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王府

第四章:回王府

向守衛示了火印腰牌,便出了午門,那裡早有管家拉著馬車候著,馬車很普通,有點舊,像是用了很久,無甚稀奇,只是老管家似等了一宿,許榮躍有些歉意,雖是與他無關,但心中總覺得沉悶,未多說什麼,只是應了句:「回去吧!」至於是回哪裡去,他是無所謂了。

扶著身邊的小宮女先上了馬車,小姑娘也不客氣,管家在邊上倒是有點急了,許榮躍看在眼裡,多少明白了點,莫名的把宮裡的宮女帶走,這可是要掉腦袋的。於是,便對著管家笑道:「無妨!我奏請了皇上,皇上應了!你看門口的侍衛也未有阻擾不是么?」

管家這才釋然,隨道:「王爺小心!」便扶著許榮躍上了馬車,見車裡兩人坐定,便驅車背著午門離去。

這馬車可比不上後世的汽車,裡面一顛一顛的,平地似山路。馬車不大,車裡也不奢華,一凳一簾。車裡許榮躍和那小宮女只能挨著坐。自打上了車,許榮躍就緊抓著人家姑娘的手,不知為何,唯有這樣抓著才能讓他心安,馬車是往家回的,可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家,這輛車不能送他回家。

一腳踏出隆宗門的時候,他的後背已經濕透了,現在坐在馬車上,縫隙里透過的秋風讓他感到絲絲的涼意,內心更是冰涼。

看著邊上的寒嫣,他尷尬的笑了笑,但是手沒松,反而更緊了。女孩看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明明是回家,為何表現的像是個無家可歸的人,沒有劫后逢生的喜悅,只有迷茫和畏懼,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壓力,女孩也莫名的握緊了手。

馬車裡很長一段時間的冷場,想了一會的許榮躍率先開口了,也打破了尷尬壓抑的氣氛,他對著身邊的女孩說:「你趟這趟渾水的目的是什麼?」

女孩嘟著嘴看著許榮躍,給出了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許榮躍不禁笑道:「你裝的倒挺像!你臉上的油是下午在廚房裡抹的吧!」說完舉了舉姑娘被他牽著的手,秀窄修長,卻又豐潤白暫。隨後自己伸過另一隻手,抖了抖袖子,努了努嘴,示意女孩擦掉,他沒有手帕這類的東西,袖子抹抹好了,以前吃完飯都是這麼乾的,再者這衣服剛穿,也是乾淨的。

女孩看到他的樣子,忍住沒笑出來,小臉憋得紅紅的,也不客氣,徑直往許榮躍那乾淨的大袖上抹去,擦完臉上的油污,一張白皙清秀的臉,粉雕玉琢,盈盈秋水,這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么?看得許大官人再次呆住了,女孩輕咳了聲,許榮躍這才緩過神來,不由覺得丟人,老臉赤紅,連忙鬆開了與女孩緊扣的雙手,尷尬的在衣服摩擦著。

女孩看到許榮躍的囧相打趣道:「王爺!奴婢的手很臟么?」

不說還好,一說許榮躍更覺得丟人,往日里這老宅男除了看點言情動作片,哪還有機會跟妹子搭訕啊,像今日這般占凈便宜,那是許大官人萬般不敢想的。

看著許榮躍吃癟,女孩不由的咯咯直笑,笑靨如花,煞是好看,怪不得把臉弄髒。看著女孩歡喜,許榮躍內心不由得鬆了幾分,沒得先前那麼壓抑。就當是旅遊吧,只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就一定能夠回去,回到自己真正的家。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你是替別人背了鍋,深牆裡的事多一件不如少一件啊!」許榮躍對著寒嫣問到。

「沒有地方去!」女孩有些低落地搖搖頭。

「沒有地方去么?那就跟我回去吧!好歹我也是個王爺,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總比露宿街頭強!」許榮躍倒是一臉大方的應承,順帶抬起手做個握手的姿勢,女孩看不懂,他便拉起女孩的手,握著用力抖了兩下,一臉認真的說到:「你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

看著這個王爺是有些瘋癲,卻不像傳言中的那樣荒誕,但這最後一話可把女孩愣住了!第一個朋友?看著女孩的表情,許榮躍不以為然,他坐直了身體,一臉嚴肅的說到:「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靈魂么?有沒有鬼?」

「嗯?信則有不信則無!」女孩想了一會兒,歪著腦袋說到:「但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那你替她人背鍋算是善還是惡?」許榮躍再次發問。

