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感受到真氣
一個人的記憶力如何，很難說得清楚，感興趣的東西，大抵人們都會記住得多些，對於那些不大用得上的，時間一久，多半都會忘掉，可當牛寒希愣是一字不漏地寫完了他所記下的幾百種氣功修鍊方法之後，黃遠真的呆住了，他都無法想像，牛寒希腦袋裏裝了多少東西。
得了這些氣功修鍊方法的黃遠，直接就拿去了米真那裏，這些東西，讓米真也是大開眼界，如果說之前他對於如何替黃遠通了全身穴竅還在摸索之中，那這雪中送炭，就立時讓他有了足夠底氣，便是他功力極深厚，不停地實驗，也其實很難找到最好的方法，從前的他，太狹隘了，現在有了更多的路擺在面前，觸類旁通，不僅僅會讓他慢慢找到正法，更會讓他自身實力進而更上一層樓。
刑叔並沒有傳授黃遠什麼武技，他們這些生化戰士的戰鬥方式已然不太一樣，基本上是靠速度和力量，他會每天晚上和黃遠視頻聊天一陣子，解答黃遠練習過程中的各種困惑，比如黃遠手掌偶爾有熱流竄過，比如黃遠以前受過傷的右臂為什麼時不時會出現酸麻的感覺。
黃遠已然知曉，幾千年前的生化戰士，其實也會練習武術，各種拳法、掌法、刀法等等，後來發現對於他們這類變異人其實沒什麼用，也就沒人練習了，當然，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一套戰鬥技能，如何震動自身，如何調動力量，如何持續性爆發，早已形成了完善體系。
三周的鍛煉下來，黃遠並未練出所謂的真氣，他倒也不氣餒，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天才，既然不是天才，慢慢練下去就是了，他相信一旦第一步走通了，後面就一定另一片天地。
這次給師傅送功法，米真看到黃遠身材練得有模有樣，腹肌一塊塊的，倒是覺得有趣，他忽然想起老邢並未教過黃遠什麼武術，便抽空在院內教導了黃遠半天時間，傳授了一套據說傳承了八千多年的太極拳，並告知黃遠，一定要按照他教導的方式練習，要注意每個動作時候的不同呼吸方式，這些就是內家氣功的基礎，按照米真的說法，如果黃遠打這套拳成千上萬次，逐漸形成了他所教導的呼吸模式，必定是可以在體內出現遊走的內家真氣的。
米真想要為黃遠築基，那幾百種功法，他需要鑽研，需要親自演練，也只有他才能做到，他具備足夠的條件，哪怕一些功法是錯誤的，他都無所畏懼，這是強者的絕對的自信。
米真自個忙乎起來之後，黃遠待着沒啥意思，也就只好回了自己租的地方，他本來這次過去是希望順帶着讓米真帶他去刑叔家拜訪的，實際情況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強求了。
這會兒太陽剛落山不久，一天累積的熱氣漸漸散去，街道上多了些來來往往的人，透過窗戶，黃遠能看到一座座高樓，一輛輛電車，一對對情侶，他知道，他該去找地方吃飯了。
最近這些天，他喜歡上了一家據說也是傳承了幾千年，人類星空到處可見的沙縣小吃裏面的鴨腿飯，連續十多天，每天晚上，他都會去吃這個，現在都不要招呼了，老闆認得他了。
也不知道，海欣這些天過得怎麼樣，她是不是已經去實習了呢，都幹些什麼呢，會不會很累呢？行走在街道上，黃遠的心思飛到某人身上，不忙的時候，他也會念頭紛紛。
「好些天沒見你了，你還好么，實習了么？」到底沒有忍住，黃遠發出了手機信息。
沒有回復，他等了好一會兒，仍然沒有回復，自嘲地笑了笑，他自己都估計自己的笑容比哭可能都要難看，卻依然強大的阿Q精神催發，告知自己，不要被一時失利打敗。
他並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海欣，正看着手機，眉頭微皺，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又放下。
「你這樣不行的，他的確很喜歡你，你越是不表示，他就越是無法自拔的。」周惠在海欣身邊，兩人正在街角一家精裝店裏面喝茶，以周惠的敏捷，海欣的表情，便說明了一切。
