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創界山〕山下的仰望

「爸爸，那座山上有什麼，為什麼媽媽不下來了？」

稚氣的孩童問道，拿着沾滿泥土的木棍指向遠處的山峰。

那座山就像是一柱通天的龍捲，頂部寬廣無比，中間纖細，漆黑恢宏，像一根分開天地的立柱。

白雲纏繞着山腰，凜冽的風流動，甚是浩渺，讓這座山變得神秘而莊嚴，就像是一尊屹立千萬年的神祇。

「山上啊，不知道，這座山簡直就是鬼斧神工，根本上不去，所以也下不來吧。」父親說着，眼神暗自低落。

「我們可以飛上去。」孩子說着，拿着木棍圍着父親蹦跳，「飛上去找媽媽！」

「是呀，還是我兒子聰明。」父親溫存的笑着，摸了摸孩子的頭。

「那我們什麼時候飛上去呀！」孩子興奮道。

「唔，這就要再做一架飛行器了。」父親說，牽起兒子的手，轉身走進鐵皮屋子當中。

「我們今天就開始重建飛行器。」父親拿起扳手，敲了敲桌面說。

孩子也十分積極，圍着工作枱跑來跑去，把父親曾經用過的工具都拖了出來。

他對山頂充滿好奇，對媽媽充滿嚮往，現在爸爸要幫他實現願望，他怎能不興奮！

他找了一個高一點的位置，坐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着父親操作，粘著泥的木棍在他手上不斷地擺動着。

許久，父親摘下面罩，擦了一把汗，「今天先到這裏吧，我們該去找點東西吃了。」

父親說，然而並沒有得到兒子的回答，他太專註了，以至於兒子在平台上睡着也沒有注意到。

他看着兒子，和藹的笑了起來，將自己的工作服上衣脫下，蓋在兒子身上。

他輕輕的摸了摸兒子的臉，又看了看一旁桌子上的照片。

照片已經發黃，邊角還有些磨損，但是仍然可以看到照片上的女子。

女子回眸看向拍照的人，眼神中滿是歡喜和陽光，漆黑的長發如流水灑下一般柔順，只有幾根不聽話的髮絲隨着風飄到她面前，想遮掩她如畫的容顏。

那明媚的笑容，相信每一個看到她的男人都會被喚起心中最純凈的愛情。

「這孩子就像你當初一樣。」男人用他長滿老繭的手摸摸照片，「我們會上去找你的，哪怕與世界為敵。」

正當他還在沉思中，敲門聲響起，男人放下手中的照片，將門打開一條縫。

「你們滾。」男人說，面色陰冷全然沒有剛才的和藹，一身腱子肉繃緊手中扳手被攥緊。

「聽說你又在打『創界山』的主意，又開始造飛機了？」門外的人比他要高半個頭，肌肉結實無比，他雙手抱在胸前，面色陰冷，惡狠狠道。

男人沒有做過多理會，「與你無關。」

說罷關上了房門。

「我知道你家那臭婆娘的事情，但你別給我們找事兒！那臭婊子就不該隱瞞身份下來。」門外的漢子怒不可遏，「你現在這麼干就是把我們所有人的腦袋掛在腰上！你想為那母的死別拉上我……」

漢子還沒說完，大門突然打開！

「把你的臭嘴洗乾淨再說話。」男人低沉着聲音威脅道。

「我說錯了嗎？你看看現在的我們！成什麼樣了？」漢子說，可以看出他並不是蠻不講理的流氓，「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放下你這愚蠢的想法，你身後的這件鐵皮車間，老子幫你毀了。」

「你敢！」男人怒喝一聲，一步邁出，勁道十足，提拳便要出手！

「爸爸。」身後孩子的聲音響起。

男人抬起的手停在半空。

終於，他還是收起滔天怒火，將拳頭放了下來。

「那場獸潮不是創界山降的災，你有點腦子。」男人撂下這句話，轉身牽起孩子的手向屋裏走去，「慢走，不送。」

「我們走。」漢子也轉身離開，手中捏了一把冷汗。

他身後的人也是，他們暗中彼此相互看了幾眼，他們都在想：

即使這回帶了這麼多人，他們也許還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