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目光

第67章 目光

身份和知識,多數時候,相輔相成:基於武當門人、脫凡者的身份,黃遠腦袋裡存儲了海量的氣功修鍊知識;如今,他成為了體制內的軍人,果然就有了新知識的輸入。

入伍的第三天,他到了自己的連隊,不是從小兵做起的他,其實是很茫然的,更別說這幾天宿小星神秘兮兮的辦著什麼事情,並沒有和他碰面,可他對這事有著自己的猜測,果然,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他見到了已經成為他連隊一員的一臉淡定的宿小星。

「我該做些什麼?」一起經歷了幾件大事了,黃遠很確定宿小星會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麼。

將門拉上,許是頭一次看到身著軍裝的黃遠,一邊挪步,宿小星不著痕迹地多看了黃遠幾眼之後,左手輕輕拍了下辦公桌。

立時,座椅背後的牆上多了立體影像,明顯是一份黃遠需要了解的資料。

「你穿軍裝很不錯!」似乎很隨意地評價了一句,沒給黃遠說點啥的機會,宿小星繼續說話,聲音庄肅:「軍隊首重紀律,之前你不是體制內人員,很多東西,或者我不能說,或者我也只能說一些皮毛,現在,基於你的身份和職位,這裡面的所有資料,都是你可以或者必須知道的,所以,你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吸收這些知識,當然,下午下班前,你至少要在連隊集訓期間露個面,另外,由於你的空降,原來的連長張北隆已經降為副連長了,他在外執行的任務今天會結束,因此,明天你可以考慮組織連隊幹部會議。」

張北隆需要重點關注下,其他人主要是認識和了解先,一段時間內,連隊的各項事宜都需要張北隆,點了點頭,黃遠略帶好奇地道:「嗯,這些,團長沒有講過,看樣子是要看我處理能力,等會兒我會詳細了解張北隆這個人,對了,你是什麼崗位?」

「我的身份是特派,連隊裡面,只服從你的命令。」宿小星簡單回應了一句。

「好,清楚了。」表示瞭然之後,黃遠就將目光徹底投向影像了。

剛才說話期間,稍微順道試了下,他就發現了辦公室裡面的設備非常先進,不僅僅輕敲桌沿就能開啟影像,更在於這影像是直接支持腦波指令的,這時候隨著他腦中所想,影像立即就向他展示了這份資料的目錄,除了文字之外,更有一些還伴隨著立體的實物形象。

下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他都在資料的海洋中徜徉,便連宿小星離開也未察覺到。

基於這份資料,他得以知道自己所在的運輸部是中國星球軍隊地球軍區的一個部門,而中國乃至各國的軍種差不多都是包含星球軍隊和星際軍隊兩種,星球軍隊下又設有地面軍和空軍,星際軍隊則是艦隊編製,服役的都是純粹的星際軍人。

考慮到父親當前的情況,他先是對於星際軍隊及軍人的信息較為仔細地看了一遍。

當前是星際時代,顯而易見地,最風光的當然是星際軍人,他們享受最好的待遇,配備最好的武裝,行走於無邊星空,星際軍人的軍裝為天藍色,印有國旗和星空圖案,兵源主要來自各大星空院校和星球軍隊中的空軍,事實上,如果不是這兩年來的經歷和變化,原本黃遠也是打算努力考上國內的星空大學中的一所,不過他預想的方向倒不是成為星際軍人,而是成為飛船司機,他本是多少有些不羈之心的青年,如今,卻有種換了一個人的恍惚。

接下來他關注的是武器裝備,智武作為目前最實用的頂級個人裝備,特色主要是適應和戰力兩方面,在智能處理及頂級星際材料的搭配下,擁有智武的人確實如同影視劇中的超人一般強大,當然,不普及這一點則是智武最大的硬傷;次一級的則是機武,其歷史能追溯至機器人普及的時代,黃遠本以為這種武裝已經不存在了的,如今看了資料才知道,機器人的確不在普及了,但機武其實始終都存在,可惜應該是黃遠不具備知道更多的許可權,資料上只是對機武相關做了有限的輸出;真正普及了的則是適用於個人的科武,各種科技武器看得黃遠眼花繚亂,好在這些武裝平日生活中都能見著不少,也就沒有太大好奇心,一閱而過。