「那日,我聞見後花園里有人呼喊,便循聲找去,卻見王爺在那裡~~」女孩邊說邊看了看許榮躍的臉,見無異色,便繼續說到:「此刻本不應該多管,當早早離去,但是當我看到王爺掉落在地上的腰牌,便心生一計,這是可以逃出宮去的機會,此外,那晚燈火通明,我也瞧見了那宮女的臉,我曾與那宮女在秀坊中共事過,雖不知其人如何,但我在時,她曾多次幫我,遂還了當時的人情。卻不想,她的叫聲太大引來了侍衛,我雖偷了腰牌但卻沒法脫身,腰牌也成了燙手貨,索性留下來以照顧王爺的機會把腰牌再放回去,抹了臉是怕被認出來。」後面的聲音倒是越說越小。

「沒入過宮門的都覺得宮裡就是桃源,誒,緬思桃源內,益嘆身世拙,焉知宮冷牆深!」許榮躍感嘆道。

「吁!」一聲勒馬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到地方了,既來之則安之,雖然骨子裡自己是個冒牌王爺,但也是個王爺,是王爺那就得有個王府。

在清廷,房子能被稱為「府」的,那就只有皇親貴胄,這些房子一般都是由內務府總管的皇產,在獲得爵位后,由內務府分給他們。而其餘的房產要麼稱之為「第」,要麼就是「宅」,等級森嚴,就算是「第」也必須是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有。

許榮躍看著眼前的宅子,我的個媽媽咪,要是後世能有一套這樣的房產,那還上個吊班,勞資要去木葉當火影。當然,這兩者之間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愧是王府,這外院連著的五間屋子比得上老家的整套屋子面積還多,還不帶裡屋的。回到府邸,步入正門,光看這大門就覺得豪氣,門上金釘橫七排,豎九列,共計六十三個,大門兩邊還有側門。

看這門頭,許榮躍就有點愣了,不能怪他,平日里的名勝古迹看看也就算了,突然有一天有人跟你說,來,這塊地歸你了,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裡接下來都是自己的,許榮躍也不得多加感慨,這才叫做夢啊!直到寒嫣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緩過來。管家敲開了門,他才拉著女孩隨著管家往裡走。

裡頭是正殿,正殿為七間,兩邊左右翼樓各九間。後殿為五間,神殿七間,后樓七間。馬蛋的,這才叫有錢人。

管家大叔對著邊上的下人交代了幾句,便對著有點發愣的許榮躍說到:「王爺!王爺!」連叫了兩聲,許榮躍才回過神來,管家到:「王爺昨日入宮,想必也累了,奴才已經吩咐廚房備了飯菜,待王爺用過膳,再行過湯浴便可歇下!」隨後轉身對著寒嫣說到:「姑娘可隨我來!」

「不用了!把她安排在我住的地方吧!但是,分開!」許榮躍打斷了管家,還不忘交代一句。

雖是不明所以,但是主子發話了,那就照辦。管家回了聲:「奴才這就去準備!」

許榮躍沒再說什麼,多少他還沒緩過神來。拉著女孩坐到餐桌上,看著一桌的菜,乖乖,一個都不認識,左右除了侍奉的侍女再無他人,當然這個飯菜準備的時候本不包含寒嫣,就他一個人,吃這麼多,真浪費,怪不得清朝那麼快玩完。

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什麼叫入香隨俗,就是聞到香的,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為敬。女孩倒也自在,不像他樣,吃相文靜,似那官家女子。許榮躍也不管那麼多,這個姑娘身上的秘密也不少,容后再議吧。

「啊!舒服!」酒足飯飽洗個澡,那是舒坦,躺在木桶里的許榮躍直呼舒服。下午離開養心殿以後,他就沒有這麼放鬆過。不知為何,在養心殿的那會兒,他是真怕,後背全濕了,黏糊糊的。趁著這一會兒,他得理一理。

昨晚他是出去喝酒的,醒了就到這兒了。借屍還魂的說法是行不通的,可是現在的狀況無法用他學過的任何一門學科可以解釋,越想腦子越疼。

這一點想不通,先不想,有些事情本身就無法用科學去解釋。有必要先理理眼前,他現在的身份是和碩和親王,按理來說,只要他不謀反,那麼皇帝應該不會對他怎樣。弘晝荒唐那是別人眼裡的,回來的路上,他觀察過馬車,周圍下人的態度,府里的擺設,總結下來這個王爺平日的行為可能是為了自保而裝出來的,當然這只是一個假設,假如這個假設成立,那麼當日弘晝的行為就反常了!腦袋清醒斷然不會幹出斷頭的糊塗事,那麼一個醉漢又是怎麼摸到那裡,宴廳和後花園相距甚遠,到了那裡還能對宮女行不苟之事?顯然是有人在其中搞鬼吧。

