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書院

第26章 上書院

「那獃子叫什麼?」牙雀繼續問道。「你說誰是獃子?」黑本尼的同伴沖了過來,手指猶猶豫豫地指向牙雀。「不許告訴她我的名字!」又轉過頭,沖著黑本尼大喊一聲。「他叫拉圖格。學械術的,不過學得有些傻了。」「黑本尼,我告訴過你不許告訴她,我的名字。既然你不聽,那你自己為這件事負責吧!」拉圖格轉身走了幾步,拉開了和牙雀她們的距離。像是表示自己不再理會,這邊發生的事情了。

「我瞧這獃子的樣,似乎真有點能耐似的?」牙雀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指了指已經走遠的拉圖格問道。「誰允許你叫我獃子啦?」本來作出的一副,天塌下來也要置身事外的樣子。可是聽到別人的一句話,拉圖格立刻掉轉了頭來。大聲地反對道。「不要理他。」黑本尼的嘴角抖動了兩下。身子不動聲色中,已經遮住了牙雀望向拉圖格的視線。「他打小隻對械變之術有興趣。對於其它的事情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時間長了,就變得不懂人事啦。他自己也常常不能清楚地分辨,他說出的意思和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不是一致。」

「呵呵,我對這個並沒有興趣。我是問他有沒有他表現出的這麼有能耐?」牙雀已經覺著有些不耐煩了。想要多管閑事的興趣立刻就降低了不少。「你等下。」黑本尼轉身向拉圖格跑了過去。在他身上不停地摸索著什麼。「你幹什麼黑本尼!」拉圖格還在生氣中。「找到了。」黑本尼從拉圖格的身上摸到了一個圓圓的管子。興奮地拿到了牙雀的面前。「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牙雀把這個黑乎乎的管子拿在手中,上下翻看卻看不出明堂來。「火神彈。」黑本尼的眼睛飛快地轉動著。「笨蛋!什麼火神彈?告訴你多少遍了,那東西叫圓管黑丸筒!你啥記性?」黑本尼的話聲剛落下,拉圖格伸著腦袋就在不遠處大聲地糾正著。饒是黑本尼本就很紅的臉,也讓牙雀看到了耳後爬出的尷尬來。

「聽著沒有火神彈威風哦?」牙雀故意地反駁道。「這是我整出來的東西,當然得我起名字啦!」拉圖格很不高興地翻了一白眼給牙雀。「我能試試嘛?」聽名字牙雀就知道這應該是一種暗器類的東西。「不可以!」拉圖格乾脆地拒絕道。「在這地方試太危險了。」黑本尼面有難色,卻不像拉圖格那樣直接。

「聽誰的?」牙雀把玩著手中的黑圓管。「當然是聽我的了!」拉圖格挺了挺他那挺不挺都沒有什麼區別的胸膛。「要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可是似乎黑本尼和牙雀,都沒有一點想要徵求他的意見的意思。「那是自然。」牙雀說著看向緋日小禮。「噢,後花園那裡很好。沒有什麼人,也沒有要注意的東西。」緋日小禮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去處。只是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黑本尼的眼神微微亮了亮。嘴角露出個果不其然的笑意。三人都沒有理會拉圖格,甚至向後面園子去的時候,連個招呼也沒有和他打。

「喂?那是我的東西!你們怎麼能隨便就拿走呢?試一下好貴的!你們知不知道那裡面的東西是用什麼做成的?是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整出的。找出幾十種東西試來試去才……」拉圖格跟在三人的身後,不停說著全沒人搭理的話。他似乎也不期望有人和自己說話。只是一個人在後面不停地說著。

從前面的大廣場到後面的花園,三人走了十幾分鐘才到。看著平坦又寬敞的草地,牙雀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來試吧?」牙雀把東西交還給了黑本尼。「這個,還是姑娘親自來試的好。省得姑娘懷疑……」只是黑本尼推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牙雀打斷了。「放心,我還是挺相信自己的眼睛的。」「需要有個靶子。」黑本尼向四周轉動著腦袋,似乎在尋找可以做為打擊目標的東西。「就那棵樹吧?」牙雀指了指三百來步外的一棵大楝樹。「這個怕是不好吧?在書院里損壞物品,是要受罰的。」黑本尼的臉上浮現出為難的神色。