莫塔星的那次經歷中,親眼見到的那威力強絕的水幕,給黃遠留下了極深的印象,還是學生時代的時候,偶爾他也會關注些軍事知識,零零散散也知道科武發展到現在,那些非個人武裝的純粹的各種科武,能為大到不可思議,星際網路上也不乏有人號稱人類具備一戰而摧毀普通行星的能力。

沒有失望,隨著對資料的解讀,即便限於許可權,黃遠還是了解到了很多,頂級的科武,往往伴隨著駭人的威力,需要的能量源或者極其高級、或者極其龐大,基本上都處於一定程度的保密狀態,能讓黃遠有認知的,基本上是資料中直接顯示的各類戰場記錄。

不出預料,首先看的莫塔星水幕的那一戰,就在黃遠的眼前得以展現,那種水幕切割星際船艦的威力,哪怕早就聽說過,如今立體畫面性看來,仍舊極是震撼,而資料上的最終定論,則是寫著:至柔如水,一戰剛極。

下一幕則是黃遠個人很感興趣的空間戰爭,那是在一顆體積相對較小的衛星外發生的,那顆衛星很明顯當時是一座星際城市,至少能看出在外圍極長一排戰艦出現在衛星上空的時候,衛星上也飛出了一座座戰艦,但是外圍的戰艦很明顯早有準備,也沒看出外圍戰艦到底做了什麼,就見得那一座座飛出的戰艦直接堙滅至虛無,接下來連那衛星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這種震撼,更加駭人,這一戰的最終定論寫著:一個民族的哀嚎。

『一個民族的哀嚎』,具體的資料中沒多描述,只看這句話,也能想象空間戰爭的可怕。

……

那接天連地的水幕、那無形無質的空間、那充滿了整片陸地的光芒、那將整個海洋都推起來的極致人為地震、那將成片戰艦直接吞噬的星空巨洞……

一幕幕戰場記錄看完,莫名地孤寂感和蒼涼感充斥著黃遠的思感,很難描述他這時候的感受,就那樣靜在那裡好一陣子,他才平復了心情,喃喃自語:「幸好,我生活的國度和平。」

心情如何,生活都要繼續,這一天,黃遠到底還是看完了所有的資料,參與了連隊集訓,不過終歸有些心虛,他算是臉紅心跳地裝作若無其事表示了一句:「你們繼續,我就看看。」

晚上,老媽聯繫了黃遠,一波噓寒問暖之後,得知黃遠目前的情況,顯得很是開心,黃遠也看得出來,老媽的狀態也很不錯,就是對老妹的學業稍有點無奈,似乎是換了環境的原因,老妹的學習成績有些許下降,黃遠這次沒有看到老妹,卻是老妹在那邊交了個很要好的閨蜜,一個趁老媽『放水』的不注意,就溜達出去和閨蜜玩了。

聽老媽說起這些,不禁莞爾的同時,黃遠也想到了自己的當初,那時候自己也會這般行為,和同學們廝混,喝酒、瞎掰,老媽對子女的教育模式,還是滿獨特地,並不多管,但一定會把個度,當初黃遠就有過被人誘惑去偷東西尋求刺激的經歷,老媽根本一清二楚,直接和那家小店的老闆合作使得那老闆把黃遠抓了個正著,後面老媽又來善後,最後黃遠回頭是岸了,老媽又和他說明了整個過程,後來每每想起這茬,黃遠都暗贊老媽手段的老辣和到位。

結束通話之後,望著窗外的月亮,黃遠有些恍然,那些早期的同學,到如今,還記得的都不多了,有聯繫的,更是只剩下胖子和燕軍,甚至這才畢業沒多會兒,大學同學,就好像都陌生了,沒了聯繫的意義,說不出的茫茫然中,他的手,摸到了口袋,那裡有硬硬的東西。

拿出有著自己故事的這枚硬幣,他重又將目光投向室外的星空,那一顆顆星辰,亮著光,或閃爍,或恆定,有始有終,無始無終,他想起了那隻飛離了地球的燕子,默默祝福著。

有時候,黃遠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某種角度講較為安於現狀或者說趨於被動的人,他不是沒想要趁著這會兒想起來就直接聯繫刑燕、胖子和燕軍他們,但他想了下又還是放棄了,他不是那麼喜歡聯絡人,他會擔心自己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清楚自己的情商並不很好;他覺得刑燕不和自己以及師傅聯繫,說明刑燕目前過得應該不錯;至於胖子他們,他既然能收到他們打來的錢,那他更加不用去擔心什麼了,他們肯定發展的順順噹噹的。

