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詭笑
新城港
一間密室之內
朱慈煊現在的心情不錯，這東西終於是成型了，自己這個計劃如果能實現的話，將會是有非常好的前景的，在一間密室之中，朱慈煊終於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套寶貝。
王延業輕輕的打開一個精美絲綢包裹的長木盒子，只見裡面躺著一支做工精美的細長管狀物體，整根管子是用上好的檀香木製作而成的，管子上的花紋也是十分的精美漂亮，管子的一端有一個銀制的把嘴，上面還開了一個小孔，在管子的四分之三處，有一塊鍍金支撐的凸起物體，在最上面還有一個玉質的蓋子。
王延業小心翼翼的打開玉質蓋子，只見裡面是一個斗。
「這不就是一個煙斗嗎？殿下為何如此看重？就算是精美了些又能有何奧妙呢？」王延業覺得朱慈煊現在的舉動十分的奇怪。
朱慈煊詭異的笑了笑道：「不錯，這的確是一種煙斗，但這可不是用來抽煙絲的，而是用來抽一種特殊的東西，一種好東西，一種神奇的東西。延業你慢點，小心別弄壞了，把裡面的那個小盒子打開，那好東西就在裡面裝著呢。」
王延業從大盒子裡面取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裡面裝著一個個包裝好的黑色膏狀物體。王延業拿起一個物體來聞了一下，微皺起眉頭：「這不是阿芙蓉膏嗎？哪裡是什麼寶貝啊？這東西在軍中也是有的，只不過都在醫者郎中手中數量不多。有人受傷后疼痛難忍，就吃一小點，可以止痛安神。」
其實這東西早在西漢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東西可以用來麻醉鎮痛。久經沙場見多識廣的王延業一眼就認出了這東西，覺得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朱慈煊嘿嘿一笑道：「不錯，這東西可以用來麻醉鎮痛，不過就算是醫者手中這東西數量也並不是很多，如果這東西有人大量的需要呢？而且是達官貴人大量的需要，那這東西可就是價值不菲了！如果能大量賣出，豈不是能大賺一筆嗎？」
王延業聽到朱慈煊的話哈哈大笑道：「殿下，莫不是在說笑？誰會大量去購買這種東西啊！這是治病的葯，有病的人才會買，好好的人為啥要去買這東西？」
朱慈煊陰森森的笑道：「世人都以為這種東西是葯，可卻不知道這種東西的奧妙之處啊！這種東西經過了提純，再加入香料，拿來放入煙槍中吸食，可是具有強身健體，百病不生，還有提神醒腦的效用，更重要的是可以讓人於床笫之上大展雄風！這等好東西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殿下，這是真的嗎？居然還有這種事？要不末將試一試效果如何？」王延業有些好奇的瞪大眼睛了，顯得頗為難以置信。
朱慈煊可不想王延業去試這東西，要是自己的貼身禁衛從此染上吸食的惡習，那可是要命啊！更何況這跟自己的初衷不符合，朱慈煊揮揮手連忙制止道：「延業，記住了！這種東西不是給我們享用的！這種東西價格極其高昂，而且尊貴無比，只能提供給尊貴的八旗使用，漢人是絕對禁用的！」
「尊貴無比？只能給尊貴的八旗享用？」王延業聽得滿頭霧水的，又見朱慈煊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他心中便是有幾分忐忑，這東西沒準兒是太子殿下新搞出來的玩意兒，便悄悄的附在朱慈煊耳邊輕聲道：殿下，末將知道了，這東西肯定是有什麼害處！要不然殿下您會那麼好心，會把這種好東西給韃清八旗權貴專用，卻又禁止漢人使用。
朱慈煊鬼魅一笑壓低了聲音道：「這種東西的危害極大。雖然一時的吸食可以提神醒腦，還可以鎮痛安神，但是這種東西會上癮，一旦上癮之後，將是非常可怕的，癮上來后，人就會變得涕淚交橫，手足委頓不能舉，即使白刃加於身前，虎豹毒舌逼於後后，亦唯俯首受死，。長期吸食者，肩聳項縮，臉色枯羸奄奄就像是病夫初起一般。」
王延業聽得冷汗直流方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這種東西只能專供八旗權貴使用！」
