大的灰狐虛影擊中了自己的身體。
「哦豁，完蛋。」
一個無奈的念頭在程遠的腦海中閃過。緊接着，他的眼前猛地一黑，隨後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嗯，僅僅是感覺不到了而已，他的「自我意識」還是很清醒的。
「所以說，我這是掛了，還是中了一招屏蔽五感的'天舞寶輪'？」某個笨蛋沒心沒肺地胡思亂想着。也不知是不是他身上殘留的【意識加速】能力還在生效的緣故，身處危機中的程遠此時居然好整以暇地思考起了自己的處境。
先往好的方面考慮吧——如果自己只是單純的被屏蔽了感覺的話，現在他的身體應該正無助地倒在地上等待敵人補刀。運氣好的話，或許他能夠靠裝死逃過一劫，而如果運氣不好的話，也許他正好臉朝下地趴在一灘泥水當中，大概三五分鐘后就可以用最笨的方法把自己憋死了。
想到這裏，程遠連忙嘗試着抬了抬眼皮，動了動手臂。然而，程遠嘗試了好久，卻一直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當然，或許是因為程遠處在「意識加速」狀態的緣故，他感覺中的好久其實也只有幾秒鐘而已。
「不過，程原那傢伙應該還能控制我的身體做點小動作吧。」程遠無奈地想道：「至少別讓我的『肉身』以這種憋屈的方式被憋死啊。如果我能和程原那傢伙說一聲就好了……哎？等等！」
青年猛地反應了過來，如果對方的攻擊只是「屏蔽感官和運動能力」的話，那情況或許還有一絲轉機——因為，程遠唯一的金手指特權，他那被自嘲為大黑手指的金手指，可並不在常人所謂的五感之內！
而程遠之所以沒能收到程原呼叫的原因，那是因為不久之前，他在發動捨身一擊之前主動屏蔽了與程原的連接，這導致他金手指的信息通訊功能一直被關閉到了現在！
「喵的……趕快！」
想到這裏，程遠連忙在腦海中呼叫起了程原，他的腦海中，那條無形的通道這種不斷地顫動着。
——沉默的青年啊，快些醒來吧！
——依靈還處在危機之中，小魚們的記憶還沒有被送回，你可不能在這種地方不明不白地倒下！
——程遠，醒來吧，快些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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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勒個去，程遠你終於上線了，我還以為你掛了呢！」
鏈接剛剛恢復，程原的一大串消息便從大黑手指通道中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少來！本小強才不會這樣輕易狗帶——話說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靠你啦。」
見和自己的夥伴聯繫恢復了，程遠的心情瞬間好轉了不少，他連忙向對方介紹了一下自己當前的情況。
「……原來如此，我大概了解了。」辦公樓窗邊，程原皺着眉推了推自己閃爍著流光的眼鏡，一邊為自己追加著增強思維能力的buff一邊觀察著戰況回復道：「說實話，我看不太懂現在的局勢，不過似乎你的依靈妹子從一開始的措手不及只能防禦變成了處於下風……哦幹得漂亮，反擊了！對面開始罵髒話了！」
程遠：「……」
同學你的戰況解說播報還能做得更不專業一點嘛？
不過這也怪不得程原，畢竟他完全沒見識過這個位面中的高手決鬥——特別是雙方每個瞬間都會變招幾次甚至幾十次的情況下，他也只能從現場的聲光效果和大黑手指反饋的信息讀數上粗略地判斷戰況了。
不過嘛……有一條規則倒似乎是放之各位面而皆準的：當有人開始飆垃圾話的時候，那說明這一方一定沒有取得理想中的戰況。
與此同時，來歷不明的偽裝成橙喵的襲擊者也鬱悶得很。
「核芯模式……靠！」
阿福感覺自己的臉有一點點歪。本來按照那隻小鵝提供的情報，面前的少女現在應該還處於「重傷未愈」的狀態，她理論上應該沒有辦法使用這種階位的能力才對。
身為統御階獸王的阿福很清楚人類的實力與階位劃分方式。如果說「是否凝聚核芯」是人類在野獸面前擁有自保能力的開始，那麼是否能夠使用「核芯模式」便是人類普通戰士與精英高手的分界線。
如果要打一個讓族群里小動物們更好理解的比方的話，那就是——大家都知道，當動物們修鍊到一定境界后，便能夠進入化形期前往其它的生態位。平時在不需要戰鬥的情況下，它可以使用低消耗形態以避免浪費，但是在需要搏命的時候……那就不要再隱藏了，化形為自己最熟悉的形態，釋放出自己的全部力量與本能，這便是【野***】。
而與動物們的【野***】概念等同的，便是人類所謂的【核芯模式】。解除核芯對高風險源語的調用限制，解除操作系統對各種危險程式的層層封裝。拼盡所有的力氣，釋放所有的算力，一切都只是為了……活下去。
