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亂起

數日後

奧登堡城下燃起熊熊大火，火油給了進攻方致命一擊，這支數百人的進攻隊伍不得不敗退下去，這次小規模的激烈衝突讓戰爭的氛圍更加濃郁。

奧登堡依山傍水而建，東側是奧登河，西側是森林與山地，當城上的士兵們都被戰鬥吸引注意力的時候，一支上千人的迷霧山隊伍在河水中泅渡繞到奧登堡后側。

城上的瑞溫斯頓士兵們沒歡呼多久便發現了這支隊伍，他們的數量不算多，攻城是不可能的，難道是繞到後方劫掠杜根郡？

瑞溫斯頓士兵心中的疑惑沒過多久便被解答。

迷霧山大軍已經分作兩半，一部在城下紮營立寨，另一部則準備繞到奧登堡后側，他們大大方方的在河對岸數百騎兵的保護下渡河，一旦奧登堡派兵攔截，就要面對三個方向的敵人。

這讓奧登堡里的人不敢輕舉妄動，接到依斯摩羅拉急報后昨日才從波因布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努瑪下令不理會迷霧山的這些花招，他帶著親衛隊一遍遍的巡視城防，激勵瑞溫斯頓守備軍和邊境軍的士兵。

「我們的糧食足夠吃半年，他們想要圍困我們，恐怕自己要先餓死！」

努瑪對迷霧山包圍自己的做法不屑一顧。

奧登堡的糧食其實只夠三個月，但歷次與迷霧山的戰爭都會在一到兩個月內分出結果。

迷霧山雖然兇猛，但是他們比瑞溫斯頓更缺糧食，就地劫掠不足以讓他們補充到足夠糧食，漫長的補給線會拖垮這支龐大的大軍。

本來奧登堡里的糧草是不止這麼一些的，但是現在堡內接納了太多壯丁和勞力，每天的人吃馬嚼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城下

身披魚鱗重甲的迷霧山將領芒虢按刀站立，他身後立侍著一干巨斧衛士，是芒山部落從迷霧山大軍中精挑細選的大力士。

「少帥，讓我去再攻一次吧！」

說話的是有名的大力士沃夫伯德，芒虢偏頭一看，這個披著半身鎖子重鎧，下身穿著虎皮戰裙的魁梧壯漢一臉躍躍欲試的神情。

別人都畏懼守城方射下來的箭雨和城頭上層出不窮的守城器械，他反倒想要親身嘗試。冒著火油、沸水、礌石、滾木好不容易接近城關的時候，還要面對三個方向刺來的鋼叉長矛，心理素質稍差的人在衝鋒的路上就會崩潰。

「我們的目的不是攻下這座堅城。」

芒虢駁回了沃夫伯德的請戰，這個鐵塔般的漢子有些不服。

「僅僅是一個試探，就讓我迷霧山損失上百戰士，奧登堡果然不愧傳說中不可陷落之城。」

芒虢接到了剛才的戰損，這次交鋒只是為了給先頭部隊打配合，同時試探奧登堡的防守力量，奧登堡偏棱堡型的設計讓防守方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能形成局部的以多打少。

芒虢估計奧登堡內應該有五千名士兵和同樣數量的勞工，這個數目或許有偏差，但絕對不是眼下迷霧山大軍能夠拿下的。

迷霧山大軍雖有數萬人的規模，但其中真正的戰士只有七千多人，其他的都是一些臨時武裝起來，雖然每年都有兩次集中訓練，但是從未真正戰鬥過的迷霧山山民。

畢竟整個迷霧山也只養得起九千名武士，他們是各部落中地位較高的階級，戰時自備武器裝備和僕人，每年多次下山劫掠，戰鬥經驗豐富。

泰科比帶著整個迷霧山最雄武的三百名熊爪狂戰士襲擾敵後，西邊的部落也帶走了一千多迷霧山戰士劫掠中部，為了讓迷霧山大軍更具威懾力，月亮薩滿對所有部族下發徵調令。

所有高於馬車輪兩個頭以上的男子都分發了武器，被編成簡單的隊伍由經驗豐富者帶領。他們的戰鬥力並不強，與其稱為迷霧山戰士倒不如說是劫匪，但是遠遠看去人數眾多，唬住城堡里的守兵倒也足夠了。