「延業，那女子現在口風如何？願意合作嗎？這次的提煉的純度應該還不錯，正好本宮缺一個藥引子，如果實在不行本宮要先拿這女人來試一下這東西的效果？怎麼樣？這段時間她可有異常？」
「殿下，除開一開始有些異常舉動之外，最近已經好多了，似乎已經適應了囚禁生活一般，平日里除了吃喝就是養養花種種草，再加上殿下的吃穿用度一應俱全，此女現在可是每日里快活的緊啊！」
朱慈煊聽到這話之後，點了點頭道：「我們又怎麼會想得到，居然能撞到這般的好運氣啊！這可是大好的契機啊，我們一定要在這件事情上多作文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延業，這件事你親自操辦，多費費心，這是我們介入黎朝南北之爭的大好契機！」
王延業連忙稱是正準備退下的時候，朱慈煊又叫住了王延業，沉吟片刻之後對著王延業道：「此事可為絕密，千萬不能被旁人所知曉，經手的越少越好，至於那個孫二，念其也算是為大明打過仗流過血的，把他調到本宮的身邊來做個護衛吧，饒他一命就算是看在孫崇雅的面子上！」
王延業低著頭拱了一下手，隨後就畢恭畢敬的捧著這套上等專供品離開了密室。
嘿嘿嘿......哈哈哈哈......額呵呵哈哈哈......
朱慈煊在幽暗的密室中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笑聲凄慘詭異聽起來令人感到恐怖。
啊！......
朱由榔尖叫著從床榻上驚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夜晚開始變得多了起來，噩夢纏身的朱由榔重重的摔倒在了床上，每當他雙目閉上的時候，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當年他從肇慶倉皇出逃的情形，想到他那兩個剛剛出世就走失的親生骨肉——懷愍太子朱慈爝、悼愍太子朱慈烺。
當年永曆君臣在清軍還在百里之外就開始爭相逃竄，結果因為過於驚慌，朱由榔跑的時候都忘了自己的兩個親生骨肉，等到他想起來兩個兒子還沒有跑出來時派人去尋的時候，哪裡還找得到人！為此，瞿式耜痛心欲絕，絕望道：「今移蹕者再四，每移一次，則人心渙散一次。人心渙而事尚可為乎？」
現在回想當年的膽怯舉動，朱由榔自責過，痛苦過，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因為他實在是太害怕韃清了，他害怕他會和弘光、隆武、紹武一樣慘死在韃清手中，他甚至想到過了很多種莫名其妙的死法。
為何朕自登基以來，每日活得都如此煎熬呢？
為何上蒼要讓朕如此多災多難呢？
為何老天爺要這麼折磨朕！
朕不甘心，朕是要做中興之主的！
朕不想再跑了，朕也不能再跑了，
若是真走到那一步了，朕絕不出海，絕不！絕對不跑了，朕就學先帝一樣弔死在這新城！
朕不怕...朕不怕死...朕真的不怕死...
「叭」的一聲，朱由榔突然失手打翻了一盞燈，清脆的碎裂聲驚動了外面的值守的侍衛和李國泰，李國泰帶著一大群人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以為皇帝發生了何事。
「都出去罷，朕沒事。」
朱由榔呼了口氣，示意內監將燈盞拾起，輕輕的從床榻左側的案几上拿了幾份奏章，這些都是這些日子留中不發的奏章。
翻開奏章粗略看了一下之後，內容無外乎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是自誇自擂吹捧君上的諂媚之言，都是些沒什麼見地的廢話，朱由榔輕罵一聲，甩了甩頭，將這些奏章都重新扔到了案幾之上，略微遲疑了一下后，朱由榔隨手抓了幾件裳衣起身向殿門外走去。
李國泰連忙低聲問道：「陛下這是要去哪？」
朱由榔原本想說去外面走走散散心，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太子可曾睡下？」
李國泰小心翼翼道：「殿下最近這段時間監造新城，已經好幾日休息不好了，今晚在皇後娘娘那邊用了晚膳，這會而怕是已經睡了。」
「這樣啊。」
想到失散民間的兒子，朱由榔的心又是一揪，吩咐李國泰道：「走，前頭掌燈，朕去看看皇后。」
一陣夜風吹來，人影在夜風中蕭瑟，逐漸變得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