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請假回家

好煎熬的一星期啊！這一星期我沒有請假，完完整整地上完了一周的課，主要是上次的請假事件導致了彭美佳這個怪咖的出現，所以我不敢去貿貿然請假離校，我怕等我請假回來，彭美佳又給我製造出突如其來的驚喜。

例行班會上侯老師對自己的語言倒是並不吝嗇，表揚了我一節課，讓我受寵若驚，她還大言不慚地說在她的帶領下，二班的成績會越來越好。我懶得理會她，正在找理由請假回家休息幾天。

「剛剛侯老師上課誇你了，快考試了，你好好複習，一定能考個好成績。」彭美佳說。

面對這奇葩女生親切的安慰，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瞅了她一眼之後，我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

高中以後，對於學校的住宿生活，我感覺特別不適應。平常在家九點多就睡覺了，在學校十點鐘才剛下晚自習。

看見我上課睡覺，彭美佳的表現比侯老師還可怕，難道我睡覺妨礙她學習了嗎？捫心自問，我沒有啊，我一沒磨牙二沒說夢話，到底哪裡招惹到她了呢，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快考試的前幾天彭美佳一直喊我和她一起學習，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沒有答應也沒有直接拒絕，告訴她要好好考慮一下再給她答覆。

「別睡了，我們一起複習啊！」

「複習什麼？」彭美佳成功地引起了我對她的反感，因為我特別討厭別人在我睡覺時打擾到我。

「你先清醒會，能把話說清楚的時候我們再交流。」彭美佳沒好氣地說道。

彭美佳繼續做習題，而我依然睡得昏昏沉沉……

「說吧，要我幫你複習什麼？英語、數學還是物理，我很懶，只講一會。」我剛睡醒，聲音十分慵懶。

「是我幫你複習！你搞清楚。你這一周天天睡覺，都沒聽過課，怎麼給我講啊。」彭美佳此時有點急躁，說話語氣不自覺變重。

她要給我講題，難道她不知道我是班裡的第一名嗎？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一直奇奇怪怪的。

「好心幫你複習，你還不當回事，第一中學怎麼會有你這種人，枉費我一片苦心。人渣。」彭美佳這番話徹底讓我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我只不過上課睡覺，怎麼變成人渣了，如果人渣的標準是這樣定義，那教室最後一排豈不成了渣子洞。

彭大小姐沒有理我，自顧自地投入到複習中去……

我還是搞不懂她怎麼如此奇怪，我在睡覺，她把我吵醒，我幫她複習，她自己倒還覺得委屈了，不可理喻……最後的結果是我被他弄得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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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和彭美佳在一起我總會想起梁爽，感覺她們兩個很像但是又說不出哪裡像，不過我敢肯定的一點是梁爽比較溫柔，因為她不會吵我睡覺。

我有很多話想說給梁爽，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以前都是她說我聽，日子久了我好像失去了表達能力，在最後的畢業晚會上也沒能和她好好道別。現在想想我好後悔沒有對她說出那三個字，「還我錢」。當初南南過生日，她非得要好好表表心意，可惜沒錢，最後盯上了我，然後不懷好意地對我說「你放心，等我有了錢肯定還給你，我像是那種欠錢不還的人嗎？」，我當時就覺得她是，只不過沒好意思說。最最可氣的是後來南南收了禮物以後，在我面前顯擺他女朋友對他多好多好，給他準備了這麼精緻的禮物。特么的，自己心裡沒點數嗎？這明明就是我的錢。算了，我心胸寬廣不和你一般計較。

畢業之前梁爽信誓旦旦地說高中要送我一塊表，她說18歲以後的男生都應該有塊自己的表。中考的前一天她拍著我的肩膀說，如果哪天在高中看見我，不要太激動，我只是去給你送表而已。日子過了這麼久，我想弱弱地問一句：「欠錢不還就算了，可是你許諾送我的表呢？我的表呢？」

雖然她待我不仁，但是身為江湖兒女，我怎能不義。

中考結束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虧欠她很多，當然這是在她借錢不還之前，如果知道她不還錢，我才懶得想她呢……和梁爽在一起的日子裡我的課本在桌洞里被擺的整整齊齊，桌面上只有一本上課要用的，連我的碳素筆都是梁爽專門準備…這樣一想其實梁爽還不錯，雖然她有時候會欺負我，而且不還我錢，不給我手錶。

她曾開玩笑說：「如果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我會優先考慮你當我男朋友。追求我的人很多，不過我們兩個這麼熟了，你可以插隊的。」

哼，想對我使美人計，我才不追你呢，萬一真在一起，那我的錢豈不是打了水漂。唉，確實沒打水漂，直接沉底了。

中考結束的那天中午她有感而發，拉住了著急回家吃冰鎮西瓜的我，一臉深情地說道：「有些人能做朋友就不要做戀人，比如我們兩個。我特別喜歡和你在一起玩，但是我有很多缺點容易患得患失，你千萬不要喜歡我，懂不懂？不然以後就沒辦法做朋友了」

