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萬里星辰明
【她想，只要他在，縱行萬里路，也有星辰明。】
「小七，日後千萬要聽哥哥的話，你身子不好，如何經得起這般折騰。」沈闊將她抱到床上，無奈道。
「嗯嗯」小人兒見他終於不再生氣，臉上也浮出笑意。
沈闊替小人兒掖好被角，囑咐她好生睡下，便關上門出去了。小人兒卻一夜無眠，時光荏苒，有諸多變故，她昔日的故人，昔日的她，早就如春日的柳絮一般，隨風消散。
次日清晨，小人兒尚在睡夢中，沈闊已經讓襲人給她送來早飯了，襲人將熬的鮮美的魚粥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裡，小人兒閉著的眼睛竟慢慢睜開，襲人見這一幕，不緊失聲笑出。
「好呀，死丫頭，竟敢用美食把我誘醒。」小人兒佯裝生氣，輕捏著襲人的臉道。
「哈哈哈」襲人再次笑得前俯後仰。
二人打鬧了一番，小人兒才起身梳洗，小人兒今日換了粉色的衣裙，裙邊綉著碎花點點，長發輕綰，越發顯得嬌俏可人；襲人今日亦穿的粉色衣裙，與小人兒站在一起，儼然一對姐妹花。
二人剛裝扮好，沈闊便來敲門。
「小七，好了么？」
「好了，好了」小人兒說罷便拉著襲人跑出房門，沈闊見她二人打扮，嘴角不僅浮出笑意。
今日要去的地方是百花園，小人兒雖早有耳聞，卻仍是抑制不住欣喜，昨夜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到了百花園時正當正午，因陽光有些烈，所以三人便在茶房歇息喝茶。
襲人只覺今日的茶香氣馥郁、回味甘洌，便問道：「這是什麼茶？」「碧螺春」沈闊在一旁應著，小人兒也端起茶抿了一口，果然回味無窮，便央求沈闊帶些回南京。
三人喝過茶后，又吃了些點心，細細說了一些話，日頭才降下些。
小人兒已經迫不及待了，拉著襲人便跑下樓去。
百花園中，芳芬馥郁的花香一陣陣傳來，各種各樣的花競相綻放，園中有蝶兒滿天飛舞……一切的一切，皆是這春日對人間最好的饋贈。
沈闊在一旁看見小人兒與襲人如此歡喜，便也忍不住輕聲笑出來，末了，才後知後覺，自己幾時沒有這般開心了？
晚上，三人才回去，一路上月色朦朧，繁星滿天。
到了客棧，襲人先行去睡了，沈闊留在小人兒房裡，端來一盆熱水親自替她洗腳。
「哥哥」小人兒有些不好意思。
沈闊卻不以為然，輕輕地替她的腳按摩，道：「你今日走了這麼多路，應該好好泡泡腳。」
許是熱氣熏了她的臉，不然她的臉又怎會那般燙呢？小人兒想。
「哥哥」小人兒又喚他。
沈闊抬起頭來看她，剛好看見她眼中的濕潤，一時便忘了話。
「只要哥哥在小七身旁，縱行萬里路，也有星辰明。」小人兒看著他道。
「傻丫頭」沈闊本想說些什麼，又止了下去。
他的小人兒太過於純粹美好，他又怎能誤她一世紅塵呢？
待回到了南京，已是半月後，沈闊外出的日子，苑中的事務便由陌念打理，倒也井井有條。
「子君」沈闊方一進門，陌念便迎了上去，親自替他脫去外衣，沈闊朝她笑著點點頭，道：「我不在的日子，你辛苦了。」陌念搖搖頭，歡喜道：「你回來這麼早，我還以為要一月後才回呢。」兩人又寒暄一會。
小人兒因旅途勞累，一回小苑便回房間休息了，晚些時候，沈闊命人送去飯菜，襲人出來接了，不時小人兒便與她大吃了起來。
飯吃到一半，忽聽見外頭有喧鬧聲，小人兒立刻讓襲人出去探個究竟。
不多會襲人回來了，神色有些憤怒，小人兒忙問是什麼事，襲人道：「還不是那段家小公子，今日上門來拜訪，還帶了許多禮物。」小人兒伸手戳一戳襲人氣鼓鼓的臉，好笑地問：「那你氣什麼？」
「還不是因為他負了你」話語剛落，襲人便有些懊悔，卻見小七神情並無多大變化，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果然，又過了一會，便有下人來喚小人兒出去，說是會一會今日的貴客，小人兒略加思索，便也從容走了出去。
「沈小姐好」長安見她來了，笑著打招呼，卻換了一種生疏的稱呼，小人兒也並不惱怒，淡淡道：「段公子好」
「沈先生，方才長安所言，沈先生考慮得怎麼樣了？」段長安道。
「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小七還年幼，眼下小公子父親又未在場……」
沈闊欲言又止，但話中之意已瞭然。
小人兒聽聞這話，臉色卻瞬間慘白起來，他今日前來，原來是向哥哥提親。
小人兒腦海中忽然一片眩暈，有些站不穩，幸好襲人眼疾手快，忙將她扶著。
「小七，小七」沈闊慌了，忙下了座位，一把將小人兒抱起。
「段公子，今日是沈某招待不周，還望見諒。」說完便抱起小人兒往外走去。
段長安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襲人的那聲「請吧，段公子。」
段長安本再想問問小七的狀況，卻被襲人推搡著出門去。
這一邊，沈闊將小人兒抱進房間，關好門，也不派人去請郎中，氣定神閑地望著床上緊閉著雙眼的人兒。
沈闊坐在床邊，修長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叩著床沿，叩到第二十三下時，小人兒睜開眼，語氣虛弱地問：「哥哥，小七這是在哪？小七怎麼了？」沈闊終於忍不住發出笑聲。
小人兒自知騙不過哥哥，便自顧自地解釋道：「哥哥，小七真的被嚇到了，但沒暈過去。」聞言，沈闊也不說她什麼，只是溫和地笑著將她額前的碎發攏至耳後。
「你呀」語氣寵溺無比。
他自是熟悉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她又怎能騙得過他呢？
「小七不想嫁給長安？」沈闊見她臉色緩過了大半，便問道。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