他的目光,忽而動了一下,那裡是宿小星目前的卧房,這位軍人身份的姑娘,作息可不像他這麼隨意,不過見到那裡的燈光熄了,他便也打算睡覺了,於是他關了燈,走向了卧房。

第二天,結束了目前階段其實毫無質量可言的連隊幹部會議之後,黃遠送走了其他人,獨獨留下了昨天晚上才完成任務回來的張北隆,這位今年剛滿三十歲的副連長的信息,黃遠已然瞭然於心,基於自己的到來導致這位被降職,他微微有那麼些無語,只覺這人運氣差。

張北隆的出身其實較為一般,其父親是一位科研人員,由於其參與的科研項目屬於保密級別,是以其父親用盡手段把他弄進軍隊的時候,就誤導了當時的團長,使得前團長斟酌不定的情況下,給張北隆安排了一個算是很不低的位置了,而這其實也就埋下了如今的可能。

沒有背景,沒有軍功在身,若不是張北隆自己還算爭氣,恐怕早從連長的位置上掉下去了,從這個角度講,張北隆其實已經是很有能耐了,至少如今,他雖然只有二級智武,且出身運輸部門,卻居然戰鬥力比一些同級別戰鬥系的軍人還要強橫,更是順利完成了所有分派給他的任務(當然,運輸任務,本來就少有有難度的),就連下面的幾個排長,也都服他。

當下,下面的幾個排長只遵令不服人的情形,黃遠是看在眼裡的,當然,他完全不在意。

軍人裡面,少有皮膚白凈的,張北隆自然不例外,但他給黃遠的感覺,帶著點書生氣質。

「張連長,請坐,我初來乍到,不足之處太多,留下你,主要是為了請教的,至於一不小心使得你在職位上稍有下滑,我表示抱歉,同時相信你一定還可以回到這一職級亦或更高的。」這一段開場,黃遠事先有做思考,終是身份變了和經歷多了,立場和思維也跟著變了。

「連長,你太客氣了,叫我名字就好的,今後我和連長一起共事,有事情自然是商量著解決就好。」張北隆聽出了一些信息,坐下的同時,立即有了回應。

他看到了一旁坐著的宿小星,從早晨始進入這個房間,這裡面所有的變化,就都在他的眼睛和心裡了,這些變化,讓他立時就按下了自己所有的不快,他不需要知道宿小星是什麼人,他只要知道眼前的這位年輕的替代了他的新連長是一顆大樹就夠了。

不同於黃遠的生來安逸,張北隆一直都有一定的焦慮,他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可能落下去,所以他始終很小心很努力,他曾經想要像父親一樣搞研究的,但他被父親說服了,於是他成為了後來的他,他曾經話不多,如今情商已然夠用,他曾經弱不禁風,如今孔武有力。

運輸部很難往上爬,但張北隆想要爬得更高,所以他知道自己得賭了,他賭眼前這個人,不僅僅在於這個人的強與弱,更在於這個人的身前身後,他擅長觀人,而他從這個人的目光里,不僅看到了真實的安逸、更看到了穩定的展望。

真實的安逸,讓他確認這位新連長背景深厚;而穩定的展望,則表明這位新連長有著目標,那目標不在這兒,在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

這樣更好,這意味著,眼前這位新連長,有可能能帶著他走向其他地方,不動則無望。

張北隆永遠記得,父親說服他的那番話:「有一次,我得到了也是迄今為止我唯一一次的機會,去參與了一個更高端的項目的一個極小的模塊,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么?我看到了我們人類的思維,那裡有著很多人的思維,就那麼被存放著,當然,我被下了封口令,所以你也不能透露這件事,事後我查閱了不計其數的資料,也沒法知道那是要幹什麼,於沉醉於研究的人來講,看到了更高的層面卻一無所知,可謂是生不如死。所以,我希望你聽從我的安排從軍,星空下,最大的機會,肯定還是星空,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機會,但我希望你把握一切機會,去到更高的地方,因為只有那裡,才有更美的景。」

更高的地方,才有更美的景。

於心底默默思量著這句伴隨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話,張北隆等待著眼前這位新連長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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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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