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灰之火

震天撼地的轟鳴聲中，一座高樓拔地而起，掉到地上摔得粉碎，周圍極大範圍的區域內被崩飛的石塊鋼筋覆蓋，掀起令人窒息而亡的濃厚煙塵。www.ｎｉｕｂｂ．NET牛bｂ小說網

這是一場戰爭，兩人交戰為中心方圓千米早已是一片廢區。

戰爭的規模已經擴大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學園都市沒有一丁點反應，更別說增援了。不過最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樣災難的場景下竟然沒有傷亡，準確的說是一個生命體也沒有，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三人。

除了交戰的兩位少女，天塌地陷的戰場中還有一名身體素質只是普通人程度的少年。

上條當麻，他四周幾十米的範圍竟是完好無損，甚至連外面的煙灰都漂不進來。當麻以猜測出自己之所以安全無事應該是拜身前插著的那幾口劍所賜。

不過相比安然如故的當麻，雛菊的處境可是恰恰相反。

早就沒了心思再去管空氣質量問題的雛菊被漫天的塵土弄得整個人都灰頭土臉。不過相比髒了衣服，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數十道新傷更能體現出她不妙的處境。所幸只是劃破皮肉的輕傷，並且憑藉雛菊的修為足以將裂開的傷口合攏，看起來只是一道道細長的紅線。

鋪天蓋地的飛沙走石下，擁有着幻想殺手這樣神奇能力的上條當麻完全找不到任何機會介入這場戰爭。不知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還是迴避凶兆的直覺發揮作用，當麻仍對那位與自己同行而來的少女心懷信心，更因為當麻並不認為現身攔路的女魔法師是兇惡之人。

所以儘管擔心得心臟都要跳出身體，當麻卻還是眼睜睜看着雛菊被逼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四處亂竄外加毒舌大開。

「這破格變身也未免太無節操了，你的胸脯也該想過辦法弄小點，利於行動。」遠超音速的一刀砍來，雛菊矮身躲過，「唔！好險好險！」

一身血污的雛菊喘著粗氣，衣衫被汗水浸透，再也不復之前輕鬆自如的樣子。

霸道絕倫的七天七刀與神秘莫測的七閃交相呼應，雛菊每移一步都是步步殺機，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神裂惡劣一笑，眼裏充滿了挑釁，「你沒有必要為這種程度的反擊而感到吃驚。你太小看神裂火織這個生物了。你可以把我看成野獸、怪物、魔鬼，但把我視為人類就大錯特錯了。」

「我也承認你的自比很恰當，不過『不是人』這點正令你沾沾自喜嗎？」雛菊現在很不爽，進一步要面對劈山斷岳的重斬，退一步就會陷入無差別的全方位攻擊。

「誠然，如果你的對手與你處於同等的地位根本沒有抗衡的餘地，你展現了幾乎極致的所在，在『人類』中你甚至可以說是無敵的，但面對創造奇迹的魔法，即使你，也同樣無力！正因你天資卓絕，想必很少遇到挫折吧。雖然久負盛名，可你細嫩的雙手，對待戰鬥隨便的態度，安逸環境的和諧生活，你根本沒有拚死一搏的覺悟。你能逆境求生嗎？」

雛菊白了眼神裂，「神經病！就連明日香也沒你腦殘。」

「你！才是見面不如聞名！」一聲怒喝，神裂額頭青筋突起，隨之而來的是已經不可理喻的非凡力量再度提升一個層次！

神裂招招都是與敵皆亡的決殺氣勢。按說如此不計後果的猛攻對上「技之巔峰」的雛菊無異於自尋死路，可事實是雛菊根本連面對神裂的資格都沒有。

「決殺？我看是絕傻吧！這樣的狀態你能撐多久？自滅去吧你！」

「哼！你又能支撐多久呢？」神裂話音剛落，七天七刀的風壓又在雛菊身上又添了一道傷口。

雛菊「預知」的能力仍在運轉，可是即使知道神裂一個小時之後的動作，下一個0.01秒的攻擊即擋不住又躲不開那還有什麼意義？實際上現在的雛菊的每一次呼吸，肌肉的每一次收縮竟是躲掉幾分鐘甚至幾十分鐘后一刀的準備動作，在這當中還要甄選出根本不可能躲掉的攻擊，盡量使受到的傷害減至最小。

可這樣的算計自然是極耗心力的，就算雛菊也堅持不了多久。所以，她知道，自己真的輸了，力量上的差距已經蓋過一切，即使發揮到完美無缺，在神裂遭受反噬前十幾秒左右，自己會先累垮。

神裂一刀劈下，同時左手控制七閃封鎖雛菊的移動空間，可即使這樣仍是擊空。

這一刀雖未建功，卻給在大地劃出一條望不到盡頭的裂縫，盡顯無以匹敵的氣勢。

戰至此刻，自感身體漸漸不支的雛菊終於決定結束這場戰鬥。

隨手把劍往地上一扔。

「啪~」隨着劍摔在地上聲響，原本斬向頭顱的七天七刀在肩頭停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

