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哪兒

我有經過她的校門，高中三年裡就見過這一次，唯一的一次。

對面安靜著，跟這夜晚一番模樣。她沒有回復我的消息，昨夜的晚安依然沒得到回復，失落一點點，但我還是懷著歡欣，滿懷激動著朝著她的方向敘說。

「我看到你學校了，春遊回來的路上。」笑意掛在臉上，那麼自然，一點都不僵硬。

「好想去你們學校看看，我想你了。」

……

留給我的時間很少，這一晚，我又以「晚安」結尾，享受著孤獨的高興。

這是個值得懷念的一天，只因經過了那處有她的遠方，內心的歡喜好久都不能平靜著，這一晚，我沒能看到她的「晚安」，但依舊知足，大概那句「晚安」我在心裡有聽到吧。

珍惜著每一次能與她的交流，但那邊的消息卻沒有了過往的積極，我們換了角色，不方便的那方換成了她。

看著手機發獃過，什麼都不幹的等待過她的消息，白天、夜晚、周末、假期。

生過悶氣，她那半路失蹤的消息，我們約好了把時間放到周末，可時間越往後，周末好像就成了我一個人的世界，我給她的消息孤獨的排列著。她會體恤我這些難以安放那個的寂寞，隔著時間，三言兩語，她會遲到，但從沒缺席，就算我等到第二天。

我覺得變了，有些東西正在偷偷地改變著，喜歡還在繼續著，約定還在等著我們，過程正在進行著。

思念每晚都來，周末的時候更是肆虐，時間還在轉著，三年的進度走的真的很慢，周末一個接著一個，嘴上說說真的很快，可經歷的每一次都是用期待換來的，我期待著，期待著這個周末的長談；我期待著，期待著下個周末的晚安。

冷冷的，我的內心溫度慢降著，那些等待她的時間裡，我製作了好多的表情包，都是為她準備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透著思念，很多很多。我會看著那些圖片傻笑，會把它們放到自己的私密相冊，就算內存不夠，也不捨得刪掉一張。

我能接受恐怖片的洗禮大概就是這時候養成的習慣吧，她的頭像灰濛濛時，我會無聊到搜刮全網的恐怖片，在這孤寂的夜晚，一個人咬著牙，後悔稀釋著。

害怕是真的，但恐懼確實能帶走我內心的孤寂，我看了很多，夜裡也有睡不下的時候，漸漸地，我習慣了那樣的感受，挑戰一樣，每一次都強迫著自己看下去，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

我們之間的聯繫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緊密，相反的，不溫不火的情節一直左右著我們，我想表現的自然點，可善始不善終。其實我沒能發現，發現自己想要的真的很多。她給予的陪伴缺乏著，我習慣不了，問題也就跟著來了。

春天未走，夏天的氣息就已經能夠捕捉，窗外雷雨大作是常事，性格冷淡也成了我的一張面具，我跟老孟結束同桌關係只是時間問題。後來處的那些同桌也都還可以，身後也換了她人，陌生壞境默默接受著。我沒想到曾經硬著頭皮擔任體育委員的我還是將這份職務撐到了終點，我是幸運的吧，畢竟這學期的體育課總是能跟考試、下雨什麼的撞車，總的說來我還是輕鬆的，小官當的可有可無。

我跟老王成了陌生人，見著面了也不會打聲招呼，誰都不想這樣，但我們之間的那段隔閡誰都說不出個道道。翔君在校外換了住宿的地方，他搬到到了我們這裡，就在隔壁不遠的一家車庫，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翔君也是這麼想的吧？

晚間有風，拂面時的那種清爽感是原生態的，窗外有聲，蟋蟀姑鳴點綴著初夏盛戀。盛戀？跟我沒什麼關係吧。

我們沒見過面，在這春夏之季。

我喜歡經過那片公園，因為那裡有她留下的痕迹，開學后的那些日子裡我都有去那邊看看，上學、放學，哪怕會多花點時間繞點遠路，我也覺得很知足。漸漸地，那份喜歡慢慢變成了恐懼跟無奈，我很少再經過那裡，原因還是那些她存在過的痕迹，心痛代替了知足，就感覺失去了她一樣。

周末究竟意味著什麼？我的每一次等待意義何在？

在幹嘛？吃了沒？怎樣了……甚至我都想問問她「你在哪兒？」，害怕著面對周末，又忍不住查看手機，自己找著苦吃，還要硬生生地咽下去。

犯錯，這不奇怪，知錯能改，這也不奇怪，我想要個機會，她也給了，可……

那些期待的假期並沒有原來想的那般美麗，我們沒能見面，就連徹夜長談的情節也沒有。誰都不會提見面的事情，就算心裡想著，那也只能硬憋著，我對她的了解變得模糊，對她的日常充滿問號。

她依舊在我的世界里，這是我沒法否認的，就算她的遲到再久，只要她一出現，我所有的不滿跟委屈都會被內心的歡喜消散，可它們還是會埋下種子，還是會捲土重來。我等待著她的回復，可每次都會留下我一個人傻傻地等，那邊沒了消息，頭像轉眼換了顏色。

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吧，這個原因一直是我的解藥，我願意去相信。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屋外的景色很暖，於我來講依舊是平淡無奇。

我給你的信息看到了沒？那是昨晚的；我在等待著你的回復知道嘛？這是一直的。

「抱歉啊，昨晚沒拿到手機，我媽看著我睡的！」

我終於等到了她的消息，興奮感爆棚，那委屈的心也得到了慰藉。

「沒事，我知道的！」

我們聊的不多，每次交流的時間都很短暫，有些話我放在心裡來不及掏出來，所以我只能把它放到下一次、下一次，可誰想到越積越多，留給我的時間根本不夠。

「你猜我這周六在學校看到誰了？」

我猜不著，心裡一個答案都沒有。

「不會是看到我了吧！」我努力地給出了這個答案，為的就是不想讓她掃興。

這個答案其實是最讓她掃興的吧！我後悔了，聽到她的回復后，臉都不知往哪兒擱了。

「你昨天來美校了？」

我能感受的到她問題里的激動，可我卻沒有拋下個善意的謊言，實話顯得那麼傷人。

「我就知道你沒來！」

「那你看到誰了？」我帶著後悔跟好奇問著。

「翔君啊，我看到他來找宋茜了，真羨慕他們呀！」

我傻傻地看著，很害怕她會問我「呂也，你什麼來看我呀」。這一刻，當目光觸及到「羨慕」兩字的時候，我明白了自己的不負責，明白了自己是有多無能，明白了自己是有多不配。

心碎著，窗外的暖色暗淡，周圍的空氣凝重，我努力地撿起那些散落一地的碎片，頭都不敢抬一下。低微，我什麼都做不了，為我們的感情什麼都沒付出過，我甚至都不清楚美校在哪兒？她離我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