她說話的樣子一本正經，我假裝聽得很認真很懂的樣子，不時地點回頭表示自己同意她的看法，其實心裡在想，丫的，你今天又抽哪門子風，我趕著回家吃冰鎮西瓜，沒空聽你談什麼感情見解，你倒是趕緊鬆手啊！臭流氓，握著我的手還不放了是不是？

不行不行，萬一彭美佳像梁爽一樣沖我耍流氓怎麼辦，我還是回家避避風頭吧。下課後我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了侯老師辦公室。

「侯老師，我身體不舒服，想回家休息幾天。」

「可以，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來學校接你，我順便和他們交流一下你的學習情況。」

我心裡一震，侯大媽，你又要出什麼怪招。

「這就不必了吧，我家離學校不遠，可以自己回去，我學習上也沒有什麼問題啊，每次都在年級前五。」

「你學習態度有問題，這很嚴重！這有電話，自己打，不然別想回家。」

……

……

白費了一番口舌，不僅沒有請到假，還把自己給推火坑裡了，當時我又感悟到一條人生真諦：這人啊，沒事千萬別作。nozuono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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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別整天弔兒郎當的，對自己要求高一點，既然選擇了住宿，別動不動請假回家……我和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自從出了辦公室的門，鍾仁甑這個碎碎念就一直在叨叨的說個沒完沒了，無非就是那些「要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之類的話。這些話太熟悉了，聽了十幾年，毫無新意，他好像只有這一套說辭，有時候我想對他說：爸，你能不能說點別的話，比如咱倆隨便嘮嘮嗑。不過我沒說，我怕他打開車門一腳把我踹下去。

在我爸眼中，我一天不學習就是天大的罪過。

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我想起了遠方的鐘小傑，這個小兔崽子，現在指不定在哪逍遙快活呢，早知道我就和他一塊出去上學了，也圖個清靜。

講真，其實我不討厭學習，恰恰相反，我很喜歡這種學習帶來的優越感，只是不喜歡被人逼著。我討厭束縛，從小如此。

高考，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小城的上空，能飛的鳥兒都逃了，留下一群老弱病殘苟延殘喘。

我應該算是這群老弱病殘中飛得比較快的一隻，我從不擔心自己的成績，可我卻怕被周圍的人腐化，怕待久了變得像他們一樣為了成績不顧一切，將生死置之度外，儼然一副出家人的神態。我貪玩又好吃，註定只能當個俗人。

他們爭分奪秒的戰鬥狀態，把整個教室變成了沒有硝煙的戰場，狼煙四起。

貌似除了學習，一切都與他們無關，沒有一個人肯在課間出去散步，他們上衛生間都是一路小跑。而我就不同了，下課喜歡出去溜達，就算待在教室也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回教室我也是踏著鈴聲進來。

那時的我不懂，是自己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還是他們因為高考壓抑了自己的天性……幹嘛要因為一場考試把自己弄得那麼累。

「你發什麼呆啊，都到家了，還不下車？」我爸對我說話從來都是這樣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我把飯做好了，歇息一會，來洗手吃飯。」

剛進家門，就聞到了飯香，老媽的手藝還是那麼棒。

如果，爸爸媽媽不提學習的話，我挺喜歡待在家裡的。畢竟媽媽做的飯比外面好吃的不是一點半點，家裡的床也比學校的舒服多了。

「嗯嗯，知道了。」我高興回答道。

「媽，我的被子曬過沒有？」

「剛剛你打電話叫你爸去學校的時候，就猜到你要回來，喏，在陽台曬著呢。」

「那我們趕快吃飯，一會我洗完澡就去睡覺。」

「可是現在才下午一點鐘啊？你不會晚上就要返校吧？怎麼不在家待一晚再走。」

「不回，今晚在家睡，放心好了。」

聽媽媽的語氣，難道不準備讓我在家裡好好休息幾天嗎？事到如今，我只好使出我的殺手鐧了。

飯桌上，我沒怎麼吃飯，隨便扒拉了幾口，偽裝成一副食欲不振的樣子，「我吃飽了，去歇會兒，然後洗澡」，還沒等爸媽回話呢，我便起身準備去客廳…

「等等，你流鼻血了，趕緊去衛生間洗一下……」媽媽的觀察總是如此細緻，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肯定是在學校不按時吃飯，你瞧這次回來又變瘦了。八成是上火了，待會多吃點水果……這麼大的人了，還不讓我和你媽省點心!」鍾仁甑這個老頑固依舊沒好氣地說道，不過我能感覺到他還是比較關心我的，畢竟我很優秀，長得還算可愛。

「那我在家歇幾天好了，在學校生物鐘和飲食全亂了，需要重新調整。」我順理成章地說道。

「隨便你，不耽誤學習就好！」爸爸說完往嘴裡扒了幾口飯。

難以置信。我還想著如果爸爸不同意的話，接下來要採取什麼措施呢？那我留的那幾招後手豈不是白費了，今天怎麼都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