左眼中的銀炎隨風消散，雛菊理所當然的回答：「棄劍認輸。」

雖然是本該如此的結局，但此情此景仍讓神裂倍感意外，面對認輸的對手不知該做何反應。

見神裂沉默不言的瞪着自己，雛菊無奈，硬著頭皮不甘地說：「好吧！好吧！如你所言，我沒有跟你決一死戰的覺悟。這次就暫且算是我輸了，你贏了吧！」

兩人對視良久，神裂終於接受了現在的情況，用勝利者的眼神打量一下眼前狼狽的少女，移開搭在雛菊肩膀的七天七刀，收刀回鞘。

神裂冷冷一笑，「你的超能力沒預知到你現在這幅摸樣嗎？」

雛菊不耐的咧下嘴，「我的失策，魔法產生的現象與這個世界的規則迥異，我能通過一個人身上的『勢』判定他的強弱甚至行動，可你這種無故破格的本領嚴格說來不屬於你，所以並不在我受理範圍之內。」

總的說雛菊倒還誠懇，不過身為失敗者的自覺有些欠奉。

「很好！你發誓放棄茵蒂克絲，茵蒂克絲所有的事再不過問，以後離那個孩子遠點！」神裂表情痛快得扭曲。

雛菊做個鬼臉，「痴心妄想！」

「你！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你以為你是誰！你知道茵蒂克絲正在面對怎樣的命運嗎！」神裂勃然大怒，一腳踩碎被雛菊扔在地上那口八面漢劍，沖着雛菊就是毫無保留的揮拳一擊！

雛菊早有所覺的腳尖點地身體像沒有重量的向後一躍，同時雙手交叉護在胸前，擋住音爆的衝擊波，凌空翻幾個筋斗，落到地面時仍是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卸掉衝擊力。

「你的精神狀態真的很是問題啊！」雛菊以怪異的目光打量起神裂，心有餘悸拍了拍胸脯。

這時，一個少年的聲音插入兩人當中。

當麻遠遠得見兩人停手，立刻跑了過來，「聽你的口氣好像和茵蒂克絲很熟，不過茵蒂克絲並不認識你，難道是她失憶以前的朋友嗎？可你明明把她砍成重傷。」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並不知道茵蒂克絲的移動教會壞掉了，所以才……茵蒂克絲，可憐的茵蒂克絲啊……」神裂雙手抱着頭痛苦的說道。

雛菊怨恨的瞪了眼當麻。

「茵蒂克絲的事情你能跟我們說說嗎？」當麻去理會雛菊，甚至沒工夫自我檢討，因為他意識到茵蒂克絲的事情似乎遠比想像的複雜。

神裂抬起頭看向當麻和雛菊，臉上的冷酷在也無法維持，眼中閃爍起晶瑩剔透的光芒，「看起來茵蒂克絲那孩子真的很喜歡你們……」

前一刻還如同一頭暴怒的恐怖魔獸現在卻無助又哀傷。

神裂又緩又輕的講述起一位被命名為**目錄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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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能力超乎我預料。」亞雷斯塔完全無視土御門那將自己生吞活剝的目光，依舊不緊不慢的說着，「利用離開學園都市工作的業餘時間，只是外界短暫的接觸就將桂雛菊的信息收集得相當全面了。」

「你的態度實在捉摸不透，關於桂，我仍懷疑是你的恐嚇，就算傳說真實性不去質疑，實力下降一半的桂真的會讓一個聖人連逃的機會都沒有嗎？」土御門調整深呼，努力將心態恢復平靜。這種時候，絕不能讓這個變態牽着鼻子走！

「不論你從何得知桂雛菊擁有兩種高端力量，真正令我驚訝的是，你是通過什麼渠道或者說以什麼根據判斷出桂雛菊的兩項神技已失其一？」

「這不用你管，我自有我的法子，請解答我的問題。」

「你之所以敢於鼓動那位聖人與符文魔法師和背景深厚的『天女』正面衝突，是因為看準『天女』三天前與那怪物一戰，一半力量被抹殺。也許在你看來即使現在的桂雛菊依然強大，不過突然失去一半的力量，無論在心態還是適應度都會是她的虛弱期。如果貴方能夠堂堂正正的將曾經令正教焦頭爛額束手無策的『懸首之刃』這會成為巨大的政治勝利，清教在魔法界的地位將有很大提升。」

「是的。」土御門認真的點下頭。

既然對方都說的這麼清楚那就沒必要否認了。

「其實桂雛菊的戰鬥力完全沒有一點下滑，你的依仗很可笑，對她來說，那兩種力量更像是兩種武器。我們的『天女』把『棍』用壞了，可還給自己留了把『刀』。」

土御門痛苦的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沒有變弱，更危險了。

「那麼……」再睜開時神色已變得堅定誠懇，「神裂與桂素昧平生，為什麼桂會辣手？」

「人類的心理是很微妙的，有的時候會不可理喻，沒有必要對已經既定的結論浪過多關注，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過……」亞雷斯塔饒有興趣的說道：「看你的樣子胸有成竹了。」

