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勝

華陰爭奪戰進行到這個階段，雖然還沒有真正的決出勝負，但對於跟在李信身後的華山軍士兵而言，敗軍一詞便已經是說明了一切。此時士氣大振之下，大家便追出城去，發動了反攻。

「殺呀！」李信與周通皆一馬當先，兩人衝鋒在前，向著敵人殺了過去。那些正在潰逃的氐秦兵們，此時正在軍心大亂之時，再被這樣衝殺一通，聽到這震天動地的喊殺之聲，一時間逃得更快了。

此時城內的投石機終於是停止了，而華山軍一千多人也與敵交戰在了一起。一方氣勢如虹，一方卻是士氣低落，只想著逃跑，這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本在大軍之後的朱林與董休，此時被亂軍一衝，已經是身在敵軍之中了。雖然各自怒罵訓斥不已，但卻無法再收攏亂軍。而此時投石機停下之後，他們終於是抓到了一絲機會。

「給我停下！再敢逃跑，本將殺了你！」朱林一把揪住一個向後跑的氐秦兵，大怒道。

那個士兵見到他手中明晃晃的刀，心中不由的大懼，沒有辦法之下，只好轉身跑了回去。而另一邊的董休也是一樣，帶著自己的親兵，想要將那些亂軍給趕回去。

可惜，大勢如此，他們即便是想要收攏亂軍，李信也不會給他時間了。兩人此時已經是殺入亂軍之中，見到敵軍就是一陣亂砍，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尤其是那些曾經見過他們兩人厲害的氐秦兵，此時一見到這兩個殺神殺了過來，更是半點不敢停留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咱們非敗不可！」朱林看著眼前的局面，雖然連續殺了幾個逃跑的士兵，但卻依舊無法止住敗退的趨勢。

「沒辦法了，大軍已亂，天色昏暗，咱們止不住了，還是先撤退到敷西縣再說吧！等到天明之後，再來收拾敗軍，以圖後計！」董休心中雖然著急，但也怕自己跑得慢了死在這裡，便建議道。

「可恨啊！咱們走！」朱林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這話說得不錯，略微一沉吟之後，也只能無奈道。

他們一跑，整個局勢更沒有機會反轉了。李信和周通漸漸的分成了兩隊，緊緊的跟在敵人後面追殺不已。沒有多久，居然一路追到了長澗水邊上，眾多亂軍為了逃命，爭相跳入水中，被水流沖走者不少。

朱林和董休是騎馬的，自然是跑得快了，先跑過了橋，總算是鬆了口氣。但沒有想到的，就在這時，敷西縣城的方向上卻又傳來了吶喊之聲，頓時將他們給嚇了一跳。

「不好，此處有埋伏！」朱林與董休對眼一望，俱是大驚道。

話音剛剛落下，前面已經是傳來了一陣廝殺之聲，只見到似有無數人影從前面撲過來，那些逃在前面的氐秦兵紛紛倒地，顯然是無法阻擋。這一下，逃跑之中的氐秦亂軍頓時是慌了，後有追兵前有強敵的情況之下，他們已經是無路可逃。

這突然間殺出來的自然就是屠七了，他帶人已經是等待了許久。見到亂軍到來之後，立刻便帶人殺了出來。此時，李信在後面也已經是追了上來，率領眾軍將亂軍殺得是人仰馬翻。

「周通，隨我去拿下敵將！」李信一眼望見橋頭處有著兩員騎馬戰將，當即便對周通喊道。

周通聽見，立刻掄起手中戰刀，一路殺了過去，與李信雙雙殺過了河。所過之處，竟無一人敢擋他們的道。

橋頭的朱林與董休二人，正在焦急之時，突然間見到兩名賊首凶神惡煞一般的殺向了自己，立刻便意識到了他們的想法。朱林頓時大怒道：「好大膽的反賊，簡直是欺人太甚！」

兩人騎在馬上，也不想著逃了，他們也明白，只要將眼前這兩員賊首給斬於馬下的話，這一場仗自己就贏定了，當即便提馬殺了過來。

李信二話不說，見到敵將殺來，也不與對方硬碰，畢竟，人家在馬上，自己在地上，自己是要吃虧的。遠遠的見到對方一矛刺過來，當即側身一讓，手中的刀向著馬上斬了過去。以他的情況來看，這顯然是非常不利的，果然，刀還沒有碰到對方，敵將手中的長矛一擺，便將刀給格開了。

