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入雲府

周圍的人看着飛奔的馬，和倒在路中間的古雲謠，沒人伸出援助之手，也是沒人敢伸出援助之手。

馬上的人看見路中間有人，立馬拉緊了馬韁。

「吁！」馬嘶鳴著，半提着前蹄。

眼見着馬蹄馬上要重重落下壓到古雲謠了，一個黑影閃現，立馬拉住了古雲謠迅速向外滾了兩圈。

馬的前蹄重重落下，壓住古雲謠的裘袍，幸好人無大礙，馬被控制地後退了幾步，不停地哼著氣。

仔細一看抱住古雲謠滾了一番的人是一個身着侍衛服的男子。男子立馬起身，伸手感受古雲謠是否還有鼻息，確認以後像是歉意地對古雲謠抱了個拳，然後伸手抱起了古雲謠走向一旁的馬車。

侍衛說道：「公子，人無事，只是脈搏微弱。」

周圍的人都被這一幕幕嚇到了，都沒有說話，噤若寒蟬。這便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馬車裏的人說了什麼。

那人先是沒講話，之後輕應了聲，這聲音像是一位年輕公子，「送到馬車上來吧，去找醫術高明的大夫到府上給這位姑娘診治吧。」

侍衛將古雲謠抱上車去，又匆匆下來，囑咐了其他侍衛幾句，又和騎馬的男子說了些話，就去尋了大夫。很快街上就馬上恢復了之前的熱鬧，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不留一絲痕迹。就如這王朝背後的一套套，做的也是不留一絲痕迹。

手中糖糕陳鋪繁，髻上珠釵橫鬢亂。樂得遠看山有色，悲從近得牆朱赤。碎碎小事掩歡愉，皚皚白骨埋寰宇。繁花落盡總須臾，一刻哀得人生苦。

馬車緩緩行駛，最後進了『雲府』。這不便是初入詭譎多變的朝堂，捲入太子和六皇子黨派之爭，在皇帝面前頗為得臉的紅人的雲塵。

暗處有人靜靜看着古雲謠被侍衛背進了雲府，就隱在黑暗裏，不知蹤影。

之後就有大夫進了雲府，一切順合事情發展。

雲府擺設簡單，屋型也只是普通的四合院，走過了影壁再入就是垂花門，過了垂花門就是寬敞的庭院，只種了幾課小樹。

後面的男子吩咐道：「將這位姑娘安置到東廂房，立刻將大夫送到東廂房為這位姑娘診治。」侍衛將古雲謠背到東廂房，在榻上放下了，立馬退了出去。

古雲謠緩緩睜開眼，嘴角揚起了得意的笑容。不一會兒，就有大夫進來，然後關了門。

「雲大人。」大夫恭敬地說道。

「嗯。你再呆些時候就出去，就說是精力不足，開些安神健脾的方子即可。」

那大夫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上前。

古雲謠很快就瞧出了不對勁，「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老朽只是受了閣主的命令，說是還是要為姑娘瞧上一瞧。」大夫將藥箱擱在一旁，要取了絲帕前去診脈。

古雲謠沒有拒絕，微笑地接受了，規矩地將手腕伸了出來，畢竟她還是清楚醫者不自醫的道理。

「姑娘練武也莫要過於疲憊，老朽開張方子，適當調整一下便好。」

之後就有侍衛送了大夫出門。古雲謠也將著屋子轉了一圈，取了一本書看着了。

很快就有「主人」上門，說是看顧一下這位軟弱女子。

那人進來，命下人關了門。那人面對着古雲謠伸手將自己鬢角一處慢慢撕拉了一層薄膜，露出了一張慘白的青年男子的臉。然後那人恭恭敬敬地跪下了，雙手將人皮面具奉上，「大人，這是人皮面具取了最好的材料。」

古雲謠接了人皮面具，心裏暗諷，這隻不過是『輕薄的假相』罷了。

然後那人屈身走到了一旁的衣櫃里，伸手拿過了一打衣服，與鞋墊。那人走到古雲謠面前道：「這是主子為大人備下的，說是貼合身子的。而這鞋墊就是有勞大人委屈主子的身長了，若是以雲大人的面孔出門，就要做了個萬無一失。也會有人扮作姑娘身與大人同時出現的。下人也是可靠的，差錯也是萬不會出的。」

古雲謠翻看了一下衣服，見着什麼衣服都給備好了，然後笑道：「你們主子自然是辦事牢靠的。只不過還需有人將我的朋友接來。」

「自然。主子已經吩咐，在三天之後，就有人會將惜磬姑娘接來。」

「好。」說完，古雲謠就去換了雲塵的裝束，出了房間，裝作吩咐了些事，就走了。

就如之前所謀划好的一樣。

「這可不失為一個安全的計劃。先以你自己本身獨自出門，去了以無痕閣為底的店鋪。再由新的扮演者四處閑逛，掩人耳目，同時有了多餘的時間做其他事。最後由真正的你，因體虛昏厥受了雲大人的救顧，名正言順地進入雲府。之後的的事就簡單了，做了雲大人的模樣去上朝，借雲大人的身份壓了一些耳目。」君殤淡淡的品了一口茶，后慢悠悠地道。

古雲謠見着手裏的人物關係圖，和他所說的，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卻道：「但云塵只不過四品文官，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不至於可以掩了耳目。」

君殤放下茶杯，取了墨色未乾的毫筆，邊在宣紙上寫着，邊道：「你恐怕連看着自己的人有哪些人都不知吧。」

等到君殤停筆，就見着有六個人名提着。分別是太子寂無情，太子妃王儀蓉，皇后王鎣，國公王啟，洛貴妃洛伊霓，還有燕思王寂無言。

「這些個人，有些倒是我沒曾想到的。」古雲謠搖了搖頭，頗為無奈道，她也沒曾想過一次露面竟引了這麼多人的『青眼』。

「這太子妃看着和善，總歸不是會……」

「這太子妃原就是皇后的侄女，國公的女兒。而且你進太子府也是人盡皆知，沒人敢提而已。應該算是太子的緣故，太子妃對你的忌憚不少。」君殤打斷了古雲謠的話。

「女子的嫉妒啊。」古雲謠感嘆道。

「女子的嫉妒心可怕，手段隨不入流，但還算是……」

「高明。最毒不過婦人心，只怕女子的心思生在了朝堂上，就沒有你們那些文縐縐的儒士，硬如牛卻蠢笨如豬的武將的事了。」古雲謠接了話，諷刺地說道。

「也許吧。」君殤看着古雲謠，隨口敷衍了一句。也不再說些什麼，只有深陷了朝堂的混泥之後才知曉真正。

「皇后恐怕是怕我對她兒子圖謀不軌，才派人監視着我吧。也許也是跟他的兒子一樣覺得我的身份有假，多番驗證，然後伺機殺人滅口。」

「也許皇后並不知情，或者只是意識到一些。對你，也只是多加防備。」君殤倒了杯熱茶遞給了古雲謠，然後又道，「只不過這洛貴妃的心思就有些難琢磨，就先與燕思王探一探低為好。」

「而之後的事也許會多生變故，有事就可以隨時去讓人傳消息。你自且擔心着些。」

君殤不疲不怠地繼續說道，「這雲塵的皇帝紅人身份，也就可以消了幾方勢力。雖然官小，但很多人都想巴結，而雲塵的處位不明，榮寵極高，太子對他也會給幾分臉面。」

「好了。我清楚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