土御門早先的驚慌之色已經不翼而飛，保持着冷靜，眼中不時的閃過機敏狡黠，「反正你不點頭我想離開這座大樓也沒有辦法。」

「其實一位聖人的隕落對於我方來說是值得慶幸的，不過我方對於與貴方合作充滿期待，這次那位女聖人的事情就是我方彰顯誠意的表現。」

土御門幽幽一嘆，「你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我的失誤，就由我在學園都市耗費數年來的心血來彌補吧。可是作為給我的補償……」土御門失落的心情有所緩和，「而且你又說與清教合作充滿誠意，那就請多告分享一些情報吧。」

「看樣子你的主教大人對於四年前桂雛菊的行動一點沒透露啊。」

「難道……」

「沒錯，和你想的一樣，實情並非那樣，那只是正教出於政治考慮放出的迷霧……」

「停！」土御門慌忙擺手，「不要糊弄我，桂的事情我自會問我們的主教，跟我說下另外那一位吧！」

「哦…」亞雷斯塔略一沉吟，通過回饋的信息得知戰局終於到了最後關頭，「我們還有十分鐘的溝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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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好嗎？明日香？不是陪我玩嗎？為什麼我覺得自己被遺忘在角落好久了？」無妄一臉的哀怨之色。

明日香為了達成自己二百五的野望，小手已經在拼圖堆里扒拉來扒拉去很久很久很久了……

「急什麼？沒看麗不停的跟我玩找茬嗎？」明日香毫無耐性的大叫，語氣中壓抑著巨大的憤怒。

挑了一個多小時還沒結果，明日香的拼圖水平還至如此不濟，只是當她剛把所有拼圖據為己有想要「大展神威」的時候，凌波麗就擅自出手極快的從拼圖堆里把剩餘的拼圖邊緣部分挑出，並且一一指出它們所在的位置。之後更過分，每當明日香拿起一枚拼圖，都會被凌波麗搶先說出這枚拼圖的位置。

「那你趁麗仙兒的時候趕緊把握機會啊！」瞄一眼端坐着好像在閉目養神的凌波麗，無妄壓着聲音小聲催促，他是真替明日香着急啊。

明日香的心態早就被凌波不停的亂入麗弄成一團亂麻，現在又被無妄催命似的一遍遍叫啊叫更加慌亂了。

明日香連續做兩個深呼吸，平復下煩躁的心情，還別說，真發現了一枚知道確切位置的拼圖。

「打完了。」凌波麗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明日香嚇得手一哆嗦，捏在手裏的拼圖又掉了回去，低頭一看沒了蹤影，趕緊埋頭去找。

「我敢打賭，雛菊肯定輸了，不然不會打這麼久。雛菊應該不會受傷吧，不過總算結束了。」無妄精神一振，如釋重負。

「還未結束……」凌波麗認真的看向無妄，「或者說，現在才是開始。」

「怎麼？難不成另一邊還有懸念？」注意力仍放在拼圖堆里的明日香心不在焉的插言。

凌波麗輕輕搖頭，「還是雛菊那邊，有後續。」

無妄的心情瞬間大壞，「麗……」

看到無妄失落的樣子，凌波麗略一沉吟，說道：「來吧，鐵口直斷，不靈我就是明日香。」

「不靈這個月你不許用衛生巾！」明日香惡毒詛咒。

無妄一下子又來了精神，「好啊！這次用什麼工具？紙牌？硬幣？抽籤？還是用上個星期你淘來的那個王八蓋子？要不去請筆仙而盤仙兒？」

「這次選個高雅情趣的方式。」凌波麗轉身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進入卡拉ok模式，凌波麗把遙控器遞給無妄，「隨機選首歌吧。」

無妄鄭重地接過，神情莊重的盯住遙控器，客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就連原本將全部心思都放在完成自己250的明日香都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

下了好大的決心，無妄終於摁下鍵位。悠揚的歌聲通過音響立刻傳遍了整個客廳。

……

我不怕工作汗流浹背~

不怕生活嘗著苦水~

回頭只有一回而思念只有你的笑顏~

忘了真心在我胸前~

盼望一天你會看見~

我是真的改變但沒有臉來要求你等一個未知天~

……

明日香滿意的點頭，「不錯，是首好歌。春緋唱着不傷。」

無妄很是高興的說：「太棒了！溫情風呢！」

「聽下去。」凌波麗示意無妄稍安勿躁。

……

只恨自己愛冒險~

強扮英雄的無畏~

傷了心的諾言到了哪天才會復原~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我不愛冰冷的床沿~

不要逼我想念~……

……

聽到這兒，三人臉色齊齊大變。

凌波麗環視兩人，一字一句的說：「這次是真的……

大?凶?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