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企圖不純
馬車行駛在平緩的官道，周遭幾乎沒什麼嘈雜聲。
姜歸家玩弄著腰上的禁步，百無聊賴。
對面的男子手握一份邸報，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伸手拿些釀梅子吃。
也不知道這小侯爺是怎麼想的，非要與她同坐，如今又一言不發。
若是同英孚坐一輛車，她指不定怎麼自在呢。
輕輕嘆了口氣，姜歸家乾脆閉目養神。
南無銜燁瞧了她一眼，眼裡帶著笑意。
許是行駛上了西市，周遭漸漸熱鬧起來。
姜歸家沒忍住，悄悄掀起一角帘子，果然熱鬧非凡。
忽然馬車停住，姜歸家連忙收起帘子，端正坐姿。
對面的窗子傳來叩擊聲，南無銜燁打開窗子，一個侍衛遞了一塊紙包進來。
姜歸家聞到一陣香氣「吃食?」
「鼻子倒是挺靈。」
南無銜燁將層層疊包的油紙掀開，一陣勾人味蕾的香氣飄然而出。
呈現在眼前的，是根根分明的雞絲，淋了一層辣椒紅油，誘人極了。
南無銜燁拿起準備好的筷子遞給姜歸家，自己也嘗了嘗。
「如何?」
南無銜燁沒有說話，只面色無常的看著她。
姜歸家看不出所以然，乾脆直接自己嘗嘗，她夾起一塊，小心翼翼送入口中，頓時欣喜。
「肉絲勁嫩，輔料配的也好，好吃！」
南無銜燁被她一副小饞鬼的模樣逗笑。
「這是登月樓的新菜樣，據說是根據塞外的牛肉乾改創的，你既喜歡，我便叫人多帶些。」
姜歸家欣喜的點頭，隨即又有些疑惑「咱們不是還要入宮嗎?」
「宴會午時三刻方才開始，早起還什麼都沒吃呢，咱們耽擱片刻也無妨。」
「宴會?」
南無銜燁看她一副疑惑樣，就知道定是沒人告訴她。
「你莫不是忘了，今個是端午。」
姜歸家趕緊掀開帘子，果然見外頭每個婦人小孩身上都帶著五彩繩，頓時連吃東西的心情也沒有了。
「小侯爺，你能送我回去嗎？」
「怎麼，害怕陛下?」
「明知故問。」
南無銜燁笑呵呵看著她「你不是個向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傢伙嗎。」
姜歸家看著自己身上的環佩叮噹，小臉皺成了苦瓜。
「方時不怎麼覺得，如今才算明白，怪道那閆管事這般恭敬，一口一個貴人，還將我打扮成這副模樣，企圖不純。」
她每說一句，臉就皺一分，南無銜燁看著，生怕她再皺下去，臉都要沒了。
「如今明白也不算晚。」
姜歸家不悅的看著他「你既早知道，為何不提醒我。」
「冤枉啊，我初時以為不過稍微注重裝扮而已，誰知竟將你打扮的這般……浮誇。」
「那你為何不同他說清楚。」
「自古以來那個勛貴世家不是想方設法在陛下身邊安插自己耳目，閆管事一直伺候在太皇太後身邊，聽聞我要帶你入宮，便以為我也有了這樣心思，雖是妄加揣測，只怕也有姑母的意思，我哪裡好駁斥。」
他說的有理有據，姜歸家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懟，只能生悶氣。
可一轉頭，身上頭上全都叮噹作響，更是煩躁。
「而且你這般打扮確實好看！」
南無銜燁忽然開口，眼神真誠，不知道是安慰，還是真心。
姜歸家其實也只是不想讓皇帝以為自己是要…要勾引他，只要一想到皇帝看到自己這副打扮，心裡肯定以為自己新存不軌，她就又氣又難堪。
「有人盯著咱們。」
「什麼？」姜歸家被他突如其來一句話弄的摸不著頭腦。
「南徐聯誼可不只是普通嫁娶這般簡單，其中牽涉了許多朝局利益，自半個月前侯府周圍便布滿了探子，若是旁的時候，我便依你，送你回去，可今日你這身打扮上馬車，可都落在他們眼裡。」
姜歸家細細思量著，忽然就明白過來「不對，我說你為何要我與你同坐，莫不是就是要讓他們以為，我是你即將要獻媚給陛下的…的…」後面的話，姜歸家實在說不出口。
「若非如此我如何正大光明帶你入宮。」南無銜承認的理所當然。
「你可以將我打扮成你的內侍啊！」
南無銜燁搖了搖頭「你如今這番相貌做內侍可不妥當，況且內侍又如何面見陛下，只有是這種身份，才可正大光明覲見陛下啊。」
「南無銜燁！」姜歸家氣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南無銜燁閃躲著她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捧起手撕雞遞到她面前。
「宮裡的宴會可向來吃不飽。」
太和門外早已滿滿當當停滿了馬車，大都是一些前來賀節的外臣，因著端午佳節，下午便不用上朝，這些大臣謝了恩，便都趕緊回自家過節去了。
馬車行進宮道，周遭便安靜下來，南無銜燁率先下了馬車，姜歸家緊隨其後。
她避開了南無銜燁伸出手，自己踩著梯子穩噹噹下了馬車。
南無銜燁無奈的收回手，迎面卻碰上了禮部尚書。
李否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小侯爺，他輯了一禮，南無銜燁也回了一禮。
「小侯爺今日來的倒是早，一般您不都是在望月樓嘛」
「李大人這話說笑，皇室宴會，我怎好晚來，況且也不只有我一人為著踩點去望月樓啊。」
李否笑了兩聲，這種事情當然是心知肚明就好。
他作輯正要告退，卻瞥見了一旁規規矩矩的姜歸家。
姜歸家察覺到他的眼神，恭敬的行了一禮
好個乾淨靈動的小姑娘，李否心裡一動，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轉頭卻看見小侯爺正盯著自己，連忙行禮告退了。
「那老頭八成是看上你了。」
南無銜燁好笑的看著姜歸家打趣，姜歸家卻轉頭就走。
後面跟上來的英孚不知道前因後果，看著小姑娘賭氣般的背影，疑惑道。
「這是怎麼了?方才我看禮部尚書眼神有些不對。」
「無事，就是這種事情，偏偏被禮部尚書看見，陛下那裡又要多一本參我的摺子罷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英孚卻表情凝重「您啊！好端端一個侯爺，全朝堂有哪幾個文官沒參過您，再這樣下去，等大公子回來又要說您了。」
「英孚，你怎麼也像姐姐姑母那樣說道我。」
「奴可不敢與太皇太后；皇後娘娘共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