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巴拿馬運河
為什麼說這個誘餌杜克·門羅薩眼饞？
因為金子。
且不說歐洲是金本位貨幣，而大明是銀本位，就是在墨西哥，也是典型的銀賤金貴，也墨西哥有大銀礦，鷹洋就是墨西哥鑄造的西班牙銀幣。
大明貸款給新西班牙的是金子，但是新西班牙付給大明建造工人的工資，卻是銀元。只要大明不是馬上要回貸款，新西班牙盡賺。
「貸款期限是多少年？」杜克·門羅薩立刻就問到關鍵點了。
「我國偉大的皇帝陛下說了，貸款沒有期限，還款有條件。」周培公捋了捋衣袖，回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什麼條件？」杜克·門羅薩有點失望，他心想這個條件一定很苛刻。
「條件一：運河修成之後，以一百年的管轄權做抵押。」周培公伸出一根指頭說。
「休想。」一名西班牙官員立刻反駁。
開玩笑，一百年管轄權？大國之前，誰簽這種賣國條約？那是列強欺負大清的條款，而且大清號稱大，居然接受。
「條件二：以當地的糧食數量抵消債務。」周培公說出第二個條件。
「這還差不多。」那名西班牙官員臉色緩和了不少。
「那什麼時候開始還款呢？」杜克·門羅薩又問。
「那就看我們對糧食的需求量了。」周培公大氣地說。
杜克·門羅薩面露喜色，甚至可以說他心裡樂開了花。如果按照周培公的說法，這筆生意簡直不要太賺錢。
糧食是什麼？糧食就是每年都可以再生的資源，割了一茬又一茬，不值錢；而黃金呢，黃金是不可再生資源，寶貝著呢。早就聽說明人在巴拿馬買過糧食，想必是北面開採金礦的人多，糧食不夠吃啊。
可是再不夠吃，北面又能需要多少糧食？新西班牙只需要每年拿出一部分糧食出來慢慢還就是了，可以說毫無債務壓力。
「我需要向國王請示一下。」杜克·門羅薩心裡樂呵呵，嘴上卻裝模作樣。
西班牙殖民地總督的職責，就是給西班牙國王找金子，其實實權蠻大。西班牙國王在乎殖民地的民生嗎？何況這是一條運河啊。
兩個月之後，西班牙人的回復就到了。
「鑒於巴拿馬城的重建需要大量的資金，我王決定向大明在原有借貸基礎上，再增加三倍的借貸額度。」當西班牙官員宣布條件時，連杜克·門羅薩的臉都羞紅了，他那貪婪的國王，估計是只認金子不認人了。
「當然可以，不過這筆錢可能需要分批支付，畢竟金礦的開採也是需要時間的。」周培公好像顯得有些為難。
「當然理解。」杜克·門羅薩連忙誠懇地表示理解。
......
修建運河對於大明來講不是什麼新鮮事物，光是老祖宗留下的京杭大運河，就是一個典型的案例。
可是以當前的技術修巴拿馬運河對大明來說還真吃力，需要過一系列的技術坎兒。因為京杭大運河走的是小型拖船。所有大船到了揚州，就必須換船，換成一連串的小拖船才能通過運河。
如果巴拿馬運河照這樣修，那還不如不修。巴拿馬運河最起來要能通過幾千噸的大海船。聽起來挺嚇人的，可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也才幾千噸，跟後世那種能過上萬噸的還是沒法子比。
這裡面需要攻破的技術難關有：液壓推動、工程防滲、工程測繪......說到底，它已經是一個現代化的工程了。西班牙人一直沒搞成，也跟這些東西有關。全世界都知道，比起其他歐洲國家，西班牙人的科學精神實在不算太好。
此時朱由檢早已經回到了大明，並且為此事專門到南京召開了全國想過技術研討會。
「皇上，接這個活兒，咱們肯定要把蒸汽機的事泄露給歐洲人的。」方以智提醒。
「泄露就泄露了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一直按著不發展吧。」朱由檢悶悶不樂，好像心裡也有萬般不舍。
實際上在座的只有他清楚，這個時期歐洲引進有人開始提出蒸汽機的概念了，而且也做出了原型機，只是蒸汽機的技術一直等到瓦特出現才成熟。說到底，那就是一層窗戶紙的事。
「主要不害怕泄露技術，我這邊是沒有問題的。」范老根很乾脆地說。
「你這麼自信，看來這些年你們工程建築公司攻克了不少技術啊。那你跟朕說說你們的設計吧！」朱由檢突然來了興趣，很想知道在完全沒有他的提點下，大明是如何建造這麼大型的工程的。
「那臣就獻醜了。首先，巴拿馬運河最大的工程量分兩部分，第一是東西兩岸的三座升降式船閘；第二就是長36里的運河開挖。這其中，船閘的難度不在工程體量，而在技術。我們工程部打算用全鋼筋水泥來澆築完成這三座船閘，所需建材全部從北美運過去，能同時帶動北美的重工業發展。
其次，運河的土石方開挖如果全靠人力，預估最少需要二十萬人。微臣以為這行不通。」
「那你是打算從藍翔招人開挖掘機了？」朱由檢脫口而出。
「藍翔？挖掘機？」眾人大眼瞪小眼。
「不不不，朕的意思是，你打算怎麼做？」朱由檢感覺自己好久沒說後世的詞了。
「微臣打算在開挖運河的同時，修建一條鐵軌，幫助運輸土石方，如此......」范老根還沒說完，就被朱由檢打斷了。
「你們是不是把鐵路系統研發出來了？」朱由檢直盯盯地看著方以智問。
「這個......」方以智笑了笑。
「別這個那個了，快講。」朱由檢等不急了。
「從太平府到南京城，已經修了一條實驗線路。怕父皇在北美分心，一直沒說......」朱慈烺替方以智說了出來。
「這件事先等會再說。先說鐵路的事。蒸汽機可以泄密，但是僅限於工程上使用的小型機械。你范愛卿要建鐵路，萬萬不可把整套鐵路系統帶過去了。朕不反對修建小型鐵路幫助開挖土石方，最好是可以用最原始的馬拉車廂修建。」朱由檢說。
「馬拉貨車？那太慢了。咱們的火車已經可以同時拉七八節車廂了。」范老根有些沮喪。
「那就讓西班牙人多征勞力，先征十萬勞動大軍干兩年，正好消耗加勒比地區的糧食。」朱由檢大手一揮說：「朕要去看鐵路，誰帶路？」
「父皇這邊請!」朱慈烺趕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