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反擊

話音剛剛落下，幾塊大石頭便從天而降，其中有一塊是落在了城下，有兩塊落在了城內，真正砸中了城牆的只有兩塊而已，而落進城垛之內的只有一塊。

雖然只有一塊而已，但這一塊砸下來之後，卻是將一小部分的城垛都給砸塌了，而且，後面的幾個華山軍士兵非死即傷。見到這投石機有如此威力，城牆上面的士兵們無不倒吸了口涼氣。

「注意隱蔽，護住自身！等待對方的攻擊結束！」李信再次重申了一遍命令。於是，大家紛紛找地方隱蔽起來，同時利用盾牌防住自己。

剛剛的第一輪，顯然是沒有什麼準頭，或許是正在試射之中。接下來的幾輪裡面，那些石頭就准多了。這華陰縣城年久失修，雖然華山軍佔領之後經過了緊急的修理加固，但也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面進行而已，不可能再重新造一座雄城出來。如此一來的話，苻秦軍的這些投石機雖然都不是很大，所扔過來的石頭也不是特別大，但達到的效果卻是非常不錯的。

「可恨，再這樣讓他們攻擊下去，只怕城牆真給轟破了！」另一邊，周通飛速的跑到了李信的面前，急道。

「別急，從對方的攻勢上來看，只怕這投石機也不多，再者，應該是剛剛做出來不久的。否則的話，他們一開始攻城的時候應該就會用上了！這種辦法攻城不可能持久，咱們等到他們停下了就行了！對了，你下去告訴老馬他們，將咱們的東西給推出來，隨時準備動用！」李信倒是沒有太大的擔心，看了看城外的情況之後，對他說道。

「得嘞！」一聽到這話，周通頓時是高興起來，二話不說便跑下城去了。

敵軍的投石機每一輪發射，必然都會有一些時間上的停頓，而這點時間，便是李信觀察敵軍的最好時機。城頭上面轟隆之聲不絕，不時有石頭落進城內，將民房給砸塌了。幸好，那些離城牆近的百姓們早就已經是搬走了。

「好，這投石機的效果果然是好！董將軍你看，城頭上的那些反賊已經是被壓製得抬不起頭來了。那城牆上面也是塌陷不少，只要再來幾輪的話，咱們便可以攻城了！」朱林說著，心中頗為得意。

「唉，早知道這東西的效果如此之好，咱們真應該初來之時就先準備才是！如今咱們士氣大振，正是攻城之時！」董休顯然也是頗為滿意，此時便有些後悔沒有早些帶上了。

「砰」的一聲，正當他們兩人在高興之時，旁邊卻是傳來了響動，兩人循聲望去，才發現是有一回投石機散架了，顯然是用得太狠了。

「沒有的東西，趕緊將它給我修好，要是耽誤了本次攻城，饒你們不得！」見到這一幕，朱林差點氣死，立刻便呵斥道。

再回頭一看身旁的董休，見到他也是一臉無奈的神色，顯然，兩人對於這些匆匆趕製出來的投石機也沒有什麼辦法。一連用投石機轟了十幾輪之後，他們手中所有的投石機終於是全部報銷了。而此時的華陰西城牆，也已經是被破壞了不少。

「敵人的投石機沒用了，大家準備，敵人就要上來了！」李信觀察了一陣，確認沒有石頭再飛來之後，立刻便提醒道。

於是，城頭上的士兵們連忙行動起來，先將周圍都給清理了一下，尤其是將那些傷員給抬到一邊，讓人給送去救治。而自己則守在城垛下，開始進行防禦。

「周通，那邊怎麼樣了？」李信招了招手，將周通叫了過來，問道。

「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發話了！」周通連忙回答道。

「好，告訴他們，一旦我下達命令，便立刻行動！」李信點了點頭，囑咐道。

很快，敵人再次喊叫著沖了上來，此時天色已經是有些暗下來了。大隊敵軍蜂湧而至城下，一如前兩次一樣，開始進行攻城。而就在同時，李信讓人在城頭的一角上點起了一隻火把。

夜色之中，離華陰城十幾裡外的地方，此時突然間傳來了一些聲響。原本是荒寂無人的山野之中，突然間出現了一個神秘的黑影，這個黑影一出現之後，先是四下觀察了一下，見到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卻是發出了幾聲鳥叫之聲，下一刻，更多的身影便從草木之中紛紛走了出來。

