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看戲就好

回到辦公室，白水助理就進來了，向陳思點點頭，就走過去跟了白水交代了一些工作。等秘書走了，陳思用手肘戳了戳白水，「好像，我還沒有向他們介紹過我自己，而且，我也該有自己的工位吧？」

自己也總不能跟他整天混在同一個辦公室吧，感覺來來往往的人都開始用別樣的眼光看她了。說不定以為自己是靠白水的關係進來的，雖然自己本來就是靠關係進來的，但這不一樣。

「介紹自己？你還沒跟他們介紹過嗎？」白水白了陳思一眼，他哪裡知道她還沒介紹自己，不過他也壓根沒想過這回事，這幾天都是一直待在他辦公室。

「一般不都是上司帶著我去介紹的嗎？！」

「是嘛，那是一般。」

「那你去不去？」陳思拿著剪刀在他面前揮了揮，一臉威脅

「你自己去。」白水作死地用手指彈了彈陳思手裡的剪刀，隨著「鏗」的一聲，白水「哇~」地叫出了聲音，一邊吃疼地甩著手指，一邊憋屈地想，果然剪刀比手指甲硬，還不止硬一點點。

陳思看他真疼了，就抓過他的手看了看，誰知白水趁勢去奪她手裡的剪刀，陳思反應過來立馬把手伸遠，白水抓著她用力一扯，沒想到陳思沒站穩，直接倒在了他身上，白水也是一個踉蹌倒在了玻璃桌旁的沙發上。

這一幕，怎麼看都像一對情侶在嬉戲打鬧、打情罵俏，空氣中也瀰漫著曖昧的粉紅氣息。

兩個人倒在沙發上，陳思抬起頭一看，辦公室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男一女兩個人。

「白水哥哥，你真的……？」何潔看著曖昧中的兩人，安娜說她還不信，從小到大，白水只跟她和何楨親近，別的女孩他正眼都不會看一眼的，難道是自己最近逼得他太緊了，所以他隨便找個人打發自己？

陳思順著聲音看到了何潔，穿著一身白色長裙，卻偏偏配上了高跟絲襪，雖然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得顯了出來，但在大夏天，未免太……突出了吧，雖然有空調不至於會熱，但是這一身並不搭。

「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家的？」這句話出自另一個人之口，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遇到的何楨。他怒火中燒的眼，還真得讓陳思以為自己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但明顯，他眼裡是自己身下壓著的白水，話，也是對白水說的。

「那你想怎樣？」白水輕輕把陳思扶起來，背對著他們，語氣譏誚，但陳思卻能看到蒙在他臉上的落寞惹人心疼，但是他轉而一臉痞笑地轉過頭，語氣里儘是嘲諷，「我確實無以為報，難不成你要我以身相許~」

「給她么？」那根修長纖細的食指直接指著何潔，雖然陳思對何潔的第一印象也並不好，但是還是覺得這樣直接指著一個女孩子很沒有修養，不過陳思也不想說什麼，這是人家的事，沒必要那麼好奇，那麼不識相，不過何楨開口了，「你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了嗎？」

「難道你們就給過我尊重嗎？」白水優雅地站了起來，把玩著手指，質問的語氣無絲毫和善，臉上卻始終掛著沒有溫度的微笑，。

「走吧！」何楨一怔，轉而一手握成拳，一手拉著何潔的手就要走，「不用再管這種人死活。」

「表哥，你怎麼了？」何潔甩開他的手，怎麼他比自己還生氣還激動，被拋棄的人不是自己嗎？況且為什麼白哥哥會說他們沒有給過他尊重？

同樣，陳思也很疑惑，何楨的憤怒，白水的強忍，他們到底什麼關係？報答？為什麼要報答？

「走！」何楨拉著何潔的手就要往外拖，何潔用力想要掙脫他的手，「他都有女朋友了你還在想什麼？」

何楨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了，說完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雙眼睛怒狠狠地看向前面的玻璃門，如困獸對門的憎惡，身體也跟著急促的喘息震動著。

白水邪邪笑著，那樣魅惑，彷彿本就是一個妖孽，他心裡也在獰笑，何楨，這句話，你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自己呢？!