「怎麼做都不好的，他人還不錯的，我那時候拒絕了他，如今不想傷害他。」海欣輕輕開口，顯得平淡，可心裏多少有些漣漪，她覺得黃遠已然在她的世界裏，晃來晃去。
還好，黃遠始終是個話不多的人，不然的話，整日煩我，怕是我真箇忍不住要說他了。
海欣正想着的時候，又聽到了周惠的話：「你看外面，情侶一對一對，你就不想一對么？」
「不怎麼想，比較喜歡一個人，簡簡單單，自由自在。」扭頭望了望外面，海欣探手撩起了散下來的柔順長發，忽又對周惠道：「你和劉文武，談的怎麼樣了？這幾天沒見到他呢？」
「還能怎樣，先甩他一邊玩幾天，等他清醒了再說，吶，自己看吧。」周惠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太高興，她把手機頁面翻了幾下，然後遞給海欣，畫面是一男一女正牽手散步呢。
「啊，不是吧，劉文武這是什麼鬼啊，身邊怎麼又多了個女的？」海欣有那麼點吃驚，卻表情沒什麼變化，她一早就知道劉文武這傢伙不靠譜，至少是受不得異性的關心和誘惑。
「你也說『又』，這傢伙，和我都談了這麼五年多了，前幾天說一個什麼表妹來咱這學校讀書，要去照顧下，然後手都他媽牽上了，結果我託人一查，跟他壓根沒血緣關係，完全屬於八竿子打不著，不過是家裏長輩相互認識罷了。」周惠有些惱火，語調都變得急促了。
還是不能比較啊，這麼一講的話，黃遠還算好的，至少從來沒見他和哪個女的有瓜葛。
海欣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黃遠如果仗着家底去花花公子的話，她會完全看不上的，甚至從內心裏鄙視，可偏偏黃遠竟是個痴情種，而且吃喝嫖賭，樣樣都不沾，這讓她很為難。
「我覺得，你可以找他談談的，劉文武脾氣還不錯的，我看他每次被你欺負，都沒反抗過。」說到這個，海欣不由得笑了笑，一時倒也把黃遠發短訊過來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同於海欣微微笑，周惠聽到這個，卻是放肆地大笑了起來，她卻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
「再說吧，過些天，會修理他的，這傢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對了，你現在做事還順心吧，都上班有些天了，主要做些什麼啊。」周惠也是等到海欣今天有空，才一起出來喝茶。
「我現在是新手，做不了什麼的，公司是做飛行器零部件的，我在外貿部門，目前主要是跟着公司前輩，配合他們做一些接待客戶、處理客戶需求之類的事情，技術含量是有的，那就是語言水平，畢竟客戶裏面各色人種都有，現在每天晚上回去，還要學習以補充幾門語言的口語水平的。」
周惠點了點頭，她最近也開始實習了，能理解其中的不容易：「出了社會才知道，學校學的東西，用得到的真的是不多啊，你還好，比較充實，我做文案，完事了之後很無聊。誒，對了，剛說到黃遠，別說，他現在在幹嘛，你知道的不？」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的，我沒怎麼關注他的事情，都是他主動找我的。」海欣搖了搖頭，對於黃遠的事，她還真是不知道，她也不好打聽，怕人說些有的沒的。
「他家裏有錢，完全可以混日子的，不過最近好像在學校都沒見過他了，可能也是出去做事了，倒是和其他家境優越的人不同，的確是個不錯的人，你其實可以考慮的。」
「又說起這個了，以後不許說了，我都說了，事業穩定下來之前，我不想考慮感情方面的事情，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準，你看有幾對學生時候的情侶，能都走到以後的。」海欣撇了撇嘴，作出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又把周惠的手機朝她遞了過去。
