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戰鬥的藝術
「所以你把那隻腐狼給宰了？」唐雨一邊往嘴裡扒著飯，一邊含糊不清的問，說真的，他現在餓得不輕，唐雨覺得這人性本賤這句話也沒什麼差，要不是上次被人揍得一整小指都懶得動，他會把這沒一點兒味道的白米飯吃的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沒有，」賈小亮已經醒了過來，他臉色脹的通紅，「我打不過它。」
「後來呢？」唐雨愣了愣。
「忘記了，」賈小亮羞愧地說，「我好像——暈了過去。」
「那就是被小姑宰了唄。」唐雨嘟囔了一聲，突然笑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小姑真的——」
「見死不救？還是滅絕人性？」唐心走過來，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唐雨悶頭扒飯不說話。
「那隻腐狼最後被他用牙齒撕破了頸動脈，我並沒有插手，」唐心說，「倒是你，你真的很笨。」
「我弄倒了四個！」唐雨惱火地說。
「被賈小亮殺死的那條腐狼是他生命強度的五倍，而跟你交收的那幾個人生命強度平均比你要低上十點，如果你們做的是生死搏鬥的話，」唐心淡淡道，「我更傾向於你會死，別人重傷。」
「可我每天都在練功。」
「軍體格鬥術？我跟你說過，那是真正的殺人技，你把它當體操來練練的再熟也只是花架子。」
「那你讓我上哪找人打生死戰去？」唐雨抱怨道。
唐心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會有機會的。」
唐雨頓時打了個機靈，心想難不成你還真讓我去殺人？你不知道老子連只雞都沒殺過。
「明天你繼續去訓練場，我可能沒工夫去照顧你，有什麼事找小曦說。」唐心說。
「還來——」唐雨忽然眼睛一瞪，聲音差點兒都變了調，「等等！你說的小曦是誰？！」
「趙雨曦，你妹妹。」唐心一點都不驚訝唐雨的反應。
唐雨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女孩模樣，喃喃著說，「三年前她不是被她家裡人接回了京都嗎？」
「她現在是十七師的師長。」唐心回頭看了他一眼，聲音里難得有些戲謔。
「她——她才十四歲。」唐雨結結巴巴的說。
「是啊，比你還小一歲。」唐心嘴角一勾。
「那——我好歹是她哥，她那幫手下總不好意思下重手了吧……」唐雨自言自語的說。
唐心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賈小亮。」唐心突然說。
「啊？」
「以後養兵決有什麼不懂的，直接問唐雨，我以後可能沒工夫教你。」唐心說完，直接向樓上走去，留下唐雨和賈小亮大眼瞪小眼。
好一會兒，唐雨才語氣奇怪的道，「她把養兵決教給了你？」
「嗯，好像——好像是這個名字——」賈小亮乖乖點頭，他頓了頓，又道，「我記得姐姐當時還說不許隨便教給別人，要不會死人的……」
「怎麼可能？」唐雨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可思議，除了他們一家人以外居然還有人可以修鍊養兵決？不對，還有趙雨曦那小丫頭，可老實說，他一直是懷疑趙雨曦是老唐的私生子來著，至於當年趙雨曦被她家裡人接回京都，唐雨想無非是老唐掩人耳目的借口，要不怎麼解釋趙雨曦這小丫頭在家裡時簡直比自己還要受寵……
唐雨眼神異樣的盯著賈小亮，「給哥說實話，你老爸是不是姓唐？」
「我沒見過我爸。」賈小亮一臉懵逼，心想這跟我爸又有什麼關係？
……
新曆113年，9月24日，星期五，晴。
霉雨季居然已經過去了，唐雨扶了扶昏昏沉沉的腦袋鬼使神差地突然想到，眼前那個該死的傢伙……等等怎麼這麼多人？
這該死的重影，唐雨心裡暗罵一聲，要不是被前面幾個傢伙給暗算了眼睛，他怎麼會被眼前這混蛋打的這麼慘！他認識這個該死的傢伙！昨天就是這個人在他被打得半死的時候出來撿的便宜！
混蛋！今天居然還是他！
袁雲濤心裡其實是有些忐忑的，今天唐雨的身體情況其實比昨天要好上很多，要不是他的眼睛被暗算了幾乎瞎掉，袁雲濤更願意在等上一場再過來撿便宜……
唐雨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他知道以他這個狀態其實撐不了多久，只不過唐雨心裡始終憋著一口惡氣，他是沒指望著贏，不過，唐雨心裡發狠地想——他么的今天死也要給這個不要臉的貨一個教訓。
袁雲濤一記鞭腿朝唐雨的腦袋掃過去，他這不過是以消耗對方體力的試探性進攻，壓根兒就沒打算踢中——因為以對方變態級別的神經反應速度，這麼光明正大的一腿過去，踢到了才是咄咄怪事。
這叫消耗戰術，袁雲濤得意的想到，憑唐雨這半死不活的狀態，能慢慢拖死他為啥要正面跟他硬剛——尼瑪昨天這小子的一記頭錐真不是一般的疼。
「砰！」
唐雨避也不避，袁雲濤的一記鞭腿直挺挺的掃在他的太陽穴上。