「有人要是故意騙我呢,我想他得到的懲罰不會比書院的懲戒要輕多少。」牙雀歪著腦袋,笑呵呵地看著黑本尼。「緋日小姐,他要把那棵樹打壞了。能不能請你出面求書院個情啊?」「姐姐說笑了。不過一棵野生的樹。書院那裡會管這事。」黑本尼忽閃著的眼睛,轉得更快了。「拉圖格,你來!」「怎麼?還要換人呢?」牙雀有點不太開心。「畢竟是他整出來的東西。他用著更熟悉。」黑本尼十分恭敬地道。

「這東西我都給你說清楚的了。你自己來吧!」拉圖格根本就沒有走過來。聽到黑本尼的這句話,他還裝作不經意地向後退了幾步。牙雀看到了這一幕更覺著有意思了。她扯了扯緋日小禮,向旁這的一棵樹邊走去。「黑本尼,你快點試吧。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在這兒耗著。」「就是老黑!我都沒說讓你賠我的葯晶錢呢?你就快點放吧?不就是一聲響嘛!快點!」拉圖格一下變得有點興奮。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在大聲地喊話。這讓牙雀看得很是莫名。不過她的眼珠轉了一下。也伸手把自己的耳朵掩上了。

「我開始了!」像是知道自己躲不過了。黑本尼大喊著,舉起手中的黑管。也沒有仔細地看看就瞄向了前面的大樹。牙雀甚至根本沒有看到他的手中究竟做了什麼動作。突然一聲轟響,接著就是砰的一聲。牙雀跑去再看向三百步開外的那棵大樹身上,一個拇指粗細的洞出現在樹身上。她把手伸了進去,居然沒有夠到底。她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跑來的緋日小禮。

「你想去上書院?」牙雀來到拉圖格身邊不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是啊。」拉圖格一邊說話,一邊左右不停地扭動著頭。似乎很不安。「那就跟著緋日小姐吧。她會帶你去的。」牙雀腦子裡的大部分念頭還在想著,自己應該用什麼辦法才能避過。剛剛的那種攻擊。「我呢?還有我呢?」黑本尼似乎不怎麼害怕牙雀。他雖然也沒有靠得太近。但還是比拉圖格積極了太多。

「喂?老黑!你傻了吧?你居然相信她剛才說的話?她是騙人的!我們是要去上書院的,你以為是去南市場啊?誰的車子都能捎你一段呀?」拉圖格的神情是真的不相信牙雀剛剛說的話。他拉住激動的黑本尼大聲地勸道。

「笨蛋!你還不謝謝這位姑娘。」黑本尼的手,使勁地壓在拉圖格的腦袋上。想要把他昂首挺立的頭壓彎一點。只是他顯然高估了自己手臂的力量。臉都憋紅了,噢,他本就臉紅。不過現在紅得更厲害了。拉圖格的腦袋還是昂然向上的姿態。「那個姑娘,能不能把我也捎上一程啊?」費了一會兒徒勞的功夫,他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

「你啊?你就別湊這個熱鬧了!」牙雀雖然想要作出一副傲然的樣子。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也感覺自己沒有做成功。只是臉色稍稍地冷下來點。那裡有那種傲然的神姿。緋日小禮的腦袋轉向了一旁。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那位安公子不在的時候。這位牙姐姐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會做出一些像他的樣子來。

「別介姑娘!您好人就做到底。我們倆經常是買一送一的,這麼些年的感情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拆了啊?」黑本尼苦楚地一張臉,和一旁拉圖格依舊木呆的樣子。讓人真不敢相信他們是一起搭檔的好兄弟。「是嘛?可是你能幹什麼啊?你連這小子的腦袋壓下去的力氣都沒有啊?」牙雀故意地挑剔著。「啊,他會看書!」似乎覺著自己終於說了一句有用的話。一直很木呆的拉圖格居然笑了。