「兄弟們，將軍那邊發出信號了，到了咱們行動的時候了。此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只要咱們成功了，華陰城就保住了，咱們也就不用再縮在華陰城裡了！出發！」先出來的那個神秘黑影，此時終於顯露出了真面目，赫然便是經常跟在李信身邊的那個屠七。

一行差不多兩百人，跟著他向著遠處飛快的奔去，不過，他們的方向卻不是華陰城，反而是另一邊的敷西縣城方向。小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便悄悄來到了渭水邊上，放眼望去，只見到在那岸邊，居然有著數以百計的各式渡船在。岸邊還有著一些人在那裡來回的巡守著，看樣子倒像是敷西縣的差役。

「兄弟們，動手！」屠七仔細的看了一陣之後，向後一揮手，頓時，一行人便迅速的向著那些渡船靠近過去。

很快，岸邊傳出了幾聲輕微的慘叫，再沒有了什麼動靜。而此時屠七等人，已經是分別上了渡船，開始悄然行動起來。只見到他們一個個都是拿著鑿子和鎚子，在這些船上開始鑿孔，幸好這河邊水聲很大，否則的話，只怕這聲響早就被人給聽見了。

那些氐秦兵恐怕根本就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畢竟，在他們看來，華陰城中的反賊要是出來的話，自己正是求之不得呢。如果他們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幕，一定會重兵防守這裡的。

沒有多久，屠七便帶著人撤退了，這些渡船看起來都還好好的，但事實上，裡面已經是開始慢慢的進水了。只要時間一到，必然會通通沉掉。到時候的話，那些過岸來的氐秦兵可就沒有退路了。

做完這件事情，屠七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帶人躲在離渡船系泊處不遠的地方悄悄盯著，以免被人發現而功虧一潰。同時，他也讓人密切注意著華陰城那頭的情況。

此時的華陰城上，激烈的戰鬥再次打響，經過了一天的休息之後，華山軍精神抖擻，再加上已經是經歷過了，所以，對於敵人的攻城完全沒有任何的懼意。

「將軍，敵人好像大部分都已經是集中到城下了！」又殺了一個敵兵之後，旁邊的一個士兵對李信說道。

「好，去告訴老馬，現在是他發威的時候了！」李信放眼一看，果然如此，立刻便說道。

城外，朱林和董休兩個，此時正在期待著將華陰城給攻下之後，再到城中去休息。眼見著城頭上的戰鬥在激烈進行，他們似乎並沒有覺得這種可能性正在慢慢的減小之中。

「轟」的一聲，將兩個人的美夢給驚醒了。

「什麼聲音？何處傳來？」朱林大怒道，急忙四下張望，最終，卻是在左前方發現了不對。因為那裡的士兵，憑空就少了一塊，而在原本士兵站立的位置上面，此時只剩下了一塊大石頭了。

「轟轟轟」又是接連幾聲響起，一塊接著一塊的大石頭從天而降，落入軍陣之中。

「這、這是投石機！那些反賊也有投石機！？」見到這樣的一幕，就算是再傻的人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尤其是自己剛剛才用過這一招的情況之下。

這樣突如其來的一下，頓時是將朱林和那些氐秦兵給打懵了，原本氣勢如虹攻城的那些氐秦兵，一連被砸了幾下之後，頓時是受到了驚嚇，開始如潮水一般的往後退卻了。城下頓時是一片鬼哭狼嚎之聲，那些氐秦兵只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根本就跑不過。

其實投石機這個東西，用來攻城才是正道，如果是用來對付軍陣的話，雖然也能夠殺敵，但效果不是特別大。其真正的效果，恐怕還在於對於敵軍士氣的打擊，對他們心靈的衝撞，一旦人心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

此時的情況正是如此，城中落下的石頭並沒有多少，死在石頭下的人更是沒有多少，但黑暗之中哪裡看得清楚，光聽到那巨響慘叫了。在城下防無可防的情況之下，一個氐秦兵後退，立刻便引來了大潰退，即便是朱林和董休全力制止，也沒有半點作用。

李信站在城頭，盯著城外，一邊向城中通報戰果，指引投石機不斷的延伸追擊敵人。他這投石機造好之後，進行過幾次的演練，城外的許多地方，李信早就已經是標定了，要不然哪裡會有這麼准呢。

「好！傳令下去，出城大戰，消滅敗軍！」李信看了一會，確認敵人潰退之勢已經無可阻擋的情況之下，沉聲下令。城頭上眾軍聽敗軍二字，頓時大聲歡呼起來，抄起手中的兵器跟在李信和周通的身後，向著城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