眼下部落里只剩下年邁、體弱者、孕婦和孩童，連體格較壯的婦人也參與到隊伍中幫忙，幹些搬運輜重修補皮甲的事情。

就在兩軍對壘的時候，晴朗的空中一記藍色閃電出現，不久后轟隆隆的雷聲伴隨著雲霧傳來。

一隻通體雪白的豹形戰獸騰雲駕霧而顯形，戰場上的迷霧山士兵頓時沸騰！

「神豹！」

前排的迷霧山戰士們看的一清二楚，他們的呼聲也感染到了後方的迷霧山戰士，那隻雪白色的豹形戰獸彷彿在巡視領地一般閑庭信步的穿梭在戰場上空，無論是城下的迷霧山還是城上的瑞溫斯頓人都被這堪稱神跡的一幕震撼。

月亮薩滿驚訝又激動的張嘴叫道：「維吉維斯！」

這是迷霧山保護神維吉維斯，相傳只有月亮薩滿能與他交流，他化身為雪豹，實際是一隻大型山貓，維吉維斯在戰場上的出現極大的鼓舞了迷霧山的士氣！

「迷霧山的子民們，去拿回你們祖先居住之地，我會永遠庇護你們！」

維吉維斯口吐人言，他轉頭用奧登堡上每一個人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卑鄙的竊賊偷走了我的波因布魯，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

雷霆般的聲音響徹天空，說罷維吉維斯化作一團白色煙霧升騰，如他出現時那樣神秘的消失了。

「吼！吼！吼！」

迷霧山戰士們敲起野豬皮戰鼓，興奮的舉起武器吶喊著將胸腔里的狂熱高呼出來。

芒虢召來傳令兵，讓他們趕忙去給另一側的迷霧山軍隊傳遞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奧登河東岸。

瓦拉是迦圖破壞軍團的先鋒大將，四百名朱達麾下的精銳迦圖騎手都歸他統御。

見河對岸的奧登堡城關已燃起大火，兩側都被迷霧山封堵，瓦拉暗自點頭，迷霧山大軍給他們創造了絕佳的進攻掩護。

瓦拉耐心的等候半數迷霧山大軍渡河完畢，他額間的紅飄帶隨著西南風向後飛動。

奧登堡被迷霧山圍住，就無暇顧及杜根、巴蘭利兩郡，按照迷霧山與破壞軍團的約定，破壞軍團可以在迷霧山的配合下肆意進攻巴蘭利郡，當然破壞軍團的另一支部隊也要幫助迷霧山攻取依斯摩羅拉郡。

瓦拉向後看了一眼，這些迦圖騎兵各個相貌兇惡，他們本來大都是迦圖高原上流竄的馬賊或部落里身份低賤的馬奴出身。

朱達成為迦圖最大的軍閥后，這些底層的傢伙因為投靠他而備受提拔，他們得到了原先部落貴族才擁有的寬敞屋舍和高頭戰馬，得到了金錢、酒肉的賞賜和美麗的迦圖女子，他們是朱達最忠誠的戰士，在利益的驅使下只為戰鬥而生。

朱達很得意的稱呼他們為迦圖襲擊者。

「弟兄們，我們的機會來啦！」

瓦拉抽出長刀，雙腿緊夾馬腹，胯下火烈色的戰馬嘶鳴衝出！

「哇卡拉烏卡拉！」

四百騎呼嘯著殺出！

他們順著奧登河東岸南下，戰馬賓士在平坦的沿岸平原邊，沿岸的胥民們紛紛躲進自己的漁船里，迦圖人對這些簡陋的水寨毫無興趣，他們風一般的駕馬衝上大路！

大路正前方是一座立在橋頭的邊防哨所，也是所有從大荒原進入瑞文斯頓王國的商旅都必須經過的第一道關卡。

說是哨所，其實只是艾瓦索德堡領主派在這裡的一處收過路稅的據點，兵力不過二三十人。

「敵襲！」

哨卡內的士兵們從來沒有見過數百騎衝鋒的氣勢，他們很想逃跑，但是離開哨所在平原上只會讓他們死得更快。

幾支弩矢未能稍稍阻止迦圖騎兵，反倒是他們的短標槍能破開盾牌刺中後面的士兵讓哨卡陷入混亂。

迦圖騎兵風一般的速度就衝到了他們眼前，他們熟練的避開路障和刺過來的槍矛，戰馬奔跑加持下的馬刀飛速斬下，輕易的將人頭斬落！

只用了一刻鐘，艾瓦索德堡在大荒原邊境的哨所被攻破！

哨卡小隊長是一個貪婪又怕死的傢伙，他躲在上了鎖的屋子裡，用衣櫃堵住門。幸運之神真的眷顧了他，迦圖騎兵沒有搜查這座哨卡，他們在瓦拉的帶領下衝過橋樑，進入敞開大門的巴蘭利郡。

五月春祭后，迦圖侵巴蘭利郡，巴蘭利守兵不敵，迦圖縱兵劫掠月余，巴克利全郡幾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