好在，李信本就沒有指望著這一刀將敵將給拿下，手中刀略收回，轉而是一下刺在了馬腹下。那馬吃痛，頓時人立而起，敵將一個不防之下，直接就從馬背上掉落下來了。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李信衝上前去，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另一邊的周通更簡單，見到董休殺過來，二話不說，將手中的長矛當作一柄標槍一般，向著董休當胸投去。如此近的距離之下，董休還沒有來得及讓馬跑起來呢，勢大力沉的一矛直接將他給扎了個透心涼！

主將一死，周圍剛剛被收攏的一些亂軍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反擊，立時便大亂了起來。整個長澗水兩岸亂成了一片，李信帶著人砍瓜切菜一般，大殺了一陣，大部分的人都跳入河中，死傷甚眾，除此之外，還抓了一千多的俘虜。

「屠七、田何，你們兩個帶一個大隊打掃戰場，但凡有用的東西都給我帶回城去。周通，你帶四百人押解這些俘虜回城安置，但凡有反抗攻擊者，一律就地格殺！我帶其餘人前去支援東城！」戰鬥很快便結束了，李信四下一望，喊殺聲只剩下了零星，立刻下了新的命令。

西城這邊的戰鬥結束得相對迅速，所以，東城那邊根本就不知道。按照戰前的布置，李信他們在兩邊是有所側重的，東城以防守為主，只要敵人打不進來就行了。但西城不但要防守，一開始的時候，李信便想著要將這些敵人都給殲滅掉，如此一來的話，才能夠取得最大的戰果。

等到他趕到東城之時，城上正戰得激烈，但相對於西城來說，華山軍在東城的傷亡更低一些，主要是因為苻雲這一次的攻擊更加的保守。李信帶著人過來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就命人大開城門，而後挾大勝之威，帶著近一千五百多人直接殺出城去。

東城外的氐秦兵可沒有想到這一招，驟然之下猝不及防間，李信已經是帶著人殺到了他們之中。在東城外這小小的地面上，一下子湧進了將近四千人，那密度是可想而知的了。

李信和李二黑根本沒有碰頭，此情此景之下，不必多說東城的守軍們也明白西城是大勝了。眾軍興奮大呼，鬥志昂揚之狀，讓那些敵人都震動不已。他們也不傻，見到敵人突然間多出來這麼多，自然大致明白出了什麼事情。

「不好，反賊厲害，朱將軍與董將軍他們必然失敗了！攻城不利，不可久留，立即撤退！」在敵後督戰的苻雲一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道。似乎想到了當初自己就是這樣被反賊給俘虜的，心中陰影還沒有過去，他立刻便決定後撤了。

「苻將軍說的哪裡話？如今亂軍出城，咱們正好趁勢殺敵，不正好免掉了攻城之累？就算朱將軍他們那邊失敗了，只要咱們打贏了，奪回了華陰城的話，大功便獨歸你我了！苻將軍休要慌張，待本將去斬下反賊頭顱！」豫州刺史麾下的林義聽到這話，卻是反對道。話剛剛說完，便跨馬殺出去了。

可惜，這裡的人數太多，以致於他騎馬剛剛走了幾步，便不得不下馬步戰了。他一手持刀，接連砍殺了數個華山軍士兵，立刻便引起了李二黑的注意，當即便捨棄了自己手中的敵人，一路向著他殺了過來。

要說李二黑那是天生的進攻型猛將，這些天光是守城，可把他給憋壞了。但也正因為這樣，那林義基本上沒有見到李二黑髮揮出自己超常的戰力來，否則的話，恐怕他就不會想著要親自出馬斬殺反賊了。

很快，雙方便相遇了，李二黑對著敵將嘿嘿一笑，手中的刀便斬了過去。那林義本也是人高馬大之人，見到這一幕也並不放在心上，舉起手中的刀便一格。當兩刀相擊之時，林義便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

「叮！」的一聲，林義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整條手臂都麻了一樣，不由的心中大驚。正待想要反擊之時，李二黑卻已經是迅速的收刀回來，在對方還沒有反應之時，一刀劃過了他的脖頸。

「瘋了，一定是瘋了，我都說了撤退了，他非得要去殺反賊，這下好了，連自己的命都給送了吧！不行，我不能留在這裡等死！撤兵、撤兵，全軍撤回潼關！」苻雲本來還抱著一點希望的，此時見到這林義簡直就是個花架子一般，一合之下便送了人頭，立刻便連最後一點想法也消失了。

大聲命令撤軍之後，他自己轉身便帶著親兵們先往潼關的方向跑去，根本就不管背後的那些大軍了。而城下的那些氐秦軍發現這一幕之後，頓時丟盔棄甲，紛紛都往潼關的方向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