沒錯，在蒼野上的自然法則便是如此。如果弱勢方不甘於被吃掉，那就必須要全力以赴。而若是兩名掠食者在決鬥時全部進行了「野***」，那這場戰鬥最終便一定要以鮮血甚至生命作為代價。而對於人類而言，開啟「核芯模式」也同樣意味着不再留手，屆時，刀劍無眼，雙方生死各安天命。
可是……對方的人類小女孩選擇不再留手了，但是阿福卻不行啊，他還要留出三分精力去控制光屏呢！否則，一旦光屏內的信息被遠方的貓娘感知到，那就不是身上再被扎幾根羽毛就能解決的問題了……那可是要死狐的，真的要死狐的！
幸好，幸好……
即使是這種小概率的可能，算無遺策的福公子也早有應對預案！
「噼啪……轟！」
一串電光火石的交鋒后，阿福猛地作勢抽身脫離了戰圈。而下一瞬間，夾雜着彩色星點的藍色輝光穿透灰霧騰空而起。在一串串淡藍色緞帶構成的同心圓與閃爍星點構成的蜂網狀防禦中央，面色蒼白的少女雙足微微離地，她手中的一枚金色硬幣，在西沉落日的光芒中散發着熠熠光輝。
「虹光。」
少女雙唇微動，但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地傳遞給了在場的所有生靈——無論你的目的如何，現在立刻停手，並解除程遠身上纏繞的【惑心】。否則，她將以最大的輸入值作為參數，執行她所掌握的威力最強的攻擊程式。即便襲擊者能夠成功閃避，這道攻擊也足以觸動橙喵所設下的防禦屏障。無論襲擊者採用了什麼花樣對屏障進行了控制，都註定無法攔住這道正午旭日般光芒的雷霆一擊。
然而此時，正在旁觀戰況的程原忽然發現，襲擊者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的心莫名地一沉。
「反射。」
伴隨着阿福的話語，緩緩後退的襲擊者身旁，出現了無數枚小小的多面體稜鏡。一枚枚鏡片中，映照出了這片草地上每一個角落的景象。
「現在，立即解除『核芯模式』，如果你不想後悔的話，小女孩。」
冷漠的聲音從襲擊者的口中傳來。此時，襲擊者已經不再頂着那副偽裝的橙喵面孔，而對方的聲線也逐漸變得低沉了些許，但是在能夠抵擋「掃描」的淡淡灰霧的遮擋之下，依靈暫時還是無法識別對方的樣貌。
然而，少女可不會因為對方的三言兩語便放鬆警惕。
「鏡系防禦對『虹光』無效。」
少女用短短的幾個字回復道。與此同時，她握著硬幣的手指更加用力了。而一旦這枚硬幣被捏斷，其中蘊含的T5量級的信息光點便會噴涌而出，成為點燃這道程式的燃料。當然，依靈並沒有透露更多的信息——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雙方所做的每一個動作，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會被對方在腦海中反覆分析，並最終成為下一輪反擊的武器——話說真的有哪個智力正常的人會在交戰時高聲告知對方自己這一招的弱點么？
「哦嚯嚯，本公爵當然知道，只憑幾面小小的鏡子是攔不住大名鼎鼎的【虹光炮】程式的。」然而聽了依靈的回復后，襲擊者的聲音沒有半點驚慌：「它們最多只不過能夠反射一成，不，半成的能量后便會化為蒸汽，但是嘛……」
依靈疑惑地聽着對方的話語。程式啟動「預熱」的階段已經過去，現在她身上包括【思維加速】在內的各種增益程式正在以全功率運轉，因此她有一點點時間去分析對手的目的……
忽然，少女的臉色微變，因為她在一面面鏡片中瞥到了正「昏倒在地」的程遠的身影。而這也意味着……如果她就這樣執行這道程式的話，能不能擊敗對面這位疑似P5的傢伙不好說，但程遠的身體卻絕對會被這一道道反射的光芒洞穿。
而且還是她自己扣動的扳機！
依靈連忙重新計算彈道，然而要同時計算出對方身旁數百面不斷運動的稜鏡的反射角度……即使是以計算能力見長的核芯，面對這種問題時也險些瞬間撐爆執行棧！
少女瞬間明白了對手的意圖。如果說在這個位面中，雙方正面交戰時的第一種策略是「以己方最小代價換取對方最大消耗——或者說屬性克制」的話，第二種方式便是「破解對方的程式——或者對對方的問題給出解析解」，那麼，對方當前所採取的便是第三種策略：「拋出一個對方短時間內無法完成計算的問題！」
當然，面對這個問題，對方自己也沒有辦法得到準確答案——但是他並不需要準確答案！他只需要保證這些散射的光輝極大概率能夠波及到程遠即可……而依靈並不敢賭這一點！
「可惡！」少女狠狠地咬牙。
……本來是那個傢伙拼上性命，吸引開眼前這傢伙的注意力，才讓人家騰出時間片進行反擊，可是最後還是中了圈套……
「可惡！」
時間不斷流逝，而曾經歷史中的一幕幕，也在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不斷上演。
我們所在的這個年代並不和平，感謝曾經的先烈們為我們創造的生活環境，而我們也不應辜負他們的期望。
祝各位青年同志，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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