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休蘇
「莫靈寧！」容欣覺得自己就是被這個草包耍了。
顧雲曳覺得這三皇女的確是個傻的，女皇還在這兒呢，她這麼大聲音是唯恐女皇不來干預她們？
不過正合她意。
果不其然，女皇掃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容欣身上：「何事喧嘩？」
容欣面色一僵，隨即調整好自己，朝着女皇一拜：「母皇，兒臣本是想讓蘇花魁獻舞助興，不曾想莫小姐不答應便算了還裝傻充愣，是以兒臣一時衝動，攪擾了母皇興緻，兒臣慚愧。」
女皇看了一眼顧雲曳，掃過她身後低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麼的蘇嵐慕，方才開口：「蘇嵐慕已嫁為人夫，不得再喊那等鄙稱。」
容欣一噎，垂頭作揖：「是，兒臣知曉了。」
然女皇下一秒又看向了顧雲曳，聲自帶威：「蘇嵐慕已嫁與你，自然可以不上台，何必裝傻充愣戲弄他人？」
顧雲曳暗自撇嘴，三皇女明顯來者不善，她不這樣鬧大了動靜，難道還要替蘇嵐慕上台？
顧雲曳還沒動作，莫芳正打算先一步上前請罪，卻聽蘇嵐慕那慵懶的聲音響起：「慕已嫁為人夫，自不能隨意上台表演，不若妻主代替之？」
女皇皺眉，卻是點頭答應了：「既然不願自己的夫侍上台表演，那便由你自己為大家表演。」
「陛下！」莫芳面露焦急，「小女從未學過……」
女皇不等她說完又道：「此表演還必須與戰爭有關，至於表演什麼由你本人來定。」
莫芳臉色一僵，別說她那女兒根本什麼都不會，就算會，都多少年未發生戰爭了，況且這還是在京都長樾，那就更不可能接觸關於戰爭的事情了，陛下這分明是……刁難！
顧雲曳平淡地看了一眼蘇嵐慕，對於女皇竟真的採納他的建議十分訝異，再說「她」草包的名聲早就聞名長樾了吧？女皇這是故意針對替三皇女報仇還是因為……看上了蘇嵐慕？
可如果真看上蘇嵐慕，當初她就不該賜婚……
不過，這也算一個機會。
顧雲曳略思索了一下，抬頭朝女皇微微一笑：「承蒙陛下厚愛，那便……打鼓吧，煩請找幾個大小不同的鼓。」
結果居然真的由她上台了……
顧雲曳心中暗嘆。
容欣見此不屑地輕嗤了一聲。
莫芳皺了皺眉，卻也沒貿然出聲了，只是心裏早在思考如何為顧雲曳爭取個輕點兒的懲罰。
女皇看着顧雲曳，「好。」隨後示意身邊的女官去準備顧雲曳所要的東西。
那女官效率倒是快，很快便使人帶出七八個大小各異的鼓，在顧雲曳的指揮下拼接成了一個簡易的架子鼓模型。
因為沒有吊鑔，顧雲曳又要了牛鈴、木魚、沙錘等物代替。
眾人皆是奇怪她此舉，卻礙於女皇亦在看不好問。
顧雲曳拿着鼓槌試了好幾下音，想着也沒必要表演得多好，那些不滿意的地方……就那樣吧。
她想了想入陣曲的節奏，拿着鼓槌突然就敲了起來。
她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然手上的動作卻利落乾脆，瀟灑無比，每一個節奏都是那麼的緊湊。
倒是嚇了不少人一跳。
可再聽，她真的用鼓敲出了那緊張跌宕的旋律，雖不如真的軍鼓那般大氣磅礴，倒也無可厚非。
顧雲曳心裏是真不覺得自己打得好，樂器不夠，只能這樣馬馬虎虎。
曲畢，顧雲曳放下鼓槌皺了皺眉，但很快又舒展開，就這樣吧。
女皇看着顧雲曳起身，臉上帶了絲微渺的笑意，不過顯然對此滿意了，只是……
「這是何曲？為何朕從未聽過？還有那演奏的方式。」
顧雲曳神情自若地瞎扯：「回陛下，此為臣女閑暇無聊時想出的玩法兒，此曲名為入陣曲，是臣女依著軍鼓聲改來。」
「倒不知莫家小姐還有此等才華。」女皇誇讚道。
「並非臣女之功，只因這種鼓打起來便給人以激動澎湃之感，臣女不過投機取巧。」顧雲曳淡定地謙虛道。
女皇又象徵性地誇讚了幾句，這事才算揭過去了。
容欣不可置信地看着對面安然入座的少女，這是那個五音不全、目不識丁的草包？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該不是中了邪？
莫芳默默地看了一眼顧雲曳，卻是什麼也沒說便重新坐下來了。
蘇嵐慕輕佻著媚然的眼角，語調依舊從容慵懶：「妻主真讓人大開眼界啊。」
雖說這表演並非讓人驚艷，可放在莫靈寧這個草包身上，足以讓人震驚無以復加了。
顧雲曳輕和地笑了一聲，突兀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到女皇正下首跪下，「陛下仁慈，允臣女得娶蘇氏，然臣女心有慚愧，蘇本煙塵之人，自由灑脫，如今卻困於小小院落之中，終日沉悶寡言不比曾經，所以臣女懇請陛下允許我二人和離，一切均是臣女之錯，臣女願……」
「感情的事強求不來，允了。」女皇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面露微訝的蘇嵐慕，「為了補償蘇氏嵐慕，朕決定冊封其為永和郡王。」
然後目光落在低斂著眉目看不清表情的顧雲曳身上，眼中所藏似不滿似輕嘆似微怒：「這婚事原為宰相為你所求，你如此，不但是對朕的無禮，亦是對宰相的不孝！」
「傳朕旨意，即日起遣莫靈寧去天馳書院接受教導，沒有薛躍同意，不得結業。」
莫芳臉色變了變，向跪在那裏的顧雲曳看了一眼，似乎是默認了女帝這種做法，倒是什麼也沒說。
顧雲曳來這兒不久，所有時間都用來打聽「自己」的事情去了，所以不知道薛躍是誰，對天馳書院也不了解，不過她還沒傻到去拒絕。
「臣女領旨，謝主隆恩。」
實際上她後面那句話是打算與另外四個都和離來作為自己的「懲罰」，她都已經準備好那種悲傷不舍難過的表情了，結果被女帝直接給打斷了。
不過最難搞的賜婚都搞定了，另外四個就簡單多了。