「不會說話咱能不能就別說啊,兄弟!你這是幫我呢還是害我呢?」「嗯……!沒有了。我只是幫你回答那位姑娘的問話嘛?我怕你不好意說出自己的優點啦。」拉圖格的臉又變得沒了表情。「只會看書啊?」牙雀故意失望地嘆了聲氣。「那我們可就有些無能為力了。」「也不是了。他只是最會看書。但是掃地,擦書櫃,收拾書房這些事情也做得不錯。」拉圖格決定賣力地幫那個,一直在向自己使眼色的兄弟一把。

「是嗎?」牙雀忍住了笑意。身旁的緋日小禮卻完全沒有忍住。她已經笑彎了腰,一手扶著自己的腿,一手掩著嘴。她覺著這兩人挺好玩的。「不是,不是姑娘。你別聽他亂講。我是雲書院書目科最優秀的學生。」黑本尼似乎真得有些著急了。他已經完全不顧得向拉圖格暗示什麼。也不再注意自己的儀態言辭。

「哦,那個姑娘。他說的這個是真的。我可以作證的!他是雲書院書目科解散之前,最後一屆唯一的一個學生。很優秀的!」「是嘛?」牙雀也忍不住了拉圖格這麼認真地說話的樣子。她無論是仰頭還是咬唇,都無法壓抑住自己臉上的笑意。可是正在說話,又不能用手遮住自己的臉。只有黑本尼的臉,已經完全地垮下來了。「姑娘,我還有些才情的!你們要相信我啊!」黑本尼像也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改變什麼了一般。也不再做什麼解釋,只是很抒情地長嘆了一聲。

「好吧。我相信你。」牙雀倏然收起臉上的笑意。這一手連緋日小禮也是很佩服的。她就做不到這麼瀟洒的樣子。她認為這是非常瀟洒的事情。「那個,姑娘不是在開玩意嘛?」「我還有在笑嘛?」本來已經努力著快要把臉上的笑意,收斂下來的緋日小禮。聽到牙雀的話,一下又放聲大笑了起來。這讓黑本尼變得有些扭捏。不過還好牙雀終究是沒有再笑。「你相信我?」「我相信你有才情。」牙雀認真地糾正著他的話。「嗯,嗯。謝謝姑娘。那我也……」「是,你也可以跟著緋日姑娘去上書院。」

「啊!」黑本尼立刻就跳了起來。「找你兄弟慶祝就可以啦。不要向我這撲來。」牙雀的臉上掛著淡淡地笑。手中的流圓刃帶鞘,頂在撲來的黑本尼的胸口。「是,是。不該太過忘形!謝謝你們。我們兩兄弟定不會讓姑娘失望。」「別讓自己失望就好。」牙雀收起前指的流圓刃。

「我不知道姑娘是何人,也不知姑娘欲行何事。不過姑娘既然收下了我們兩人。有一事我不得不提醒姑娘。」黑本尼恢復了平靜。臉上的紅早已經恢復了自然之本臉紅。「別整得這麼啰嗦。有什麼話就直說。」「我是這麼想得。姑娘既然收留下我們,再多留一個也應不是難事。」「你不要得寸進尺啊!」緋日小禮從牙雀的身後跳出。

「姑娘誤會了。這個人的才能應不在我之下。姑娘無論今後想不想做大事。多養個閑人也不費什麼事情。何況他此時無比落魄。」「老黑,你說的是洛更闌嘛?兩位姑娘你們千萬不能聽老黑的這個建議啊?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為什麼?」牙雀有點好奇。「她們兩個人要是碰在一起。我根本就沒辦法睡覺了啊!」「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了?」

「她們碰在一起就吵!從無例外!當時老黑蹭我的房住。讓那位也來了。我就再也沒有睡過一次安生覺。我醒著她們吵,我睡著了她們還在吵。吃飯的時候吵,就連拉屎的時候她們也會隔著門吵的!」「拉圖格別亂說話。」牙雀倒沒有覺著什麼。她本以為黑本尼要找的人應該是他的朋友。現在聽來更像是對手。

「緋日小姐有問題嗎?」她還是決定把這個問題交給緋日小禮。「姐姐願意我自然就答應。」緋日小禮卻沒有領會她的意思。牙雀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把他找來吧。」就這樣算是答應了黑本尼的請求。

