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幾覓國師否

第23章 幾覓國師否

元鈺答道:「元鈺那時實在是年歲過小,印象最深的便是她手心有一朵絕美的櫻花。」

不過現在卻不知被她用了什麼法子抹了個一乾二淨。

王后確認道:「你可有記錯?」

「族中人都曾見過,那朵櫻花極美,又是在手上的,元鈺此前從未見過有人會在手上作畫,定不會記錯的。」

見元鈺言之鑿鑿,王后也不再懷疑,如此說來,那必是媚兒不錯了,媚兒生性張揚,霞櫻印記就在手心。

王後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便開始說起正題來。

「本宮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本宮已取得一種藥材,要為你解毒,便只差最後一種藥材了。這最後一種頗為獨特,生長在樺沁與黑疆交界之處的冰原雪山之上,尋常人不懂如何採摘,也易起貪心,幾十年來還未聽聞有人取得過,最好是由本宮告知你摘取之法,你親自前去,但此去十分危險。」

元鈺千山萬水都走過來了,還會畏懼最後一道高牆嗎。

「還請王后告知。」

「這最後一種藥材名曰凝血魚,它只生長在冰原雪山上的冰湖中,危險的地方在於它只生活在那寒入骨肉的湖底,要想取它,就得潛入冰湖底部,這冰湖一年中只有幾個月不會冰封,就算不冰封,它的湖水也是寒冷刺骨,下去了也不知能否上來。」

王后說的這些危險,元鈺自是知道,只是他身上的這毒必須解。

「凝血魚元鈺只是聽說過一二,但從未見過。」

「那是自然,因為凝血魚只要一離開極寒的地方便會斃命,外行的人即使九死一生下湖捕得凝血魚也帶不出冰原雪山之巔。」

元鈺擰了眉頭:「這如何是好,若是不能離開極寒之地又怎能將凝血魚帶回來?」

「所以你得先去找冰壺,冰壺的奇妙之處就是能讓凝血魚存活……不過……」

王后緩緩起身,逆光而站:「在這之前你得先答應本宮,若是本宮替你解了毒,就算日後你與砂砂無夫妻緣分,你也不得傷砂砂半分,一生都護著砂砂!」

王后也是不知為何,近來心裡總是放不下,諸國蠢蠢欲動,萬一哪天樺沁城破國亡,但願上古元氏能就下砂砂。

元鈺聞言也是堅定的回著:「我元鈺定當護裳砂公主性命無憂!」

卻是暗自省了一生二字。

「好,那冰壺是浚兒師父最心愛之物,你若是想借得冰壺必是得帶上浚兒,但是……浚兒就快要帶兵駐守邊關了,自是不能去,所以本宮便讓砂砂陪你一道去取冰壺,或許也可取得,拿到冰壺后,暗衛護送砂砂回宮,去捕得凝血魚得你一人了,儘快啟程吧。」

王后只是讓裳砂陪元鈺去取冰湖,卻並未打算讓裳砂陪元鈺去捕凝血魚,畢竟那凝血魚生活在樺沁與黑疆的交界之地的高原雪山上,萬一裳砂被黑疆的人發現,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再則那冰湖也過於兇險。

王后說完便離去。

元鈺也是如此想的。

近來樺沁皇宮中不太太平,緣由就在那曾占卜過裳砂為福星亦是禍星的國師身上。

有一日晚上,那國師非要夜占天象,結果占出樺沁將亡的結論。

國師在樺沁國的存在非同一般,一句話的殺傷力不同凡響,曾經就因他一句話滿朝朝臣齊齊上奏要將裳砂殺於襁褓之中,最終因他一句先福后禍又偃旗息鼓,不過就是一群見風起勢的膽小鬼,現如今那國師又占出樺沁將亡的結論,那群人就又想起了裳砂,這些日子大王收到要將裳砂賜死的摺子可謂是倚疊如山了。