「口是心非，只要是個女人，就希望有個好男人愛惜，不過，你也沒說錯，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接過手機，周惠看也不看，隨手放到身側的包包里，一時也多了些愁緒。
吃飯的時候，黃遠收到了來自胖子的一條信息：這些天還挺順利的，實驗室已經完全搭好，就在上次我和你說的新租的廠區這裏，牛哥已經開始調試流程，我也在跟着學習，下階段要提煉各類藥劑，初步估計，一個月後，應該就可以開始培養生化戰士了，我這邊準備開始和索米達星球的人談交易了，談好了的話，我這邊再告訴你。
多些心眼才好，對了，談交易的話，應該是牛哥暗中保護你的吧，要知道，那些常年水深火熱之中生活的人，可不是好相與的主，一個不好，說不得就敢鬧市之中殺人放火的。
黃遠回復了信息，這些天胖子估計是忙得夠嗆，他這還是頭一回收到胖子的信息。
想了想，他又接着回了一條：過幾天，我再打十萬塊給你。
前些天，黃遠和老媽電話，提到自己修鍊氣功需要購買一些東西輔助，老媽心疼得不行，問這問那的，還非要視頻檢查黃遠身體，直到確認沒問題，才答應今後每次給黃遠多打點錢。
好，麻煩你了，希望這些戰爭狂能大方點，直接付錢吧，那樣，我這邊應該就不需要你再繼續注入資金了，反倒可以快速返現給你，讓你體會暴發戶的感覺，哈哈哈哈……
能夠感覺得到胖子的開心，黃遠也不由得一笑：等你第一單生意談成，和我說下進行培養的時間，到時候，我也過來觀看下，說實在的，我還是很好奇這事的，畢竟沒見過。
成，到時候提前和你說，這畢竟也有你的參與，過來看看，也是應該的，總不能有我操作，你就真的不聞不問吧。再說了，多過來和牛哥交流，也是不錯的，牛哥懂的東西很多。
好，行，那就這樣說定了。回復完這條信息，黃遠已是吃完了飯，付錢走人了。
到了晚上八點半，習慣性和家裏視頻聊天結束之後，黃遠看了看郵箱，沒有新郵件過來，不由又翻看了老爸幾天前發來的問候郵件，星空浩瀚遙遠，他無法做到不思念父親。
看了看新聞，沒什麼新奇的事情，之前關於赫東星的事情，到如今，仍然沒有透露出來。
這些天，沒和燕軍聯繫，黃遠倒也沒想要和燕軍透氣這個事，說不出為什麼，對於燕軍，他始終不是那麼絕對的交心，燕軍本也顯得很神秘，固然結交多年，終究不是一路人。
「這氣功，修鍊起來，還真是不容易啊。」窗外燈火萬里，偶爾車鳴透空，天幕星河密佈，便在黃遠心頭慨嘆的剎那，一顆流星，拽着火把飛逝而過，彷彿要貫穿亘古。
這，就是永恆么？
望着那顆流星，說不出所以然來，黃遠突然覺得意念好似鬆動，也無限突破出去了。
下意識地，他一拳打了出去，很是簡單的一記直拳，打向了什麼也沒有的空氣中。
這一拳，不同於這些天來的任何一拳，儘管沒有受力對象，但那突然貫穿始終的一道熱流，卻好似憑空而來，剎那間停留於黃遠的體內，順沿着驅殼，爆發於拳頭。
這是一種境，可惜黃遠清醒的太快，眨眼間便以恢復了自我，可他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就是真氣么，想不到，我才感慨著呢，下一刻，卻居然真的感受到了。
那種境，黃遠並不在意自己會退出來，他早從米真那裏知道，實力越強，對自然、對人生領悟越多的人，才會越容易在境裏面駐足得久，他現在能偶然進入就算運氣了。
真氣這種東西，在氣功的修鍊體系裏面，有那麼一絲好處，一旦練出來過，後面就容易了，不過要逐步到高程度，那就又是另外的步步艱難了。
所謂趁熱打鐵，什麼其他的事，黃遠都放一邊了，他知道他不是真箇練出來真氣了，只是感受到了，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打出那樣的第二拳，乃至第三拳。
他的拳，沒有破空聲，沒有生化戰士那樣不可思議的速度，但是一拳一拳揮下去，卻也頗有力道。
十分鐘，半小時，到了第三十七分鐘的時候，他終於又一次打出了那樣的一拳。
「真他媽爽啊……」適可而止，黃遠到這時候停了下來，內心難免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