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赤煉逃生 【6】
正當爆鍾馗左右為難的時候，他們身後巷道里閃出一抹亮光，影影綽綽的身影跟腳步聲先後呈現出來，就像黑暗裏的明燈，一下子照亮了某些人的心胸。
「哈哈……除了那個小傢伙，還能有誰能夠自由的出入這裏呢。」爆鍾馗趕忙丟下工具，滿懷心喜的轉身去迎接救星。
「是小陳先生嗎？是小陳先生嗎？」人還未到跟前，爆鍾馗就已經撐開雙手的叫。
兩道雪白的礦燈光柱臨空交射，潑刺刺湛出點散的亮熒花，與周圍的土紅色崖石交相輝映后，轉瞬間拉出了一副立體礦洞油畫圖案來。苞石尖尖如琉璃蓮藕般遍插在甬道壁的上下左右，高低分佈暗影布聯。人工開鑿的痕迹淚眼斑駁，被永久掛留在圖案里，受地質環境的保護，恐怕一直得延續成百上千年。
陳子昂和阿獃兩人剛剛轉過一個小彎道，迎面一道亮光閃盲了眼睛，跟着，兩條溫暖的胳膊突兀抱了過來，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使阿獃動彈不得。
「哎呀！光頭，輕點兒！小爺受不得大禮，放開！放開！。」
他兩個人親熱不要緊，卻擋住了後面人的道路，陳子昂拖后鄙夷道：「兩個大男人，搞什麼搞，滾一邊去。」
爆鍾馗也來湊熱鬧，遠遠的叫喊：「喂！幫忙的來了，光頭大哥，你趕快請師傅上眼吧，時間緊任務重，耽誤不起呀。」
「對對對！兩位陳師傅好久沒來了，還以為你們把我這個老傢伙給搞忘啦！請請請。」
「呵呵！聽話音就知道雷大爺和鍾大爺精氣神十足，對今天監獄長要求增加的產量有什麼看法呀？」阿獃知道他們二人的難處，立馬跟着光頭雷老大往新開的工作面而來。
「去他媽的！老子高興就多干一點，不高興就少干一點！」
「那你慌啥？像鬼上身一樣急跳跳的，哼！」陳子昂興許是受到了冷落，很不高興的樣子。
「別理他，突然被自己效忠的國家定為罪犯，心裏能好受才怪呢。」阿獃小聲解釋道。
「呆瓜！你剛才說啥？」陳子昂搶前兩步，要找阿獃好好理論理論。
光頭雷老大把寬闊的身軀稍稍橫移半尺，便嚴絲密封的擋住了通道，惡聲惡氣的道：「陳長官，這裏需要乾的工作有很多，比如用你的手上那個玩意兒，測量測量空氣中的有毒成分，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幫忙撿拾一下原礦石，我先謝謝了哈！」
陳子昂用肩膀頂住雷老大暗暗使力氣推，心下想，「老東西，讓你來擋道，讓你來擋道，滾遠些。'
輕微的衣服摩擦聲過後，陳子昂被迫接連後退幾步，悻悻的揉揉肩膀，不甘心的翻白眼：「姓雷的，用不着誰交待。最好是瓦斯氣體注滿，燒死你兩個傢伙才好呢。」
他的話音如一塊石頭漂移進水池塘，微微漣漪蕩漾后消散不見，連點點迴音都沒得到。那一老一少已經勾肩搭背順甬道往裏面走了。
雷老大像沒事兒人一樣，連拉帶拽的簇擁著阿獃往裏走，嘴裏不住點的碎碎念：「小陳師傅呀，那個新開的作業面，我按照着你交的方法，敲擊聽音、取樣辨識、聞味較真都試過了，總好像欠缺點經驗。」
阿獃好像沒聽見似的，甩開雷老大和爆鍾馗兩個人，直奔到作業面跟前來，用手粗略摸了一遍，在側耳聽了聽壁音，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后，指著崖壁某處道：「從這裏打下頭釺，斜線四十五度角畫圓打點，記住，邊角處打眼要稍微淺一點，干吧！」
雷老大鼓起魚泡眼，遲疑疑的道：「阿獃小師傅，不會有問題吧！」
爆鍾馗在後面踢了他一腳，教訓道：「既然請了人家，還獃著幹什麼？掌握好釺子，我要下大鎚子了。」
「叮！叮！叮！」草帽圓鋼釺頂面被打磨得透亮，一下接一下受到垂直力的敲擊，寸擊寸縮慢慢鑽進崖壁里，破開堅硬密實的原石，碎石與火花齊射出來。汗水慢慢打濕兩人的額頭，因玻晶面罩的關係，外面根本看不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昨天開鑿的工作面上，逐漸呈現出一排排數尺深，小孩手臂大小的空洞。雷老大不敢有絲毫怠慢，嚴格按照阿獃指定的地點下搬眼。當打到最後一個眼時，爆鍾馗叫開掌釺的雷老大，爆裂裂「呀呀呀！」吼聲錘落，跟着轟隆隆嘩啦啦聲震耳欲聾，撲面一股濃郁煙塵籠罩而來，把整個作業面包括兩個來不及躲避的傢伙，都給淹沒進了黑幕之中，失去了蹤跡。
「咳咳咳！老夥計，死球沒得？說句話噻！」雷老大背榜子遭了塊飛石襲擊，好半天才爬起來，睜眼一抹黑什麼也沒看見，急得他到處亂摸亂叫人。
爆鍾馗同樣不好受，黑色煙塵中含有一股腥臭味，令人昏頭漲腦難於分辨東南西北，耳畔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叫喊，趕忙回應道：「是老雷嗎？我在這裏。」
「好好！活着就好。媽的！那個小傢伙肯定沒安好心，差點就把我們給活埋了。」雷老大搖搖腦袋，點開頭燈照亮了礦道，只見原先斜立着的崖壁垮塌成一堆亂七八糟的碎石堆，大塊的呈不規則桌面角翹起，小塊點的也有拳頭大小斜趟。一股股新鮮潮濕的熔漿火藥味彌散在每個角落，雖然經過面罩數層紗布過濾，還是嗆得人鼻子流淌。
爆鍾馗和雷老大搖搖晃晃站定，你黑著面罩看看我，我渾身烏漆墨黑瞪着你，要不是聽到對方熟悉的聲音，還以為闖進來來了閻王判官呢。
「老夥計！看來還是人家厲害，一番指點畫線，就把今天的定量給搞定了。哈哈……」
雷老大恨恨的道：「還差點要了我們的命，那個呆瓜為什麼不早點說明白，滑頭！」
「得啦！得啦！抓緊時間把小推車給弄進來，早幹完早收工。」
「哼！」
雷老大邁步順着甬道往外趟，小心翼翼避開腳下的亂石和裂縫，剛要轉過頭個小彎道，便聽到有人在講瞧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