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暴動者

子夜...這是真的嗎...

明明在離開我們之前笑的那麼自信陽光，最後卻落來這麼一個結果嗎。

譚香歪頭看了一眼，此時正雙手抱膝，蹲在牆邊默默流淚的唐妧雪。

從離開醫院就一直在流淚，難道說，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子夜凶多吉少。

都是我的錯...我要是當初聽子夜的話...就不會變成這個後果...不對，不是我的錯...錯的應該老師才對，要是他不非要去醫院，我們也不用去冒這個險...不對，錯的應該是那個母親...不對，那個眯眯眼才是罪魁禍首。都是那個組織的錯...不對，果然還是我的決策失誤......不對...

啊......

譚香久違的，又流下了不甘與悔恨的淚水。

「至少我們不能讓子夜白白被抓，說不定把老師送到邊疆，讓他去教那裡的學生，也會創造很大的價值不是嗎...」唐妧雪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已經紅腫的雙眼，安慰道譚香。

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應該反過來才對嗎......

她不論什麼情況都可以直面前方嗎...

「恩...說的也是。」譚香也擦了擦自己不爭氣的眼淚，面向唐妧雪擠出了些許的笑容作為回禮。

「那我上去吧老師帶下來，我們趕緊出發吧。」說完，譚香便朝樓上走去。

「老師，我們要出發前往Z市了。老師？」譚香在門外喊幾聲，沒有絲毫的回復。來到卧室門口，讓譚香怎麼也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一個人影在屋內晃來晃去。倒下的椅子，綁在天花板上的繃帶。

老師已經通過上吊來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啊！！！————————————」譚香再也綳不住自己那脆弱的神經，發出了幾乎可以響徹整個戈壁灘的叫喊。

唐妧雪聽到，連忙跑了上去，見到譚香不斷在用拳頭錘擊著老師的胸口。

就算不問，唐妧雪也已經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啊！！！你有什麼權利....什麼權利去自尋短見......我們....我們三個這兩天....這兩天都為了什麼在....不停地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你...你就這麼把我們的努力.....努力就都給扔了....一文不值！！！」譚香一邊放聲大哭著，一邊錘著老師的屍體，「你....你倒是說句話啊！！！」

「譚香！譚香！住手，死人已經不會說話了不是嗎？」唐妧雪趕上前來，想要抓住譚香的手，卻無奈無法抓住。

「我不管！！」譚香的叫喊聲愈演愈烈。

「譚香！」唐妧雪一把將譚香的頭摟進自己的懷裡，兩人倒在了地上。「譚香...快住手...已經夠了...」

而譚香卻依舊無法停止抽咽，譚香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哭啼所產生的液體，都順勢擦到了唐妧雪的衣服上。

啊......我現在一定看起來非常的窩囊吧...不管怎樣我總是被他么兩個所保護著。不敢起頭來，怕讓唐妧雪見到我這副窩囊的模樣；不敢抬起頭來，看到唐妧雪此刻的表情。我真是沒用...我猜謝楨一定也沒有想到吧，把我請進了組織，卻第一次任務就讓組織面臨危機。果然我還是適合一個人的逃亡生活......就算僅僅是為了這兩個人......

唐妧雪坐起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撫摸著譚香的頭髮，在譚香耳邊輕聲細語道「這三天對你來說經歷的太多了，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對於唐妧雪來說，基本每天都要做好失去同伴的心理準備，因為對於走在風口浪尖上的人來說，永遠不知道明天跟意外哪個先來臨。

慢慢的，譚香抽咽聲慢慢消失，倒在唐妧雪的懷裡睡著了。

已欲哭無淚的唐妧雪，也略微覺得眼皮稍稍下沉，慢慢失去了意識。

......

過了良久，唐妧雪緩緩地張開雙眼，午後那昏黃色的陽光灑在地面。自己身體靠在牆壁上，身上披著的是譚香的風衣。

「譚香...你去哪了......別再留下我一個人...」唐妧雪將譚香的風衣貼到自己臉上，眼淚又要止不住決堤。

這時，唐妧雪突然聽到有人挖地的聲音，她從窗口望去，發現是譚香已用別墅的鏟子，在下面的土地上挖出了一個大坑。屋內老師的屍體也已不見。唐妧雪慌忙的跑下樓去。

「呀，你醒了。」望著慌忙跑下來的唐妧雪，譚香眯起紅腫的雙眼笑了笑說到，「讓你看到那麼丟人的模樣真是不好意思...」

「我還以為你...」唐妧雪說了一半停住了。

「哈哈，怎麼可能。」譚香貌似看穿了唐妧雪的內心一樣笑著回答到。

說完，譚香繼續挖著，唐妧雪便在一旁靜靜地站著。地上躺著的，是老師的屍體。隨後，兩人便默默地將老師的屍體抬入坑內，埋了起來。

過後，空氣便又陷入一片沉靜，而打破這份沉靜的，竟是譚香手腕上那塊用來通訊的手錶，是王強打過來的通信。

「你們倆怎麼還不回來？謝楨不是很久以前就說讓你們趕緊回來了，你們怎麼就是不聽？」光聽聲音便可知道，此時的王強已不是一般的憤怒。「我的話不聽也就算了，謝楨的話你們也敢不聽？唐妧雪！唐妧雪呢？」

譚香沉默了一會說：「我要等任務完成再回去。」

王強又暴跳如雷了起來：「什麼完成任務不任務，你們的任務早就已經失敗了，唐妧雪呢？就算硬帶也要把譚香給我帶回來，否則就把他當場解決掉。」

譚香回頭看了看一眼正處在進退兩難中的唐妧雪，「假如你想回去的話，先開車回去也可以，我完成任務之後會自己走回去的。路的話大體還記得，大不了走到別的城市再打車回來也可以。」說完便朝唐妧雪微微一笑。

沒想到唐妧雪想都沒有想便說道「我跟你走。」

「喂！你們兩個到底在想什麼？」王強氣憤的語氣中帶著點無奈。

「喂？譚香嗎？」是謝楨的聲音，「告訴你個好消息，因為之前的混亂，你們的任務目標現在還沒有離開城市，而且明早八點，大概會在明早九點左右經過跨市七路，大部分S級專家會留在城市繼續警戒，一兩個S級負責護送。」這時，隱約傳來了王強的聲音「boss，你這到底是什麼打算！」

接著，謝楨又說到：「子夜跟唐妧雪都是我的心腹，子夜已經被你害死了，你死在那裡也無所謂，至少讓唐妧雪給我平平安安地回來。」

「恩，我就算拼上性命，也會保護好她的。」譚香沒有絲毫地猶豫。

「那就等你好消息了。」說著，謝楨便結束了通話。

通話結束后，便又迎來了些許時間的沉默。

譚香主動地打破了沉寂的氣氛「我思考了很長時間，這個世界沒我想象的那麼單純...是一個扭曲的世界，我要親手把這扭曲的部分給修正過來.......日月組，一定是處在扭曲的中心部分。既然日月組成員都自詡為鎮壓者，那我從今天開始，就要成為第一名反抗鎮壓的『暴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