他失態了！這不是一向陽光優雅的他，這不是一向能夠隱瞞情緒的他，這不是他！

就連何潔，都有幾分害怕，她作為他的表妹，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也沒見過這樣子的他，就像，野獸的食物被搶后獸性大發般可怖。倒是白水，依舊輕輕勾著嘴角，彷彿他才是局外人，在看戲一般，但事實上，何楨的每一個反應，都是因為他。

陳思則在一旁一臉看戲，估計就是妹妹喜歡白水或者本來就有一段，現在他們以為自己是白水女朋友，所以帶上哥哥過來求證？還有點捉*奸的感覺。不過為什麼這扇玻璃門隔音效果這麼好，外面的人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表哥，你到底怎麼了？」何潔搖了搖何楨的手，自己的手都被他扯得生疼。

「沒什麼，我先出去了。」何楨放開了何潔的手，眼睛故意避開白水，看了何潔一眼，又轉過身來凝了陳思一下，陳思也看著他深幽的眸，有著和白水相似的冷寂，還有沉痛和……不安。

他確實慌亂了！

「表哥？」何潔明顯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自從上次酒店的事之後，這兩個人的關係就一直怪怪的，以前他們兩個可是形影不離的好兄弟。

「走了！」何楨恢復了平常的語調，弔兒郎當、無所謂，直接轉身，邁著模特般優雅的步子打開了玻璃門，離開了。

玻璃門自動關上，外面又一點聲音都傳不進來，裡面也一點聲音都傳不出去。

但是沒有人知道，在何楨進入電梯之後，懊惱、悲痛、落寞、不安……還有從心底升騰而上的空虛，讓他快要支持不住了，果然，還未入戲，裝得很難受。

他很想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但是這個時候下一層電梯里又進來人了，他的情緒，又被他控制無遺，他的動作，又開始優雅無比，臉上掛著陽光的微笑，和進來的人打著招呼。

邁著越來越大的步子回到他的辦公室，他發瘋了般跌坐在地上，瘋狂地用雙手雙腳砸著地板，此刻他其實很想把和白水辦公室相似的標配玻璃桌上的所有東西都砸了，但是，他不敢。

他是一個優雅陽光的人，他不會做這些事情的，不會！

用盡全身力氣來發泄力氣，直到感覺身體都被疼痛拉伸，他在涼涼的的地面癱仰了一會，聽到一陣走路的聲音，立馬用盡僅剩的力氣，從地上爬走到一盤的沙發上，習慣性地翹起二郎腿，伸手從玻璃桌上拿來一張圖紙，挺直腰板，危襟正坐。

直到腳步聲離去，他才再次癱在了沙發上，累，頭疼。

「白水哥哥，剛剛表哥有點失態，你也別生他的氣」何潔的聲音酥軟無比，而且還帶著點斬男式稚嫩的娃娃音，那一句哥哥，愣是叫得陳思起雞皮疙瘩了，這白水艷福不淺啊。

「他是什麼樣子的我最清楚不過了。」他最真實的樣子，就是他在自己面前的樣子。白水見陳思站了起來，就示意何潔坐下，畢竟她才是客人，「坐吧！」

「白水哥哥，你們真的…是男女朋友關係嗎？」何潔輕聲問，鶯歌之語也不過如此。

就算安娜說了，她也還是不信的，但剛剛……白水真的不曾和任何女人如此親近過。不過她可比何楨冷靜多了，只要還沒結婚，那自己就多的是方法。

陳思不知道白水是不是拿自己打發她的，所以就做了個好人不出聲，果不其然，白水走到陳思身邊，環住她的肩，「我現在有女朋友了。酒店那件事你我都是受害者，既然什麼都沒發生，那就一起忘了吧！」

何潔努力安慰自己，努力保持鎮定，但還是有點慌了，「白水哥哥，其實我也……」喜歡你！不然我怎麼會出現在酒店呢！

「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妹妹。」白水自然知道那晚是怎麼回事，他心思本就比別人要細膩些，「你先回去吧，有空再去找你。」

「你……還是不回家嗎？」何潔低沉著頭剛要往外走，但忽然又轉了回來，他和何楨，都好久沒回過家了。

「代我向…媽…問好。」白水自然沒有回去的打算，那個，算是「家」？

「嗯。」何潔乖巧的應答，這時她忽然轉過來對陳思說「嫂子，有空來家裡坐坐。」

這也是她第一次認真打量陳思，陳思也有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而且那一張小巧清純的臉配上那一雙多情瀲灧的桃花眼，淡淡妝容，卻又高貴優雅，身上雖無過多配飾，但那一身CS長裙和鞋子，都價格不菲。看來，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陳思對她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嫂子？！

「原來你們是兄妹啊，怪不得一個娃娃臉一個娃娃音，基因真強大。」陳思聽到他們的稱呼，她凌亂了，自家哥哥叫得那麼……讓人春心蕩漾？而且還要加上白水兩個字？剛剛還以為是情敵過來搶人，呸，什麼情敵！原來是妹妹過來搶哥哥呀。「但是她為什麼不直接叫你哥哥呀？」加上了兩個字就感覺沒那麼親切了。

「管那麼多幹嘛？看戲就好！」白水有些許不悅，有些東西，是他的傷疤，揭開給別人看？痛的是自己。這些傷疤，在別人看來，就是個笑話。

他可沒那麼傻。

而且有些東西，忘不掉，還得用力才能不去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