裳砂這些日子呆在宮中可謂鬱悶,大王王后怕有人加害於她,禁了她的宮門。

裳砂無所事事的趴在桌子上,那些個風聲她還是知道些的,暗嘆這古代的神權害人呀。

裳砂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她趴著的桌子:「翠枝,你說那國師說的可是真的?」

在一旁站著的翠枝是一個激靈,這可讓她如何是好,一邊是無上的國師大人,一邊是待她如姐妹的公主殿下……

「嗯?你也信他說的?」

「公主,咱們樺沁國只要有大事都會請國師先夜占天象,國師也從未預言錯過,所以他們才如此信任國師大人的。」

裳砂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哼」:「這麼說,你也信那國師說的?」

「不!」翠枝連忙跪了下來,著急道:「公主待翠枝極好,翠枝是公主的奴婢,自是不信那國師說的!」

「是嗎?本公主倒是挺好奇那國師到底是何方神聖。」

竟還能占前卜后,那他知道自己是從未來而來的人嗎。

裳砂從桌子上緩緩起身,她來了這兒兩年,一次也未曾見過那國師,父王母后因為國師當年的一番『預言』而從不讓她去見國師。

當初她偶然聽聞那國師說的話時就想著要去會會他,只是後來有事忘了罷了,如今她這是不得不會會他,給他點兒教訓了。

「翠枝,過來,快替我去準備一套侍衛服。」

翠枝一聽這話就知曉一家公主又要偷溜了。

著急道:「公主!可是大王下令……」

裳砂打斷她:「怎麼,不聽本公主的話了?快去!」

翠枝一臉擔憂又委屈,可無奈,那是公主殿下,只得轉頭去辦。

裳砂嘿嘿一笑道:「等等,你再去備一套白衣。」

「公主,你要白衣做什麼?」

「你去就是了!」

那國師不是能夜觀星象嗎?那他能不能觀出今夜有人要來找他呢?

國師的府邸並不在都城內。

國師說都城內晝夜燈火通明,不適宜觀星,於是父王樂得在城外為他修了一處廟宇,將他安置於內。

此去還得出宮,頗為麻煩。

最近宮中看守頗為嚴密,裳砂一個人在宮門口轉了幾路都未尋著出宮的辦法,正煩躁著,一架清平官府上的馬車過了宮檢而進。

裳砂眼前一亮,反正她對清平官也無甚好的感覺。

從馬車上下來的乃清平官的小女兒,此女貌美如花,比之裳砂而言還是差一些的,裳砂就如那周幽王的褒姒,美的妖孽,而清平官的小女兒往裳砂身旁一站,小家碧玉是當得的,再多亦是沒有了。

楊鈺兒此番進宮是來見浚與王子的,她爹爹先前私下向大王提了此事,現如今正值出兵之際,國民繳納的稅負還未上繳,都在他爹的手裡。這檔口上清平官這種身居高位的提出此事多半還是有些威脅的意味。

大王雖一向以和藹的面目面世,但又有哪個君王的手中是沒有沾血的呢,他只是有了王后,兩個孩子,收斂了一些了吧,清平官暗中所為他早有所知,膽敢威脅他,還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楊鈺兒不知的是,此次進宮的可不止她一人,還有她楊家的獨子。

宮人們將楊鈺兒身旁的侍女帶至一旁。

說是浚與王子想同她單獨相處,楊鈺兒聽宮人如此說,自是樂意的。

且不說浚與的身份地位讓多少人擠破門檻想攀附,就說浚與丰神俊朗的好男兒模樣,也不知是迷了多少的女娃兒,光是他隨意出門在乞巧節收到的那成堆成堆的手帕便可看出。

等楊鈺兒一進門,門外的宮人就落了鎖,任由楊鈺兒一人在屋內喊叫。

幾近同時楊鈺兒的兄長楊曇也被銬了下來。

不過片刻,清平官就得乖乖聽命於大王,上繳徵兵所需的銀兩。

苦了貓在外面等著楊鈺兒出來的裳砂了,從大早上的蹲到中午也未見著人影。

裳砂的臉都快擰出苦瓜汁來了。

算了,如此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還得另想法子。

楊鈺兒雖是進去了,但是車夫還在看著馬車,出宮門應是不再需要腰牌了吧,思及此,裳砂一溜兒的就準備上前去制住那在順馬毛的車夫。

那車夫卻是不簡單,反手一扣就扣住了裳砂從背後向他伸來的手腕。

裳砂一驚,她何時退步到被一車夫都能制住的地步了?

「為夫不來找你,小砂竟是主動來找為夫了?」

蒼老的麵皮,聲音卻是年輕人的清脆。

裳砂一聽就聽出這是那帶鐵質黑色鬼怪面具的傢伙,曾經被他折斷的手,痛感似乎還在腦海里未曾離去,之前她留了一手,而,這次,她一開始就打算用狠的。

那未被扣住的手臂一抖就從中抖出一個小瓷瓶,她出門前就考慮到了遇見柒煞的這種狀況,之前柒煞說會回來找她,她是深信不疑,不過是提前做了些小準備罷了,讓自己不至於像上一次一般狼狽。

在裳砂還未動手前,柒煞便先開口道:「夫人這副打扮,是打算偷溜出宮嗎?」

裳砂不答他,手腕一番就脫離柒煞的控制,想扯開瓶蓋時,柒煞的手卻是比她快的附上了她白嫩的手,制止裳砂的動作,道:「為夫可助夫人出宮。」

裳砂聞言一愣,手裡的動作也隨之一頓,只是這一瞬間的遲疑,裳砂就被柒煞一個手刀給劈暈了。

她果然不該猶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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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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