能對親王下手的只有親王,但是對他這個混混親王下手,顯然目的不一般啊!因為他是皇帝的親兄弟,看來下棋的是個高人,不管事成與不成,他都贏了。兄弟自相殘殺么?這個皇帝的寶座真是讓人垂涎啊!

一覺無夢,爽是爽,就是回不去啊!許榮躍坐在床頭,任由侍女拿著抹布在自己臉上亂抹,反正他覺得那是抹布,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洗腳布,至於衣服也是侍女幫著穿的,自己穿,反正不會。

禁足半月,這期間還是很安全的,人身很安全,但是也很危險,時間就是武器,浪費了半個月,布局的人已經開始重新碼盤了。就是不知道下一個下手的對象是不是他,許榮躍知道,對方的這一手很高明。但是幕後的人是誰呢?允禵?允禧?允秘?還是弘皎?或是另有其人?

想不出來,沒有特定的情報,他沒辦法做出判斷。接下來他的日子一定不好過。隨即許榮躍喚來了管家,「幫我拿來賬本和府內名冊!有勞了!」對著管事的吩咐到。

雖然不知道主子到底要做什麼,管家還是很聽話的把東西拿來了。

寒嫣一臉好奇的坐在許榮躍的對面,許榮躍也不管她,仔細的翻著賬本瞧看,房子很大,但是這個餘款就有點可憐了,這弘晝平日里沒少花錢啊。看完賬冊,再看看名冊,連同管家在內一共三十五號人。這麼多人照顧一個人,真是浪費啊!

看完這些,他拿起桌子上的毛筆,這是要上演書法了么?當然不是,許榮躍拿起筆沾了墨就往名冊上圈,圈完仔細看了看,沒有問題了便交還給管家。對著管家認真地吩咐到:「上面除了我圈起來的人,其餘的人都遣散了吧!按照正常月俸的三倍給他們這個月的月銀,錢就從府內的賬上出。」三倍是後世的價,他來了那就按照他的要求辦。

管家看看名冊,這就留了五個人,燒飯的、洗衣的、打掃庭院的、加上管家,這神馬情況?管家有些發矇,這一手天外飛仙來的始料不及,也莫名其妙啊!怎麼突然間就把人給辭退了呢?

許榮躍也不想做多的解釋,人多便雜,現在他要清場子,保不齊這裡面混著什麼人。另外,這裡也確實用不到這麼多人,院子雖然大,但是這麼多人也夠了,要是缺人日後再補充好了,眼前的他信不過。

「不用問!照做吧!另外,這餘下幾日任何人都不見,包括裕太妃派來的人!」他極為認真的吩咐管家,聞言,管事的也不再敢多問,便去照做。

坐在對面的寒嫣倒是一臉稀奇的望著他,她也很想問為什麼辭掉那麼多人,但是她沒問,因為,如果許榮躍想說,那他自己就會說,要是他不想說,那就是嘴皮磨破了他也不會說。在王府的這幾日是這個小丫頭生平最快活的時間,這裡雖是王廷,但卻不似深宮。和這個王爺呆在一起,她很自由,無憂無慮。

「你是不是很想問我為什麼?」

女孩聽聞用力的點點頭。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許榮躍順帶朝女孩做了個鬼臉。

女孩聽完就要過來撓他,顯然幾日的相處已經淡開了他們的隔閡。許榮躍也不躲,任由女孩嬉鬧,很溫馨,如果沒有這個姑娘的話,他現在一定異常壓抑。

禁足期即將過去,兩日後就要打卡上班了,御門聽政,光聽到這幾個字就害怕。他怕看到皇帝那張臉,更重要的是,只要站在乾清宮,那麼他一定會成為焦點。上朝想想都怕啊!

一想到那日在養心殿,那張陰笑的臉,許榮躍不禁惡寒。該來的總歸要來,雖然不知道這梁子是怎麼結的,既然結了就要讓它結出果來,鄂善么?你怕是脫不得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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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荒唐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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