太陽穴這種部位受到如此重擊，別說是個人，哪怕是頭妖獸也得乖乖躺下，在周圍圍觀的眾人頓時一下子炸了鍋，那豈不意味著今天的藥劑又落在袁雲濤這小子手裡了？可剛才那小白臉為什麼不躲？難道被打傻啦？
可袁雲濤想不來那麼多，就在右腳傳來踢實了的觸感的剎那，他根本來不及高興，臉色就突然大變。
於是眾人看到兩人一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唐雨當然不傻，就在袁雲濤踢中他的那一剎那，他只做了一件事——他的手朝袁雲濤大開的襠部抓了過去。
然後，死不放手……
以唐雨的神經反應速度，這種情況下，除非袁雲濤是個女人，否則基本躲無可躲。
唐雨是真的暈過去了。
而袁文濤，其實是被扯過去的。
如果說唐雨這幾天真的學到了什麼的話，那只有一點——扯蛋什麼的，這跟流氓無關，這是戰鬥的藝術。
簡稱，戰術。
圍觀眾人大多礙於角度原因，其實並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仍在抱怨著袁雲濤這小子的狗屎運，他們只看到唐雨暈了過去，而袁雲濤則不知道為什麼也倒了下去，只是那慘白如紙的臉色，著實有點奇怪……
至於少數看到過程的人的表情早已凝固，袁雲濤的遭遇他們作為旁觀者都覺得襠部的位置一陣隱隱作痛……這小白臉，真的夠狠。
唐雨不知道自己究竟昏了多久，他醒過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有點陌生的面孔。
記憶里那個小女孩確實長大了不少，少女的面孔已經變了模樣，但清麗而柔和的五官隱約還能看到當年的輪廓，只是十四歲的女孩身材還沒完全長開，渾身上下透著股青澀味道。
「還是沒有小姑好看。」唐雨腦袋裡突然莫名其妙地蹦出來這麼個念頭。
唐雨逐漸開始清明的腦子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他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少女，顫聲道，「是你脫的？」
「嗯。」少女面無表情。
「你們女人都喜歡這樣嗎？！」唐雨快要崩潰的說。
「第一，我十四，你十五，大家都未成年，我還算不上女人，第二，你是我哥，第三，我沒脫你內褲，」趙雨曦想了想，繼續說，「第四，你說的『你們』指的是誰？」
唐雨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從小到大，在拌嘴這方面，他就一次沒贏過。
好久唐雨才憋出來一句，「你不是待在京都嗎？來這幹嘛？」
「養病。」
唐雨眉頭微微皺了皺，趙雨曦從小就有病，當然，這並不是罵人的話，從記事起，唐雨就知道自己這位妹妹體質連大多數普通人都不如，無論吃什麼補品都沒什麼用，而且還極為怕冷，每次出門，趙雨曦身上的衣服往往要比唐雨多上好幾層。
這種情況從她開始修習養兵決后才開始好轉，當然，也只是相對而言，同樣開始修習養兵決，唐雨的生命強度都快破30了，而趙雨曦恐怕十點都夠嗆……
「那你來洛陽有什麼用？」唐雨問道。
「不知道。」趙雨曦說，「爺爺讓我來的。」
「你那個爺爺到底誰啊？」唐雨突然好奇心大發，「為什麼小姑和老唐都不肯告訴我？」
趙雨曦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他，那樣子好像在說，那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我是你哥！」唐雨有些受不了趙雨曦的眼神，惱火地說。
「然後呢？」趙雨曦淡淡道。
「你能不能不要學小姑，總是面無表情的會被人當面癱的！看你長大了誰敢要你？！」
「我沒有學姐姐，至於沒人要，嗯——好像那也不錯。」趙雨曦唇角微掀，居然笑了笑。
姐姐，好吧，從小叫到大，他也懶得理這亂七八糟的輩分了，唐雨心想，不過——這丫頭居然笑了，該不會——
生氣了？
「你衣服在那兒。」趙雨曦指了指浴室的角落。
「你先出去。」唐雨悶聲說。
趙雨曦纖眉再次挑了挑，最後還是依言朝門外走去，突然她又停下來，柔聲道，「你這一池身體修復液，三萬，你零花錢不夠的話就先記我賬上了，記得還我。」
唐雨目瞪口呆，然後頭疼道，「你去找小姑要。」
「姐姐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你不能拿我的東西來還我。」趙雨曦說，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趙雨曦，我是你哥！」唐雨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趙雨曦嘴角一勾，心想，既然你還知道你是我哥，當初為什麼還總是跟自己搶電視搶電腦還騙自己零花錢……
她忽然笑了起來，少女因笑容而展開的的眉眼，就像破開天幕的一道明媚陽光，讓人有些躲不開眼睛。
三年那麼久，真的也不過三年而已，哪裡改變了？
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