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進程Ⅳ
和雙把「雙」從背包里抽出，將它放到桌上：「爺爺，你幫我看看吧。比徹打造的是不是太不結實了，現在上面的裂紋多了不少，我總覺得它要斷了。」這不是開玩笑，確實刀身上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裂紋，有些是在與別人對刀時產生的，有些是經歷了烈火與冰凍時冷熱不均導致的。畢竟這把刀經歷了四年的出生入死。
2「嗯……差不多是要結束了。你看，這種鋼就是巴西的鋼，華麗完美，不需要多少錘鍊也能綻放光彩。」旗木游鬼仔仔細細地將刀刃放在掌心，用食指摩挲著它的紋路。刀柄金燦燦的「雙」龍飛鳳舞。和雙盯著刀，雖然承認了這刀已經壽命到頭了，但還是不想別人說出這話。糾結地不僅是這些，畢竟這是四年的陪伴，再此之前他可沒有一把像樣的佩刀。所以這也算是和雙的第一把刀。
現在老夥計壽命到頭了，和雙還是有的難受。
旗木清源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和雙。
「要不，你乾脆這次就把它用斷吧，我這裡有的是寶刀，你要什麼樣的沒有。一把刀用個四五年就可以了，那些電視劇里寫的能夠相伴一生的刀要麼是從來不用，要麼是藝術品，怎麼可能不壞呢？」旗木游鬼說完還大笑起來。
和雙低下頭看著「雙」，之前一直沒有想明白比徹為什麼要送這個，隨手使用起來也沒發覺它的好處，現在即將失去反倒是想起了它的好處了。
「爺爺，沒發補修一下嗎？」
「你還想用？它的尺寸也恐怕小了許多吧？」
「是嗎？應該是吧。但無所謂，能多撐一天就一天吧。」和雙眼裡多了很多複雜的情愫，旗木清源都看見了，但她不好問他。
旗木游鬼嘆了口氣：「唉，早知道就把那把刀留給你了，想想真是可惜。現在考慮一下給你也挺合適的。」
旗木清源看了一眼爺爺，和雙沒有追問，但她還是想替和雙問一下：「什麼刀？」
「就是你那把刀啊。」旗木游鬼指了指旗木清源放在門口刀架上的那把刀。
那把通體白色的刀。
「那把刀？」旗木清源看了看，「也就一般般嘛。和雙，你別聽我爺爺胡說，他打造的刀也就比市面上的好用那麼一點點。」
旗木游鬼不樂意了，嘴巴上白色的鬍子翹了起來：「那能叫好用一點點嗎？你看看你之前用的，哪個撐過了一個月？我給你的刀勉勉強強在你使用的強度下居然撐過了四個月，這種層次只是好一點點嗎？」
旗木清源挑挑眉，不理會旗木游鬼了，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和雙笑笑：「爺爺，你說的刀還是給旗木用更好，我見過她使用了，的確很好，很適合她。」
「那當然!那兩把刀是我這輩子打造過最好的刀!我連刀銘都還沒刻。」旗木游鬼眼神一亮，望向窗外，似乎看得很遠，「那是我最後的關門之作。我花了三年考慮，在鍛造時就為刀上色，一白一黑，它們的線條多麼漂亮，全身都沒有缺點，我還特意加上了自己的考慮很久的實驗成果……」
「兩把？一白一黑？」和雙心中產生了一個大大的疑問。是不是在哪見過呢？
「清源用的白刀刀尖輕刀柄重，利於女生節省力氣揮砍。那把黑刀正好相反，反而適合男生在揮刀時增加慣性，造成重創。」
「爺爺，那把黑刀呢？」
旗木游鬼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人老啦，糊塗了，擺在地攤上胡亂賣出去了，賣給了一對新婚的中國夫妻，看小兩口識貨，權當作新婚禮物了。要不然，現在留給你也不錯啊。」
和雙心中有數了，齊以瞳的爸媽，關亦云和齊家澤新婚度蜜月不就是去的北海道嗎？純黑色的刀，在地攤上買的……
「爺爺，我覺得，這個刀我好像見過。」
「見過？!在哪見過？那把刀比你年紀都大，你不該見過。」
「你賣給我的隊友了。那對新婚夫妻就是他的父母。」和雙忽然覺得好巧，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事都串在一起了，和雙一直懸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點，自從特查告訴了自己父親的名字，和雙就一直覺得世界好大，原來父親可能也是這種叱吒世界的人物，甚至比徹會認識他。自己所以經歷的一切都是那兩個人精密組織好的。自己覺得很重要，或者是很危險的任務，包括那些令人驚心動魄的後果，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也只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而已。
但現在，至少旗木游鬼和齊家澤是真實的，至少他們在十幾年前自己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有聯繫了，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被人控制。
「什麼？」旗木清源也吃驚起來，「那這樣的話，那你可以要來吧，你的隊友恐怕沒有使用刀具的吧？」
和雙點了點頭：「但那是他們家的傳家寶，我怎麼能隨便拿來呢。」
「也是。」旗木清源同樣點了點頭，認同了和雙的看法，那是傳家寶，的確不能隨便轉手送給別人。
和雙不想知道那把刀齊以瞳會不會送給自己，但無論是給還是不給，總之這把刀的來龍去脈倒是弄清楚了。同時確定了自己現在經歷的並不是提前設置好的局，這才是和雙真正開心的事。
「也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從黑刀被賣出去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在擔心我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我怕我頭腦一熱賣給那對年輕的夫妻，他們認出了我的真跡，然後賣掉賺錢。這種人我實在是見得太多了，我的作品在天皇那裡都有收藏，而且這次的黑刀是我畢生傑作，打造完它們之後我就宣布退休了，我不想在我離開這個圈子時落下一個不好的名聲。」旗木游鬼笑著說道，和雙一直看著他，以前沒有這種感覺，只是覺得這個爺爺很和藹罷了，但現在會覺得原來這個只會做牛扒的老頭，年輕時也是一位很厲害的匠人啊。
「不過還好，他們把刀當作了傳家寶，並且好好保存著。我很慶幸我沒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