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路遙（2）

中考後的校園，寂靜了許久。

看著空蕩蕩的初三教學樓，初一初二那邊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像呂也這般心急的人很多，急著想立刻考試，立馬放假，趕緊畢業。可夢還遠，路還長，人生如酒，還須細品！

這一天如約而至，交完安排的六張卷子，初二生活也便成了回憶。

第一門考的是呂也最不拿手的數學，兩小時的作答時間對於他來講遠遠不夠，可會的還是會，不會的想破腦殼還是不會，他能做到的就是盡量減少粗心大意犯下的錯誤，別把會做的題目做錯。

考完數學后，呂也憂心忡忡。答案吵的沸沸揚揚，對答案的對答案，炫耀的炫耀。肥豬嬉笑著，呂也看得出來這傢伙一定考的很順。

他不喜歡那些考完試對答案的，這源自於自己的不自信，他擔心害怕自己聽到的跟卷子上寫的是不一樣的，他也害怕錯了的答案會使他分心，無力去迎接下一場考試。

每次英語聽力前，廣播里都會放曲前奏，循環播放的那種。這次放了首呂也不知名的歌，歌詞內容大概是，「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我不奢求永遠，永遠太遙遠……」呂也欣賞著聽力前的這首歌，指尖的筆越轉越緩。

「今天考英語聽力前放的那歌叫啥？」后桌的同學同樣充滿好奇。

「相見恨晚！」肥豬驕傲的回答道：「好聽吧！」

這是呂也認為肥豬最有價值的回答，想著歌名「相見恨晚」，呂也努力回想著廣播里歌詞：在愛與不愛間，來回千萬遍，哪怕已傷痕纍纍，我也不管。歌詞很美，曲調很美，這是第一首讓他著迷的他，陪了他好久。

考完語文跟物理后，呂也就以如解放一般，歷史跟思品兩門學科的分數從來就沒納入過總分，所以他也沒太在意。

思品跟歷史的考場上，呂也盡情的放飛了自我，他在試卷上作畫，在答題紙後面刻標記，思緒亂飛，在他眼裡，只要寫滿思想品德跟歷史的作答區，分數就不會太差，不管答案如何，只要高舉社會主義，混個及格分妥妥的。

考完最後一門，交完試卷，離開考場，一股清流如醍醐灌頂，呂也飄飄欲仙，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考生紛紛走出考場的那一刻，學校像炸開了鍋。就像夜幕降臨前的鳥林，喧鬧聲怎麼都停不下來。

教室里的堆疊的書本隨著考試天數的減少也變得越來越輕，回到教室時，放在黑板報下的書本已經寥寥無幾，呂也將思品和歷史的課本跟複習資料塞進書包，假裝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著班主任來宣告這一激動人心的時刻。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期待班主任趕緊過來，他想著能離開這個班級，離開這個班主任，離開這隻肥豬，心裡別提有多麼激動。

這次，孫策他們站在3班窗口，他們在等待呂也解放，著急著呂也趕快走出來，期盼著初三呂也能跟他們在一起。

班主任在講台上講的淋漓盡致，注意暑假安全、認真完成假期作業……這些都不是台下學生關注的重點。

「放假！」班主任終於吐出這兩個台下學生期盼已久字。

下面是熱鬧的，班主任是安靜的。呂也早就收拾好了東西，他抬頭看了看前排的翟玲玲，想著暑假過來，他倆還能不能同班。

呂也高興的跑出教室，孫策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你小子，真慢！」孫策抱怨著。

呂也不好意思的笑著：「班主任話嘮！」

「我要是你，在他沒來之前就收拾東西走人了！」

朱智晟、汪則彬還有呂行瞬間向孫策投來了鄙視的眼神。

「呂也，你知道嘛？智晟談戀愛了！」回家的路上孫策開始向呂也爆料。

「你找打是吧！」朱智晟擺了擺動作。

「翔君饒命，翔君饒命！」孫策向智晟求饒時總會喊他「翔君」。

「和誰啊？」呂也表示好奇。

「你是不是也想腦袋上多個包！」翔君扯了扯袖子。

汪則彬跟呂行在旁邊笑的不亦樂乎。

「宋茜！」汪則彬脫口而出。

這個名字就好像翔君的噩夢，「啊啊啊啊啊！我宰了你們！」

「不管我的事啊，我可什麼都沒說！」呂行忙著解釋。

「就算現在不說，你回家也會告訴你哥！」

回去的路上，孫策、汪則彬、呂行、呂也深刻地感受到了「狂犬病患者」的恐怖。

夕陽下奔跑的四位少年，他們身後還緊跟著一位。黃昏下的五個未成年，依著橋，靠著墩，餘暉灑了一地，他們的故事還沒有斟滿。

翔君的戀愛，成了四人飯後的八卦重點。也是他們四個人萌發對美好感情追求的開端。

呂行知道哥哥對翟玲玲有點意思。而且他對翟玲玲的印象也是很好，因為翔君的事，呂行對哥哥的情感問題也產生了好奇。

「哥，你有喜歡的人嘛？」呂行調侃道。

「沒有！」

「那有沒有有感覺的？你們班上！」弟弟勢必要問出個所以然。

「沒有！」

「我覺得翟玲玲挺好的，你可以試試！」

呂也心頭一緊，這傢伙！他從哪裡看出來的！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呂行露出一臉得意的表情。

呂也笑了笑：「人家太優秀了，我配不上！」

「咦～」呂行唏噓一聲，餘音拉到天際。

太陽直射點逐漸向北回歸線靠近，溫度越來越熱，大雨傾盆的景象確實不討人喜歡，春雨淅淅瀝瀝，秋雨纏纏綿綿更加符合呂也的性子。

回到村裡的呂也再一次接觸到城裡的東西是抓在手裡的成績報告單。呂行也是！

誰都不想成為先吃螃蟹的人，不敢打開信封，害怕翻開折頁的單子。

「你先打開，哥哥應該先！」呂行打破了尷尬的氛圍。

「從小到大，應該你先，」呂也振振有詞！

一番無厘頭的爭論后，他們同時打開了信封，抽出裡面的白面報告！打開報告的過程是艱巨的，他們都想著對方能更快一些，不知不覺中手裡的那份報告單已經完全打開，初二的成果一下子展現在眼前。

呂行一下子鬆了口氣！看得出來，他對成績還是比較滿意的。

呂也悲喜交加，看得出來，他偏科嚴重。

「你這什麼表情！」呂行奪過哥哥手裡的成績單。

「我去，你這個英語跟語文，太恐怖了吧！」呂行驚嘆道：「還好還好，你數學蹩腳，要不然讓我怎麼活！」

呂也板著臉：「你這是什麼話！」說著便拿起了弟弟的成績單。

「你這……」呂也看了看呂行再看了看單子：「你數學這麼好的嘛！」

呂行估算了一下除了思修歷史兩門以外的總分，「還是不及你啊！你主科的總分比我！」

呂也依舊苦瓜著臉：「不能忍！」

「不過你這思想品德究竟有多不正常啊！」呂行忍不住笑了：「連及格都沒有，笑死我了！」

呂也的臉拉的更長了。

「中考是要考的，哥哥！」說著呂行便開始讀起來班主任評語：「呂也同學，你是一個……」

「你給我閉嘴！」呂也奪回自己的東西，氣的遠遠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