在這裡看到了這麼多眼熟的事物,雖然隱隱約約地安多已經覺出了幾分可疑。可是看到腕儀打開的卡片中的內容,安多還是吃驚了。

這張卡片顯然不是超高壓焚燃式磁電動能廠的終極授權卡那麼簡單。它居然關係到那麼多的事情。有一個時刻,安多都想把它送回到麥老頭的手中。

搞出這麼大動靜的人,所圖一定不會小了。單單隻是看到的這片書院,安多已經感覺到龐大了。這一定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安多的手摩挲在左手的腕儀上。陷入了沉思。他不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用小和尚的話說,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憑著本能活著的低級生物。最大的愛好也不過是吃東西。像思考這種奢侈的行為,一直距離他的生活很遙遠。

他是一個寧願在城裡轉上一天,天黑找不到回來的路。也不會出門之前就規劃出行進線路的性子。本能對於小和尚來說無疑是及其貶義的詞語。但安多一直很喜歡本能地存活著。

小和尚說他能夠活這麼大,已經驗證了宇宙中無奇不有的巧合性。安多卻覺著這是他再誇自己的好運。

喜歡好運的人都是怕麻煩的傢伙。深刻點說,他們都有些懶。至少別人大多是這麼看他們的。安多卻絕對不會贊同這個看法的。他一直很怕麻煩,但一直也不覺著自己懶。他覺著躲避麻煩是一種美德。就像現在他面對著這張卡片,已經猶豫了很久。因為現在他有些拿不定注意,這究竟是一個麻煩,還是一個機會。

額頭快要被他搓掉了一層皮來,他終於在心裡做出了決定。這肯定是一件無比麻煩的事情。不僅有許多自己還不知的隱情,還會牽涉到許許多多的人。可是確定了麻煩之後,安多就發現這並不是一件自己說丟就可以丟棄的事。

這些事情似乎不是只關聯著自己,這不是自己的一頓早餐,自己可以說不吃便不吃。想到這裡,他的頭就頭痛了起來。過往所有的事情,最多也不過牽涉到小和尚。安多可以盡情隨意地做,可是卡片中的事情實在太大了。

大到安多不能相信它是真的,卻又不敢輕易斷定它是假的。

一直思索到天亮,也許說糾結更準確些。砰砰地敲門聲讓胡思亂想了一夜的安多解脫了過來。「你幹嘛呢?」門外站著的是納達。通紅的眼睛,比雞窩還要亂的頭髮。安多一眼就看出他肯定一夜沒有好好休息。「你是不是沒有睡覺?」納達有些生氣地問道。

「想一些事情,天就亮了。」安多張嘴打了一個哈欠。「我不管你了。你要的那些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我要去睡覺了!」「唉唉,你等一等師傅。」安多伸手拉住轉身就要走的納達。

「還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連著兩天兩夜沒有睡上一覺了!」納達生氣地打掉安多的手。「不是讓你幹活!我就是問你兩句話。」安多扶起納達的一隻胳膊向外走去。

「說話也不行。我現在腦子昏昏地。你不要和我說話。我可警告你,你不要這個時候套我的話。不管答應了什麼統統不作數哦!」納達一臉認真的表情盯著安多。

「隨便聊,不要你答應什麼。」安多的臉紅了紅。「那些屋裡的東西是什麼時候弄來的?」安多故作輕鬆地問道。

「還說不套我的話?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就好奇!」「套也沒用!我也不知道。我還學生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它們的時候,它們就在那兒了。」納達有幾分高興地看了安多一眼。「那你的老師沒有和你說過它們的來歷嗎?」安多急忙追問。

「哦,我的老師?他太笨了,而且又好*色。怎麼會和我說話呢!不過我倒是聽老院長說起過。」「說什麼?」安多很緊張。「鼓勵我們不要失落。說我們才是書院真正的傳承,是因為我們才有了書院。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眼光……我們都知道老院長那是在安慰我們。誰不知道我們學械術的,都是因為身體無法啟靈才做的這個。不過我們雖然知道這是安慰的話,心裡還是非常高興的。畢竟這種安慰的話還從沒有人說給我們聽過。」安多的心裡在聽到這句話時,忽然有一股衝動,他想到那位老院長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不然為什麼寶合殿是書院最高最大的一個殿呢?而且給了行械長那麼大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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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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